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嫣躲在男人身後,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男人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渾身散發著一種狂野不羈的氣息。

他突然又野又狂地衝那兩人吹了一聲口哨,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擱這兒為非作歹,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他媽誰啊,老子……”混混囂張的話語還沒說完,一個飛來的酒瓶如閃電般直直砸在他的腦門上。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混混的額頭瞬間破裂,鮮血如注般噴湧而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另外一個混混臉色煞白,雙腿發軟,來不及多想,便拔腿就跑。

這時候,皮衣男從容地從燈光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猶如刀削斧刻一般,古銅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左眉角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將眉毛從中切開,卻並未減損他的帥氣,反而讓原本俊朗的五官更多了幾分不羈與灑脫。

皮衣男抬腿大步過去,一腳將倒在地上的混混狠狠踹倒。

厚重的皮靴毫不留情地踩在混混的肚子上,混混痛苦地噴出一口老血,聲音顫抖著連連求饒:“大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皮衣男撿起地上的包,走到被嚇呆住的粟嫣麵前,隨手把包都過去。

粟嫣抱著包,驚魂未定的感謝男人,“謝謝你……”

皮衣男衝她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大晚上怎麽在這兒?”

粟嫣此時已經從剛才那可怕的一幕中緩緩回過神來。

手臂上的疼痛讓她說話帶著幾分虛弱,“有一個小丫頭受傷了,讓我送她回來,反正……被騙了。”

女孩麵容嬌好,肌膚如雪,即使是在這狼狽的時刻,依然散發著一種動人的美麗。

縱使閱女無數的皮衣男,這時候也被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吸引住了。

忍不住失笑道:“都說漂亮的女人會騙人,沒想到醜女人也會騙人。”

“女人?”她怎麽看那個小丫頭約莫七八歲的樣子?

“你不知道矮小症?”皮衣男一副看白癡的眼神。

粟嫣這才覺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頂了,當即掏出手機要報警。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指著她一直流血的手臂,“走,去處理一下傷口。”

粟嫣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跟上去。

皮衣男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麽,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快就被看破,粟嫣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剛才若不是他及時出手相助,還不知道會發生多麽可怕的事情呢。

粟嫣覺得自己不該對善良的人心懷惡意,於是沒再多說什麽,默默地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緊緊捂著不停流血的傷口,忐忑不安的跟在皮衣男身後。

這條巷子幽深而狹長,兩側斑駁的牆壁爬滿了歲月的痕跡,許多攤販都已結束了一天的生意打烊回家,昏黃的路燈在霧氣中散發著朦朧的光暈,路邊隨處可見垃圾和雜物。

街邊僅有的幾家燒烤攤還在營業。

支起來的塑料桌子旁,七零八碎地坐著幾個人,正吆五喝六地擼串喝酒侃大山,空氣中彌漫著燒烤的油煙味和劣質酒精的刺鼻氣息

坐在路邊的光頭看到皮衣男,立馬笑著打招呼:“添哥?”

胖子的目光掃到後麵弱小可憐的粟嫣,表情複雜地衝他吹了聲口哨:“喲,添兒進新貨啦?咱們也哥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粟嫣聽到這話,心頭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有種剛剛脫離虎口,卻又再度掉進狼窩的無助。

這個男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之前看過的一個新聞,一些詐騙團夥先是假裝實施搶劫,然後有人仿佛從天而降般地出手相救,受騙的人對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從而徹底放下防備,最後卻掉入了早就精心準備好的陷阱之中。

想到這裏,粟嫣心裏越發地發毛,以至於沒有注意腳下的路,直到狠狠撞上了一堵牆,疼得她捂著額頭。

這時,一道聲音從頭頂落下來:“發什麽呆?”

粟嫣抿唇不說話,看著皮衣男鑽進藥店。

不一會兒拎著一個塑料袋走出來。

粟嫣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皮衣男動作熟練的打開酒精消毒,上藥。

“疼的話就喊出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粟嫣抿著唇不說話,顯得有點拘謹,怯生生地坐著,目光盯著某處。

“哎,你叫什麽名字?”

“粟嫣,你呢?”

男人將紗布纏著女人細白的手臂上,動作熟練的打了一個蝴蝶結。

“走吧,送你回家。”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寬闊的肩膀給人一種堅實可靠的感覺。

深邃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劍眉濃密且英挺,微微上揚的眉尾帶著幾分不羈。

近距離看給人一種糙漢的狂浪不羈感覺。

粟嫣覺得自己剛才懷疑他,有點不識好歹了。

兩人走出巷子口,男人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看著粟嫣道:“許添!”

粟嫣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剛才的問題,勾唇笑:“好,謝謝你,許添!”

男人很輕的抖了下肩,粟嫣正準備上車,抬眸看見了馬路對麵的男人。

此時,賀嶼川正眼神冷噤的盯在她身上。

粟嫣不知道他站在這兒多久了,下意識的眸光一滯,有點心虛,有點委屈。

眼看著粟嫣站著不動,許添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注意到對麵氣質卓然的男人,低聲問:“你男人?”

粟嫣沒想到許添這麽直白,皺眉沒說話。

此時,賀嶼川忽然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走過來。

許添看出兩人氣場不對,忽然伸手將粟嫣推進車裏,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關上車門。

車子忽然衝出去,粟嫣來不及開口,就被帶離現場。

賀嶼川走過來,麵色陰沉的看著許添。

許添跟個沒事人似的,口氣輕挑的說:“想不到堂堂賀總,也有吃閉門羹的一天,有趣兒,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