“什麽?!”隨鬱瞪大了眼睛, 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是薑博贍開庭的日子吧?他竟然跑了?

沈玨紓臉色陰沉,立馬打電話給黎絳她們做好準備, 薑博贍這個時候逃跑,很難不懷疑他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而她打電話的時候黎絳也已經知道了薑博贍逃跑的事情,兩人合計一番,最近行動都要小心謹慎點才行了。

掛斷電話, 沈玨紓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出去,直到都確認好了安全後她才稍稍安下心來。

“這段時間小心點, 警方已經在全城搜捕了。”沈玨紓低聲說。

隨鬱眉頭皺了起來,“他這個時候逃跑……”說到一半她搖搖頭,或許薑博贍也知道她們不會輕易放過他, 等他真的進了監獄的話, 那麽等待他的是什麽情況他也了解,他這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了。

“他能夠逃出來肯定還有接應的。”沈玨紓撫了撫額,覺得薑博贍真的像是一隻煩人的蒼蠅嗡嗡聲不斷。

接下來的會議也沒有心思開了, 沈玨紓直接找了個人代替自己, 而她則是去部署其他的事情,將能夠調用的人力全部調用起來, 將己方圍成銅牆鐵壁。

而在她們忙碌的時候,隻聽見天空中傳來了一聲巨響,莫名其妙的, 可就是能夠震得人心髒霎時緊縮了一瞬。

“這是怎麽了?”隨鬱眉頭皺了起來,走到床邊往外看, 並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這巨響又是從哪來的?

她拿出手機看, 剛剛那一聲巨響很快就登上了同城熱搜榜, 許多人都在問這是怎麽回事,而其中的一些話卻讓隨鬱注意到了。

她連忙來到沈玨紓身邊給她看那幾個網友說的話。

——草草草嚇死人了,我開車往郊外走的時候,看到了前麵有一朵蘑菇雲升起,耳朵都快被震聾了,這是放了多少的炸藥啊!

——我也看到了!媽的我離得近,一條斷臂直接甩到了我的擋風玻璃上,玻璃都裂了!嚇得我差點沒尿褲子裏!

兩人臉色同時一僵,然後還有人附帶了出事的地點,兩人看著那熟悉的地址,這不是付馨跟她們說的,穿梭者大本營的駐紮地嗎?被炸了?

“這……”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也不能解釋目前這個情況,那裏被炸了,那裏邊的人呢?死了嗎?

在這一刻,隨鬱寧願裏邊的人被炸死了,這樣至少很多事情就像這個爆炸一樣,最終塵埃落定。

“薑博贍。”沈玨紓聲音有些輕的說,薑博贍剛逃出來,而穿梭者那邊就出事了,之前她也曾讓人調查過那個別墅的歸屬,發現就是掛在薑博贍的名下,所以早先薑博贍就跟穿梭者勾搭在一塊了。

隻是不知道這兩方怎麽就鬧成了現在這樣,薑博贍竟然直接要炸人。

“他已經喪心病狂了。”隨鬱眉頭皺了起來,而且那炸.藥也不知道薑博贍是以前就埋好的,還是他逃出來後準備好的,如果是逃出來後準備的,那不得不說薑博贍這人的能力手段還是有點的,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被他弄到大量的炸.藥。

“還是那句話,謹慎點。”沈玨紓握緊隨鬱的手,她們隻是人.肉之軀,抵抗不了炸.藥的威力。

“嗯。”隨鬱輕輕的應了一聲,拿出手機給付馨發去信息想要探查一下情況,然而信息發過去了許久都沒見到有回複,這不得不讓隨鬱開始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一看隨鬱那臉色沈玨紓就知道情況不好了,不得不說能讓穿梭者栽到他手裏,他也真是個能人了。

隨鬱臉色慢慢有些沉思下來,“這弄得我都想要炸了他們了。”

直接炸了多省事,還要跟他們搞七搞八弄那麽多的陰謀。

沈玨紓:“……”

她模樣開始有些無奈起來,捏了捏這隻狗狗的小臉,“請讓我們做個守法公民好嗎?”

她是知道狗狗成長了,但是她沒想到成長到這麽凶猛的地步,連這都想幹了。

被捏住臉的隨鬱無辜的眨眨眼,“我隻是說說而已,又沒說我真的要幹。”

沈玨紓睨她一眼,“你敢說你剛剛沒有真的在心裏考慮了這個可能性?”

隨鬱:“……”好吧,她承認有。

看著狗狗乖順耷拉下來了眉眼,沈玨紓目光軟了下來,傾身親在她的眉眼上,說:“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

在隨鬱看不到的地方沈玨紓眸光暗了下來,她有預感,這個事情不會再拖很久了。

閉上眼,腦海中的刺痛隱隱約約的,如今她卻能感覺到一種安心感,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複蘇的感覺。

晚上下班的時候,她們得到的消息是薑博贍依舊沒有被抓到,難道他真的已經跑遠了嗎?

不過兩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兩人也沒打算回半山腰上的家,而是往先前關押付馨的那個地方開去,那裏離得近,加上周邊的安保設施也不錯,比起半山腰那個更安全點。

兩人這不走尋常路的行為直接將另一個人的眼睛都氣紅了,他好不容易做好準備,現在跟他說她們不回半山腰那了?

“呼哧呼哧——”薑博贍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都是這兩個人,都是這兩個人將他逼到絕路了,不是要他死嗎?那他就拉著她們一起死!

腳用力地踩下油門,黑色的車輛在將暗的天色下像是一支離弦之箭猛然竄了出去!目光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手緊緊地抓住方向盤,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隨鬱開著車,突然目光中察覺到有一輛黑色的車子朝著自己這邊以極快的速度竄了過來!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她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將自己偽裝起來的薑博贍,瞳孔瞬間緊縮,猛踩油門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抓穩了!”隨鬱提醒沈玨紓,而沈玨紓此時很顯然也察覺出了不對,抓緊了頭頂上的把手,臉色有些許的緊繃,果然,薑博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棄。

車輛再想要往她們這邊衝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不對的保鏢車迅速衝了上來,朝著黑車直直地撞了過去!黑車瞬間失衡,方向盤打滑撞到了路旁的綠化帶上。

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不過好在這條路不是主幹道,路上的車相對也沒有這麽多,見到這個情景紛紛後撤的後撤,向前開的向前開,很快就給他們空出了一大塊的地方。

黑車已經被撞得車身凹陷下去,車頭都掉下了兩塊板,可是車內的薑博贍已經瘋魔了,咬緊牙依舊不想放棄,發動車子想要繼續追逐沈玨紓那輛車。

然而保鏢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一個油門繼續懟了上去,將黑車夾在綠化帶和車輛之間,迫使他哪怕將油門踩爛了都沒能掙脫開來。

前方的沈玨紓想到什麽,拿起對講機連忙說道:“所有人趕緊離開,對方車裏可能有炸.藥!”

不管有沒有,她也不能讓保鏢們冒這個險。

車裏的保鏢一聽到這話,心裏一驚,連忙倒車想要離薑博贍這輛車遠一點。

沒有了這輛車的鉗製,原本就將油門踩到底的黑車登時竄了出去,而已下定決定跟他們同歸於盡的薑博贍看到這個情況,立馬瘋了一般的大聲吼叫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劇烈的爆炸聲開始響徹這個黃昏。

氣浪的衝擊將保鏢的車窗全部震碎,保鏢低頭護住要害,心裏開始慶幸沈玨紓提醒的及時,要是他們慢了一點,估計也要跟著車裏的人一樣炸得血肉橫飛了。

前方聽到爆炸聲的隨鬱將車停了下來,探頭出去往後看,還能看到那濃濃的黑煙在往天上竄,沈玨紓不放心的拿起對講機呼叫保鏢他們,在得到沒什麽大事的回複後鬆了口氣。

這裏的動靜鬧得這麽大,警察自然趕來的也快,但是當看到現場的情況,饒是他們也忍不住有些想嘔吐的欲望。

那輛黑車已經被燒得隻剩一個車架子了,而四周到處都是肉沫橫飛的人體組織,看一眼都得要去做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

隨鬱將車停在不遠處,沒有讓沈玨紓下車看到這個慘狀,她自己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還是忍著惡心的上前跟警方交涉,至於不遠處保鏢那幾輛車,也有不少人被肉沫濺上,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隨鬱不得不在心裏佩服他們的心理素質。

而隨鬱在跟警方交涉的時候,車裏的沈玨紓也接到了黎絳的電話,她第一時間就是問沈玨紓她們沒出事吧。

一聽到這個問題沈玨紓就明白黎絳她們那邊肯定也是出事了,不過黎絳既然能夠給她們打電話,想來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兩人就簡單的聊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沈玨紓沒有下車,隨鬱不讓她看到那個場麵,說是對她的身心健康不好,尤其是現在還懷著寶寶。

想到寶寶,她抬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眸光溫軟下來,這寶寶還算是懂事,除了齊思語來的那天折騰了她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鬧過脾氣了,有些時候都快要讓她忽略了寶寶的存在。

“麻煩你了,不過在明天還是希望你們沈總到我們警局一趟,我們還有一些東西需要跟她了解。”警察將本子合上,對麵前這個清秀的女人嚴肅道。

“好的,我會向沈總傳達的,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沈總剛剛也受驚了。”隨鬱點點頭說。

“回去吧。”警察點頭放她離開。

隨鬱回到車旁,她沒有第一時間上車,而是站在車門口先將自己腳上的鞋都蹭下來後,才穿著襪子上了車,外邊那雙踩過肉沫的鞋子就不要了。

沈玨紓看著她這樣,很顯然也知道是因為什麽。

隨鬱拿出備在車裏的平底鞋穿上,然後看向沈玨紓,仔細觀察她的眉眼,有些不放心的問:“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她怕沈玨紓剛剛被先前的那個情況給驚到了。

“沒事的。”沈玨紓搖了搖頭,拿出紙巾幫隨鬱擦拭額頭上冷汗,“待會兒我叫個心理醫生過來幫你疏導一下。”

“不用了,沒什麽大事,就是覺得惡心了一點。”隨鬱輕聲說,任由沈玨紓幫自己擦拭汗,雖然說那畫麵確實震撼,但她還不覺得自己這點就承受不了。

沈玨紓擔憂的看著她,總是怕這隻狗狗逞強。

“真的啦~”隨鬱在她唇角上親了下,軟著聲音拖長了語調說。

沈玨紓眉眼舒緩了下來,幫她將汗擦完後說:“回去吧。”

“嗯。”隨鬱很快又發動車子往別墅開去,而後邊的保鏢車上下來一人上前將地上的鞋子撿起來用一個袋子包好丟進路旁的垃圾桶裏。

回到家中,沈玨紓又讓人去檢查了半山腰那房子的情況,還沒到家,隻是在上山路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少的異常,更是有不少的炸.藥隱藏在路邊,隻等著有人將其引爆。

這樣的事情當然是交給警方去解決了,同時還要查出到底是誰給薑博贍提供這麽多炸藥的,接下來一場掃黑行動在臨海市轟轟烈烈的拉響了起來。

晚上十點左右,隨鬱的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她點開一看,發現是付馨發過來的信息,精神立馬一陣。

付馨:我逃出來了,先前隻是受傷昏迷了,有兩個人被炸死在裏邊。

看到這段話,都不用多想隨鬱就知道肯定是沒有那個會長的,按照付馨現在這種情況,估計巴不得會長被炸死了,那麽以後就沒有人再時時刻刻拿著把刀懸在她的腦袋上了。

付馨:會長跟阿井也逃出來了的,你們小心。

接下來就再也沒有收到付馨的信息了。

隨鬱將這兩句話給沈玨紓看了,沈玨紓隻是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眼裏有些思忖。

“想來短時間他們應該不會找上來吧?”隨鬱猜測到,那麽大的爆炸,哪怕逃出來了或許身上也受傷了?

沈玨紓搖搖頭,“或許接下來要更加警惕才行,既然那個會長擁有著高權限的係統,那些治傷的藥一定不會少。”

隻要沒死還有一口氣,他們總能很快恢複過來。

經由沈玨紓提醒隨鬱也很快反應過來這件事了,眉頭緩緩皺在一起說:“真是一波平一波又起。”

總也沒個完真的是一件令人煩躁的事情。

“沒事的。”沈玨紓安撫道,如今她們大致已經知道是哪些人了,也做了不少的準備,不會那麽輕易的就讓人趁虛而入的。

“嗯,累了吧?早點休息。”隨鬱也隻是歎息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成平時的模樣,小心的將沈玨紓摁進被窩裏,抬手將她的眼睛輕輕合上,嗓音輕柔道:“不僅老婆要好好休息,寶寶也要早點睡覺,這樣才能健健康康的長高高。”

這輕哄的語氣讓沈玨紓唇角緩緩勾了起來,有點被她給逗笑了。

隨鬱關燈躺下來抱著沈玨紓,信息素安撫著她,哪怕到了現在也依舊擔心沈玨紓會受到白天事情的影響。

等到第二天醒來,沈玨紓看著依舊在熟睡的隨鬱,沒有吵醒她自己先起床了,她昨晚讓人查的事情已經得到回複了,付馨他們三人此時正在另一個房子內,她眸光閃了閃,在想著先下手為強的可能性。

“老婆。”隨鬱從後邊將沈玨紓抱在懷裏,迷迷糊糊的叫著。

“嗯。”沈玨紓輕聲應道,放下手機將手放在隨鬱的手上,輕聲問道:“待會兒早餐想要吃什麽呢?”

“喝芥菜粥。”隨鬱蹭了蹭沈玨紓的脖頸嘟噥道。

“好,待會兒我就讓人送來。”沈玨紓轉身看向隨鬱,輕聲說:“我讓人查的東西已經查到了,齊思語就是那個所謂的會長。”

聽到這句話,隨鬱目光微微閃了起來,“那他們現在在哪也是知道的。”

“嗯。”沈玨紓將地址說給她聽。

隨鬱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薑博贍的那個手段了,不過最終還是沒決定這樣幹,想來經過薑博贍那件事之後,齊思語他們肯定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再出手不一定有用的同時還會將動靜鬧得很大,這個世界到底也是有法律的,到時不僅沒將人除掉,反而有可能惹一身騷。

“不過說來也奇怪,難不成那個齊思語,是真的因為喜歡你而做出的這麽多的事情嗎?”隨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沈玨紓是一本小說的女主,齊思語這人到底是有多瘋魔,才會想要穿進書中跟沈玨紓在一起啊!

而且沈玨紓明明都已經有對象了,可是她竟然還不死心的想要弄死自己上位,那人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偏執型人格。

“她不會有機會的。”沈玨紓目光冷了下來。

“嗯。”隨鬱繼續膩歪在沈玨紓身上,“對了,寶寶的事情要現在告訴爸媽嗎?”兩人知道有寶寶後,還沒將這個消息告訴沈爸媽們。

沈玨紓沉思片刻,“晚點吧,等寶寶徹底穩定下來再說。”

現在不過才一個多月,告訴他們還太早了,而且現在說了,他們一高興起來讓她們搬回去住也不是不可能,還是算了。

“也行。”對於沈玨紓的話隨鬱自然是聽的。

而此時另一邊。

屋內的裝飾能砸的基本都已經被砸完了,齊思語陰沉著臉,她的臉上此時還有一道沒徹底恢複的傷痕,或許是因為傷得太深了,哪怕已經有藥,但是依舊恢複得有點慢。

“會長,消消火,他已經死了。”阿井在一旁低聲道。

“消消火,你讓我怎麽消消火!”齊思語怒聲道,當時要不是她躲閃及時,就不是傷到臉這麽簡單了!

“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他竟然也敢!”齊思語咬牙切齒,要不然的話她一定要讓薑博贍那個賤種付出慘痛一萬倍的代價!

阿井沒有再說話,他的臉色無波無瀾,對於死去的那兩個同伴也沒有任何的傷春悲秋的情緒。

“算了,死了也好,免得還要占用我時間來對付他。”齊思語臉色有些許的陰沉,隻要想到沈玨紓此時懷著隨鬱的孽障她就怒火中燒,怎麽可以!

隨鬱竟然連死了都要這麽來惡心她一把!等著吧,總有一天她要拿著她的骨灰去喂狗!——

薑博贍死了,但是他連個葬禮都不配擁有,甚至被炸成四分五裂的肢體都還是薑家兩老去收屍的,薑肆月更是連個麵都沒有露過。

這段時間以來,已經讓薑肆月對薑家沒有了任何的情分,哪怕是薑家二老,她也隻是每月按時打錢回去盡到贍養義務,但卻是一眼都沒有回去看過。

薑氏沒有了薑博贍,再加上涉嫌偷稅漏稅金額巨大,幾乎是搖搖欲墜,哪怕薑老爺子重新出山都沒能挽救,這個時候沈玨紓跟黎絳都沒有落井下石,但是他們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已經是這種情況了,從薑氏身上也能撈到不少的油水。

薑氏幾乎是瞬間倒台,從此退出了臨海的舞台。

薑肆月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姐姐的仇也報了,可還是覺得心裏空****的。

她抬頭看向黎絳,眼圈微紅道:“還是沒有任何阿鬱的消息嗎?”

看到她這樣,黎絳有些沉默,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她沒有回答,可是她此時的無聲卻勝似有聲,薑肆月的眸光暗淡了下去。

而此時另一邊薑肆月口中的主人公,在沈玨紓的辦公室努力的核對賬表,努力的幫沈玨紓減輕一點工作內容,想要讓她能夠輕鬆點。

沈玨紓看著她那嚴肅認真的模樣,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

“後邊你就不用這麽操心了,我已經在物色合適的經理人了。”沈玨紓安撫道。

一聽這話隨鬱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要知道她早就想要找個經理人來分擔沈玨紓的工作了。

“那這樣你就可以輕鬆很多了!”隨鬱算是鬆口氣了,至少有人分擔,沈玨紓也不會那麽累了。

“嗯。”沈玨紓聲音有些輕的應道。

這時前台打來了內線,說是齊思語來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沈玨紓跟隨鬱的目光對視一眼,在想將她現場抓住的概率有多大,不過想想兩人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齊思語擁有著高權限的係統,她們的指環不一定能夠限製得了她的能力,到時讓她跑了的話反而打草驚蛇了。

沈玨紓帶著隨鬱一起進了會客室,在看到裏邊的齊思語時眼中冒出了些許的驚異,齊思語臉如今算是毀容的狀態了。

齊思語看向沈玨紓,也不知道是不是隨鬱的錯覺,總覺得她看向沈玨紓的時候眼中有些許的委屈。

委屈?齊思語為什麽要對沈玨紓感覺到委屈?沈玨紓又不是她家的大人!

沈玨紓對她臉上的傷痕視而不見,甚至於連問都懶得客套的問一下,隻是說:“齊總這次過來又是有什麽事嗎?”

沈玨紓坐下,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指尖在膝蓋上輕輕點著。

齊思語看到沈玨紓這個反應,眼裏不由越發的委屈起來,像是一個受傷沒有得到家長重視的孩子,眼圈微微紅都要哭了的模樣。

隨鬱:“……”她真是覺得這個齊思語有病,這種表情是能夠隨隨便便對別人露出來的嗎?

沈玨紓:“……”臉色冷淡,對她依舊沒有任何重視。

齊思語眼圈更紅,但是憤恨也更加的明顯,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腮幫子被她咬得硬硬的。

她開始思索另一個可能,現在的沈玨紓這麽不聽話,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創造出一個聽話的沈玨紓來呢?

越是這般想,她越是覺得這個方法的可行程度,並且到時的沈玨紓就會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也沒有了那個該死的孽障!

她的目光中開始顯露出對美好幻想的向往,而越是深想,她越是覺得這個方法簡直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到時沒有什麽隨鬱,有的,隻是她自己!

她突然不說話了,隨鬱隱晦地皺了下眉頭,不知道這個人又在想什麽惡心人的方法。

至於沈玨紓,目光冷然的看向她,唇角隱隱帶了一抹譏諷的弧度。

沒想到,真沒想到,她沈玨紓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

沈玨紓撫了扶額,指腹輕輕揉摁著,心底裏的殺意越發的明顯,她是瞎眼了,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算計!

腦中的刺痛越發的明顯,她指腹用了點了力,原本以極快速度從腦海中劃過的片段也逐漸緩了下來,得以讓她看清了更多的畫麵。

然而看得越多,她越是能夠明白當初的自己到底瞎到了何種程度!

“沈總,您怎麽了?”隨鬱有些擔憂的看向沈玨紓,心裏焦急,但是在齊思語麵前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沈玨紓轉頭看向隨鬱,目光中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又恢複清明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些頭疼。”說完這句話,她目光涼涼的看向齊思語,說:“齊總,既然你沒有什麽事就請回吧,恕我身體不佳招待不周。”

說完直接起身離開,連讓齊思語多說一句話的工夫都沒有,如果再多聽她說一句,沈玨紓就有點兒按捺不住自己的殺意了!

見沈玨紓都離開了,隨鬱當然也是緊跟著就要往外走,然而她還沒踏出門口,突然就被齊思語給叫住了。

“什麽事?”隨鬱轉頭,臉上帶著秦卿臉上常帶著的職業性的微笑。

齊思語看著麵前這個不算驚豔的助理,緩緩笑道:“隻是想要請你幫一個忙,知道沈總懷孕後我也很震驚,想著沈總可能不懂,在懷孕初期還是要吃點葉酸的,所以我托人從國外購買了品質極好的葉酸,還希望你幫我送給沈總。”

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上邊沒有任何的產品標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無產品一樣。

隨鬱的眉頭皺了起來,“齊總 ,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是你這連個說明都沒有,我是實在不敢將它交給沈總。”

齊思語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卡,說:“這裏邊有一千萬,沒有密碼,隻要你幫我將其放進沈總喝的水裏,這錢就是你的了。”

齊思語微笑著,似乎篤定了麵前這個小助理會動搖,畢竟一千萬,是她工作一輩子都不可能掙得到的錢。

“你放心,這個對你們沈總沒有任何的傷害,不然的話我也不敢交給你,畢竟你應該能夠看出我對你們沈總的心意,這真的隻是對她腹中胎兒好的藥,而且我身為齊家繼承人,你覺得我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嗎?”

隨鬱看著那瓶藥,又看看齊思語手中的卡,眼裏有些動搖了。

果然。

齊思語唇角牽起一絲隱晦的弧度,在金錢、權勢麵前,所有的人性都不值一提。

“真的沒事?”隨鬱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

“我以我的人格起誓。”齊思語微笑道。

隨鬱像是徹底動搖了的模樣,看著她手中的卡眼裏泛起了熱度,目光環視一圈,迅速從齊思語手中將藥品和卡接了過來,然後用文件夾擋住放在胸前,對齊思語說:“那我先走了。”

“好。”齊思語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是眼底卻盡是嘲諷。

除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其餘所有人都是肮髒如螻蟻,經不起一點兒**。

隨鬱帶著那瓶藥回到了沈玨紓的辦公室,沈玨紓朝她看過來。

“怎麽耽擱了這麽久?”

隨鬱的臉色有些沉,她將擋在自己胸前的文件夾拿了下來,然後將那個小藥瓶和卡放在沈玨紓麵前,沉聲道:“被齊思語叫住說了點兒事情。”

接下來她就將剛剛跟齊思語的對話一句不落的跟沈玨紓複述了出來,眼中逐漸燃燒出焰火來。

“那種人,真的是可惡至極!”

如果呢,如果她找的恰好不是自己的話,那麽她的計謀是不是就有可能得逞了?

聽完隨鬱的話,沈玨紓的臉色不變,她已經猜測到了齊思語一定是會有什麽動作的,但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迫不及待。

她將那個小藥瓶拿了起來,打開蓋子從中倒出了一粒白色的小藥片,在看到的一瞬間她的臉色就徹底冷了下來,一個用力,手中的藥片瞬間碾為粉末,沈玨紓的身體也氣得隱隱有些顫抖起來。

“你,你怎麽了?你知道這是有什麽用嗎?”隨鬱看到她這反應有點兒擔心了,總覺得這反應有些不同尋常。

沈玨紓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隨鬱,嘴唇囁嚅了幾下,卻還是沒能開口,眼神裏也有了些許複雜的神色。

“怎麽了?”隨鬱對上她這複雜的目光,心裏本能的有些不安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麽,可是她在這一刻,就是覺得有些恐慌漫上心頭。

沈玨紓搖搖頭,聲音有些低的說:“我現在也不是太清楚,等以後我告訴你好不好?”

那紛雜的畫麵依舊擾得她頭疼不已,她也有些不知道要怎麽組織語言才能跟隨鬱說清楚。

聽到她這樣說,隨鬱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她拿起桌上的藥瓶說:“我拿上去讓夏菊她們檢測一下裏邊的成分,看看到底是有什麽作用。”

“不用了。”沈玨紓的目光有些冷,“我或許知道是有什麽作用了,你放著,等到時機合適,這或許可以成為將她釣來的誘餌。”

聽完她的話,隨鬱卻開始有些不解起來,沈玨紓單憑肉眼,是怎麽能夠知道這藥片的效用?

“過來。”沈玨紓輕聲說。

隨鬱一愣,不過還是乖乖的走到了沈玨紓的身邊。

“將偽裝消除。”沈玨紓又說。

隨鬱聽話的照做了。

眼前的假象消失後,沈玨紓抬手抱住隨鬱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腹部,喃喃道:“隨鬱,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們所有不幸的源頭可能都跟我有關,你會遷怒到我嗎?”

聽到沈玨紓這句話,隨鬱有稍稍的不理解,她低頭看著沈玨紓埋在自己腹部的腦袋,順滑的長發在她背間披散下去,頭發又多又密,她甚至都沒能看到一條發痕。

她眉頭皺了起來,“跟你有關,是你做的嗎?”

她想了想,沈玨紓身為這本書的女主,隨家的不幸當然跟她有關,但有關是有關,卻又不是她的錯,自己為什麽會遷怒了。

想到這,她抬手摟住沈玨紓的腦袋,掌心輕撫著那順滑的發絲,輕聲說:“沈玨紓啊,你不要將我想得那麽的不明事理。”

她在沈玨紓麵前雖然看著幼稚了一點,但她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怎麽可能會是那麽輕易遷怒的人?

聽到隨鬱的話,埋在她腹部的沈玨紓眉眼彎了起來,唇角卻是帶了些許的苦笑。

她就是知道啊,知道自己的狗狗是明事理的人,可是有些時候知道,並不一定代表著自己不怕。

她將隨鬱摟得更緊,聞著她身上帶著自己的氣息,如今兩人經過多次的交融,已經很難再從中區分出來了,不論何時,聞著她們身上的信息素,就能知道她的另一半是誰,宣示主權的意味極其明顯。

她回想隨鬱先前的神色,看著桌上那沒有任何標識的小藥瓶,緩緩閉上眼,她在換位思考,如果將自己換到隨鬱那個位置,麵對這伴侶那樣含糊不清的話,自己會怎樣,自己會不會多想?

沈玨紓覺得,自己一定會極其生氣,伴侶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在涉及到雙方的時候,這種秘密反而成了一種不坦誠的存在。

“隨鬱,如果我說,齊思語是我養的,你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