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才趕過來就聽到春見的話,嚇得一個激靈,這麽勁爆嗎?

裴元蘅周身殺氣不減,霍煜下意識地將沈黎拉到身後護著。

“厲王殿下還沒看清楚這位定北侯府的沈姑娘手段多麽陰狠吧,小小年紀就懂得借刀殺人。”

裴元蘅恨極了沈黎,剛剛她就應該三箭連放,總歸有一箭要中。

她最見不得的,便是沈黎這般人畜無害的皮囊下,藏著一顆肮髒的心!

“您這樣將人護在身後,就不怕她在您後麵捅一刀,要了您的性命。”

霍煜不為所動:“無妨。”

裴元蘅原本還想說什麽,隻是看到了還在場的周遠霄,憤憤地哼了一聲:“沈黎,今日算你走運,若不是厲王殿下和周二公子在,我一定取你性命。”

她的身份,也不便暴露在旁人麵前。

她說著就要走,可沈黎卻阻止道:“等等!”

裴元蘅回眸,殺氣瞬間**開。

“我隻是想見……”

“咻——”

白羽箭不偏不倚地破風而來,釘在沈黎的腳前的泥土裏。

裴元蘅冷哼嗬斥:“妄想!”

沈黎還想說什麽的,可霍煜寬厚的手掌已經覆在了她的肩膀上。

“走吧。”

霍煜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周遠霄身上。

“周二公子倒是閑情雅致,是近些日子戶部的事清閑了嗎?需要本王給戶部找點事做嗎?”

周遠霄笑了笑,臉上一點兒都沒有不愉快:“王爺對下官也不必這樣大的敵意,下官隻是來拜訪恩師,返程途中遇到郡主,這才與郡主一起。這鴻鵠書院雖說沒有多少學生,但也不至於人煙罕至,王爺應該不會亂吃醋吧?”

他頓了下,又對沈黎道:“那我先走了,免得厲王殿下因為我而與你傷了和氣。”

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青嵐都忍不住在一旁暗暗地呸了一聲:“說的我家王爺多小氣似的,成日就吃飛醋麽?”

他才一個吐槽,就聽到他家不小氣的王爺沉聲道:“本王就是小氣,你還不趕緊走?”

周遠霄:“……”

他看向沈黎,走不走不是他霍煜說了算的。

沈黎也不挽留:“二公子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要和王爺說。”

周遠霄:“……那好吧,我就先走了,過幾日我要去長公主府,上次你沒吃的蜀菜,我請長公主借廚子給我,單獨做給你吃。”

說完也不管霍煜臉色有多難看,轉身就走。

青嵐憤憤不平:“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麽不吃成豬。”

正在嗑瓜子的春見回頭看了他一眼,手裏的瓜子立刻就不香了。

看周遠霄已經走遠了,霍煜才冷聲道:“你什麽時候知道在這兒的。”

“三個月前。”

“那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不解決掉李家,我也不敢來,”沈黎並不掩飾,“那是我侯府唯一的血脈了,李家若知道有他的存在,想要吃我的絕戶,就一定會斬草除根。”

若是禍水引到鴻鵠書院來,情況就會不受控製。

“沈黎,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蠢。”

沈黎懶得和霍煜廢話,轉身就要追著裴元蘅過去。

霍煜卻拉住她的胳膊:“你沒看到她剛剛想殺了你嗎?你現在是要和她搶兒子,她真的要和你拚命的!”

“可那是我沈家的血脈,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

而且現在,外麵也不安全。

霍煜歎了口氣:“我保證,他們在鴻鵠書院裏會很安全的。”

冬見聽的雲裏霧裏的,她拉了拉春見的衣袖:“郡主這是搶了人丈夫,還要搶兒子?”

也不像這樣的人呀。

“你在瞎猜什麽?剛剛那位裴先生是將軍之前未過門的妻子。”

“那孩子?”

“自然也是將軍的,是小姐的侄兒。”

冬見美滋滋的:“啊?這樣啊。我就說嘛,咱們郡主看起來就是人美心善。”

霍煜看了一眼來了就知道嗑瓜子瞎聊天的兩個丫鬟,忽然意識到一個十分嚴重的事,最能打的那個消失了。

“沈黎!你讓你秋見去搶沈奕寧了?!”

沈黎微微一笑:“王爺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你當真是要將事情做絕嗎?你可知道,裴元蘅的性子……”

“啪嗒!”

沈黎拍開霍煜的手,冷聲道:“裴元蘅是什麽性子,我可不如王爺知道的清楚,我隻需要知道,沈奕寧是我沈家的子嗣,是我大哥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侯府長子沈戰,原本和河東裴家有過一段婚約,隻是那段婚約與侯府來說,是一段恥辱,他們沒人會提及。

若不是兩位兄長都戰死沙場,她也不會來和裴元蘅搶孩子。

要不是在三個月前無意間得知此事,也藏在暗處窺視過那個眉眼間像極了大哥的孩子,她也不會這樣貿貿然行動。

“與其在這兒指責我做的絕,王爺還不如去找裴先生,好好地安撫下失去了孩子的她,興許你們還有舊情複燃的可能。”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知肚明。”

霍煜想要去拉沈黎,可沈黎卻往後退了一步,生分的很。

“王爺,若我是你,就不會再一次插手侯府的事,否則無法收場可怨不得我。”

說完就轉身下了山,完全不給霍煜半分解釋的機會。

其實也沒什麽好解釋的,畢竟這位厲王殿下,早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和裴家糾纏不清。

彼時裴元蘅還是她的掛名嫂嫂,要不是她撞破,隻怕兄長的綠帽子都要戴老高了。

所以在得知有一位“朝朝姑娘”常伴於側,她也半點波瀾不驚,雖說後來駱檀朝自我澄清了一番,但狗改不了吃屎。

朝朝姨之前說的白月光,隻怕也是裴元蘅了吧。

她不做深究,但不代表她傻。

馬車上,已經被哄睡著的沈奕寧正卷縮在秋見的懷裏,小小的一團惹人憐愛的很。

沈黎輕手輕腳地上了車,隻是隨著馬車的前行,沈奕寧睜開了眼睛。

他緊張地抓住秋見的手,這三個月來,這個姐姐每天都會來看他,每天都會給他講關於父親的故事。

“秋見姐姐,她是誰?”

秋見笑道:“她就是我同你說過的,你的姑姑,安平郡主,沈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