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啟程，前往女兒星星際監獄，想看一看抓到的蟾人俘虜。

他的到訪是完全秘密的，沒有任何新聞報道。畢竟江燁想對外隱瞞自己的幕後身份，富秋煙也需要她的明麵身份。

深更半夜，江燁的專船抵達女兒星A11星站。

星站已經戒嚴，對外聲稱是電力係統大幅度翻新，因此暫停運營。但單純的翻新維修顯然不會在周邊用軍車戒嚴。

江燁站在飛船門口等待，艙門緩緩打開，月黑風高，整個星站籠罩在黑暗中，隻有遠處航站樓亮著燈光。扶梯下方有幾個人正在等待，都是灰色正裝套裙，為首的身影很熟悉。

江燁走下扶梯，伸出手去，和富秋煙相握。

“先去休息休息吃吃飯，還是直奔監獄？”富秋煙問。

“直奔監獄吧。”江燁說。

“這幾位是新的內閣。”富秋煙介紹身後的幾個人。

“江首長好。”幾名位高權重的內閣成員齊聲說。

江燁一一和她們握手，短暫寒暄，鼓勵她們好好工作。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每個內閣成員的資料江燁都看過，還親自簽字審批過，所以都很熟悉。

專車已經在等待，江燁和富秋煙上了同一輛車，其他成員上另一輛車。車上準備了夜宵，江燁正好餓了，上車以後就開始吃東西。

“趁這次你過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富秋煙也陪著吃東西。

“好。”江燁點頭。

“廉價延壽手術，你那邊已經做了很多台，我看了江燁星畢嶸星和流亡星的公開數據，人均壽命改革目前蠻成功的。”富秋煙說，“新內閣前兩天開內部會，一致有個想法，就是我們女兒星能不能也沾沾光，普及一下延壽手術？”

“可以當然是可以，但是具體怎麽操作呢？”江燁立刻答應，“銀河帝國的意思，我那幾顆星球算是首批試點星球的範圍內，其他星球得等到試點期結束之後才能獲得技術資格。”

“正當途徑操作肯定不可能，試點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萬一要試點十幾年乃至幾十年，我們也等不起啊。”富秋煙眨眨眼，“所以能不能就是……我們私底下偷偷摸摸做這件事。”

“私底下偷偷摸摸做？”江燁皺眉頭，“如果一台兩台手術，那沒說的，隨時可以。但是如果你想讓上百億人都進行手術，這怎麽能偷偷做？”

“我們想了一個辦法。”富秋煙道，“旅遊團。”

“旅遊團？”江燁皺眉，“你的意思是……女兒星組織旅遊團到我的星球去，在旅遊期間完成延壽手術？”

“對。”富秋煙點頭，“我這邊秘密出人手安排旅遊團的名額，你那邊也出些人手偷偷安排接應。最好是搞友誼城市，我這邊的城市和你那邊的城市點對點，你的一個延壽醫院負責接待我們的一個旅遊團。”

江燁不說話，默默吃東西。

富秋煙停止吃東西，有些緊張地盯著江燁，忐忑不安地等待。

“可以試試。”江燁說，“但是具體操作難度很大，我們現在的延壽醫院是白天黑夜不停地運轉，每個醫院四組醫護人員輪班，而且申請做手術的公民，手機上都有一個APP，能看自己的手術時間表。時間稍微變化幾天大家都能接受，要是插隊插進來上百億人，時間往後拖好幾年，肯定社會動**。”

“你的意思就是需要錢建更多的延壽醫院唄？”富秋煙說，“這筆錢我們星球可以出，但是將來等我們的公民做完延壽手術之後，相關的醫院要歸我們管。”

“這個方案可以，具體實施細節之後再討論，我現在沒法給你拍板。因為延壽醫院這個東西，和城市建設規劃、經濟發展、醫療資源平衡都有很大關係。”江燁說，“等回頭我和我的下屬們說一下，讓專家們敲定。你也派一些人去我那裏開會，爭取一個月之內把計劃定下來，下個月就動工。”

“好。”富秋煙露出笑容，“我就不給你道謝了，這顆星球現在也算你的星球，這是你應該做的。”

“可別，再怎麽說你才是球長。”江燁笑了笑，“隻能說我們幾顆星球的關係親如一家，這種左口袋進右口袋的事情，都好說。”

窗外忽然照進燈光。

江燁抬頭看去，專車已經飛進了繁華的城市。

城市規模相當龐大，入眼清一色的百層高樓，樓頂都隱沒在夜幕的雲層中。

江燁這麽多年上千次穿梭不同城市，對於城市規模也有了一些直覺，就像種田很多年的老農一看莊稼地就能估出收成多少，江燁判斷這座城市至少能住兩億人。

夜幕下每棟樓都燈光閃耀，繁華綺麗，嚴重的光汙染。許多沿街樓的樓體上全是巨幅電子廣告投影，有靜止的廣告海報，也有全息投影的廣告畫麵。

專車高速穿過城市，前方正好有一張直徑幾十米的全息投影麵孔，是一個粉色波浪頭的美女，唇紅齒白，拿著一根電動牙刷，微笑著用牙刷去刷路過的浮空車。

江燁頭一回見這種廣告形式，整個城市都能看到的巨型全息投影，居然還能和路過的車互動。他呆呆地看著粉色波浪頭的巨大美女伸出巨手，光點組成的牙刷正好伸在車前方，下一秒專車衝進了牙刷的茸毛裏，就像小跳蚤跳進牙刷中。

“唐芊麗，我們星球很有名的一個電影明星，隻是26歲的小姑娘，但她主演的電影總票房已經超過兩千億了。她的社交媒體賬號有超過五十億的粉絲，這五十億粉絲來自四十多顆星球。”富秋煙頓了頓，“你要是喜歡，我派人聯係她介紹給你認識。”

“我不是在看人臉，我是在看廣告。”江燁凝望窗外，“我在外星球見過城市上空的巨幅全息投影廣告，但是能和路過的車輛互動的廣告，我還是頭一次見。”

“其實是很簡單的技術，唐芊麗去廣告公司錄製動作捕捉和表情建模，就能生成一個廣告程序。”富秋煙說，“這些大樓上都有監測過往浮空車位置和速度的設備，本來是避免車失控撞上大樓，但是現在廣告借用一下數據，就能出現互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