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禦醫肯定的語氣，眾人全都高興地笑起來。
隻有蕭雲舟像個傻子似的看著顧清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阿鳶，你真的，真的有身孕了？”蕭雲舟小心翼翼地想要將手放在她的小腹，可想到才剛剛一個月，又立刻收回手，生怕自己給碰壞了。
“皇上，千真萬確！”程禦醫跪下道，“臣給皇上道喜了！”
蕭雲舟這才反應過來：“賞！國公府上下，鳳儀宮上下，全都有賞！”
珠蓮喜氣盈盈地帶著府裏一群下人全都去領賞賜。
看著屋內，顧清川笑道：“看來今天，咱們國公府是三喜臨門！”
榮錦握著顧清鳶的手：“阿鳶，恭喜你。”
“我們同喜。”顧清鳶反握著她的手，與她相視而笑。
三日後。
顧清川與沈知意大婚。
顧家是東籬功臣，又是皇後娘家，上京的官員與家眷，幾乎全都來了。
國公府在附近的巷子裏都擺滿了流水宴，讓附近的百姓也來沾沾喜氣。
婚禮辦得非常盛大，這讓沈知意總算是彌補了些自己內心的緊張和無助。
從此，她一生的幸福就真的係於顧清川一人。
雖然有顧清鳶和榮錦給她送嫁，可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孤單。
在婚房等著顧清川的那個瞬間，她甚至有些懼怕。
難道以後一輩子，她都要生活在這方寸之間，一顆心全都隻為了顧清川一人嗎？
顧清川回來時，看到她對著外麵的月光發呆。
他走過去從背後攬著她的腰身道：“知意，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你背井離鄉，跟著我來到東籬，我之前也辜負過你，可以後，我絕不會再做出那種混賬之事！”
這句話，並沒有讓沈知意的心裏好受些，她隻是淡淡笑了笑。
“知意，我們去西夏吧。”顧清川突然道，“那裏是你的家，如今剛經曆過戰爭，雖然不傷及百姓性命，可他們的生計還是受到了影響，那裏需要有人能夠帶領他們重新致富，我和你一起，來重建家園，好嗎？”
“你說什麽？”沈知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當真願意？”
“自然。”顧清川頷首，“這是我已經想了很久的事情，隻是我十年不曾回家，爹娘都舍不得我離開，我這才多待了些日子，今天讓他們親眼看到我們成婚，他們也就放心了，我們明天早上就走，我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
沒想到，他不僅想好了要和她一同回到西夏，甚至還將東西都貼心地準備好了。
沈知意感動不已，轉身環著顧清川的腰身，將自己完全融入他懷中。
此刻，她才真真切切地將自己，完全交付給眼前的男人。
次日天不亮，他們兩人就偷偷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離開的時候，爹娘就在背後看著。
聶美蘭抹著眼淚道：“我就知道，清川這孩子，根本不會留在我們身邊太久，隻是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剛成婚就要走。”
“不用傷心。”顧覃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慰，“兒子有遠大的誌向，我們該為他慶幸才是，何況如今西夏已經歸入東籬，他們就算去的再遠，過段日子總是會回來的。”
皇宮。
像是有感應似的，顧清鳶醒來就問：“大哥和大嫂，是不是去西夏了？”
“回娘娘，是的。”珠蓮頷首，“奴婢們攔不住，隻能任由公子和少夫人離開。”
“罷了。”顧清鳶擺手，“我知道的，他們遲早要走，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說完，她又突然幹嘔。
這幾天都是這樣，她吃不好也睡不好。
每晚蕭雲舟都陪著她，看著她這樣不舒服，他恨不能將這孩子移到自己身上，替她受罪。
可他知道自己是空想，隻能不住地請教宮裏的老嬤嬤，看如何能降低顧清鳶的痛苦。
他晚上不住地給她按揉腰部，按揉小腿，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他心疼得道：“阿鳶，要不我們……”
“你別說！”顧清鳶邊嘔吐，邊打斷她的話，“作為父親，你的話很有可能被孩子聽到，別讓孩子覺得，你嫌棄。”
蕭雲舟換了種說法：“那這樣，我們就生這一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顧清鳶沒力氣跟他說話，剛要開口，又幹嘔起來。
這情況，直到兩個月後才有所好轉。
她的氣色好了很多，也能吃能睡，還能在珠蓮的陪同下，在院子裏走走。
若是悶得慌，蕭雲舟還會陪她去皇宮外麵走走。
爹娘也會時不時入宮來陪伴，她的整個孕期倒是過得還算平穩。
隻是，到了生產這天，她卻差點被折騰得窒息。
穩婆看到她先是羊水破了，擔心胎兒在裏麵會窒息，就不住地催她生產。
顧清鳶幸好是練武的，底子好，這才沒有當場昏過去。
可那越來越緊的陣痛，還是折磨得她死去活來。
蕭雲舟始終陪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滿眼都是心疼的淚水。
一旁的聶美蘭見狀，雖然為女兒擔心，卻也覺得，女兒真的是嫁了個不錯的男人。
屋內屋外，所有人都焦急萬分，等著她平安的消息。
傍晚，她還沒有生下孩子，卻沒有力氣，險些昏過去。
蕭雲舟已經將禦醫們全都痛罵一頓，穩婆們也是瑟瑟發抖，卻還是沒有用。
就在這時，何鳳女俠推門而入，看到屋內所有人，也不管皇帝高不高興，直接吩咐道：“都出去！”
眾人見狀，全都看向皇帝。
蕭雲舟雙眼模糊，用衣袖擦掉才看見來人是誰，他立刻高興地站起來。
可他還未說話，何鳳女俠便對他厲聲河道：“你也出去！”
眾人嚇得噤若寒蟬，還未見過敢如此對皇帝說話的人！
可蕭雲舟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向何鳳女俠拱手道：“拜托女俠！”
皇帝都走了，屋內的穩婆們也全都出去。
就連外麵跪著的禦醫也都離開，將寢殿的大門關上。
何鳳女俠走到床榻邊，看著躺著的徒弟道：“阿鳶，你要相信為師，一定會救你！你現在睜開眼，看看為師！”
聽到師父的聲音，顧清鳶睜開眼，十分艱難地看了她一眼，便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