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方姨娘院前之時,小蝶清了清嗓,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

“小姐,熬醒酒湯這種事情還是奴婢來吧。”

“這一熬可是大半夜,您回去陪姑爺吧。”

蘇妙卿回:

“他喝的爛醉,這種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就是不知道放他一個人在房裏會不會有什麽事,算了……應該不會……”

兩個人聲音越來越小,說完便藏在了小院後牆。

方姨娘的呻吟聲停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事情。

半晌,她喘著粗氣,披了一身鬥篷急匆匆出了門。

方向正是蘇妙卿與江沅的院子。

蘇妙卿的人影從牆後慢慢跺步而出,看著方姨娘的背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小蝶麵色鐵青:

“她!她還真敢去!”

“她可是江老爺的女人!這樣豈不是……不是……”

“**,對吧。”

蘇妙卿道。

“這可是她自己的選擇。”

估計是覺得隻是半個夜晚的事情,又趕上蘇妙卿與江沅的洞房花燭,就算裏麵發生什麽也沒有人會懷疑。

而且,江沅現在醉成這樣,醒了怕不是隻會當一場夢。

她做的,無非就是在那茶裏下了輕微的迷情藥。

但是還給方姨娘保留了神智。

既然有腦子還做出這種事情,後果如何,那就自己承受。

蘇妙卿看看天空中高懸的明月。

距離李公公前來宣旨,還有兩刻鍾。

夜半時分,蘇妙卿偷偷溜回了房間。

房間裏,淩亂一片,衣衫被盡數撕碎。

榻上兩人**,皆露出一臉魘足。

方姨娘身上那大片青紫,就連小蝶也忍不住皺眉咂舌。

“這將軍在榻上,竟然……”

蘇妙卿目光冰冷,手掌緊握。

這江沅在榻上的殘暴,臨死之前,她體會的清清楚楚。

看方姨娘滿足的表情,蘇妙卿不禁冷笑。

這兩個人,可真是天生一對。

深呼一口氣,蘇妙卿看向小蝶:

“來吧。”

黑暗中,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半晌以後,小蝶哭哭啼啼的出來關上了門。

雖然不理解蘇妙卿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既然她做了,那便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家小姐,向來是十分有主見的。

……

第一聲雞叫傳來的時候,將軍府門口浩浩****來了大批人馬。

“少將軍江沅——”

“接旨——”

徐公公尖銳的聲音自門口而來,江贏北和李氏腰帶都來不及綁便跑了出來匆匆下跪。

院子裏跪滿一眾小廝丫鬟。

卻唯獨不見江沅和蘇妙卿的影子。

徐公公環顧一周,精明的眼睛微眯:

“這怎麽還不見少將軍和新婦啊。”

江贏北臉上難看:

“啟稟公公,犬子和婆媳昨日剛成婚,可能鬧得時間久了些,我們這就派人去請。”

說完,他瞪旁邊丫頭一眼:

“還不快去!”

那丫頭急匆匆起來去尋江沅。

這一去,卻是沮喪個臉跑了回來:

“老爺,奴婢拍不開少爺和夫人的房門……”

“你個廢物!”

李氏怒罵一句,下麵還想再說些什麽,卻顧及到徐公公在這把話生生咽了回去。

江贏北討好對著徐公公道:

“公公莫見怪,我再派人……”

“無礙。”

徐公公居高臨下輕橫江贏北一眼:

“老奴可是奉聖上之命而來給少將軍送聖旨的,既然少將軍起不來,那老奴過去就是。”

說罷,徐公公便朝著江沅院子走去。

他明顯眉目之間隱約有了怒氣,江贏北隻能叫苦不迭的跟著,暗罵江沅不爭氣。

到了院子裏,四周寂靜。

徐公公身後的小廝立馬過去敲門:

“將軍,將軍,徐公公來了……”

裏麵無人搭話。

那小廝又喊了幾聲,結果都是一樣。

他為難的看一眼徐公公,得到的是徐公公冷哼一聲:

“江老爺,這聖旨是聖上親封,如果今日聖旨送不到江將軍手上,老奴和江家的腦袋,恐怕是不保了。”

江贏北頓時冷汗淋漓,他一把扯開小廝,用腳用力去踹門:

“江沅,你個死東西,趕緊給我死出來!”

徐公公皺皺眉,他雖然聽說過,這江將軍一家都是布衣出身,卻沒想到,竟能粗俗至此。

不過他的表情轉瞬即逝,看這夫妻二人的模樣,謹小慎微,哆哆嗦嗦,也像見不得大世麵的模樣。

就算江贏北踢門踢的震天響,裏麵沉悶一片。

徐公公輕咳一聲:

“來人,回宮吧。”

“老奴自然會去向聖上領罰,煩請江大人等少將軍醒了後通知一聲。”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江贏北忙不迭的去拉他,一臉苦相:

“公公,再等等,再等等……”

“來人!把他的門撞開!”

“這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

小廝領命,幾人合力一起撞向那門!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

而地上倒下的小廝們紛紛起來,這一看麵前的光景,竟都傻了眼。

“這,這……”

“這什麽這!滾開!”

江贏北大步跨進來,一腳將小廝們踢開:

“江沅,你個畜生,你……”

剩下的話,卻也在看到榻上二人時哽在喉中。

而被綁在柱子上的蘇妙卿這才緩緩睜眼,她的臉上一個紅紅的掌印,看見江贏北後忽的落下淚來:

“公公!你可要替兒媳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