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記住不記住也很重要。”童建柏說，“如果一個人能記住地瓜，並且時時刻刻想起來，那麽就可以源源不斷加強泛意識場，地瓜更容易凝結出來。但是如果一個人很快把地瓜忘了，效果就大打折扣。”
“目前已知的主流理論，隻有這四條。”童建柏伸出四根手指頭，“成本極高，結果不穩定，相信和記住很重要。”
“現在具體的實驗步驟是什麽？”江燁問，“各星球都是怎麽做的？”
“首先，這件事嚴格保密，不能告訴民眾。”童建柏說，“因為如果說了，大家本能地就會不相信這件事，實驗就無法進行。畢竟相信不相信很重要。”
“然後，就是大範圍的虛構運動。”
“先創作出一個虛擬星球的概念，然後通過各種途徑傳播給全星球。”
“比如說，我虛構一個地瓜星球，這顆星球表麵長滿了地瓜，或者幹脆就是一個直徑幾千公裏的超大號地瓜漂浮在宇宙中。”童建柏說，“然後，我會把我們萬曆星的文學家都召集起來，讓他們以地瓜星為背景寫一堆小說，賣的滿星球都是，讀者讀過這個小說之後，自然就會遐想一顆地瓜星，於是泛意識場就形成了。”
“我還可以把萬曆星的電影導演都召集起來，讓他們拍地瓜星的電影，等影迷們看完電影，也會遐想地瓜星，泛意識場也形成了。”
“甚至可以召集媒體，發布假新聞，宣布我們星球和地瓜星建交，我們和地瓜星開展貿易往來，各種新聞轟炸，讓民眾們相信有這麽一顆地瓜星，和我們關係還挺好。”
“總之，就是動用各種手段，虛構出一顆星球，並且廣為宣傳，讓大家都相信。”童建柏說，“這個是目前絕大多數行星準備用的手段，應該是最有效最快速能出結果的。”
江燁驚奇，“還能這麽操作？”
“確實是一個無利可圖的事情，甚至還會虧錢，不過挺有意思。”童建柏笑道，“宇宙終極理論，人生在世，誰不想知道這個世界的奧秘呢？”
“這個計劃已經開始多久了？”江燁問。
“兩星期前下的通知，這兩個星期消息一直在擴散。”童建柏說，“大部分星球還沒正式開始實驗，正在籌備中，極少數動作快的星球可能開始了。江兄若是想參與，現在準備也來得及。因為這個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結果，可能幾天後，橙星附近就能凝結出一些物質，也可能幾百年沒結果，最後不了了之。”
“銀河帝國的科學家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學公式嗎？”岑夜夢插話，“比如多少人想象多久能凝結出多少物質，這個無法計算嗎？”
“暫時還沒辦法，這個理論太新了，並不是一個成熟的理論。”童建柏道，“就像古代的時候，科學家靠計算和推測認為宇宙中有黑洞，但是人類當時還沒有觀測到黑洞，隻能不斷地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黑洞，後來終於找到了，確認理論的預言是正確的。有些東西或許理論上存在，但現實中不一定有，有些東西理論上不存在，但是現實中卻出現了，這個世界畢竟還是很玄妙的、”
幾個人一起吃飯吃了很久，聊了一個多小時的虛擬星球計劃。
吃完飯，一行人又前往茶室。
江燁和岑夜夢認識了七個星球領導人，坐在一起繼續討論虛擬星球計劃，聊了整整一個上午。
中午，夫妻倆回艙室睡午覺。
岑夜夢溫柔地抱著江燁，蜷縮在被窩裏。
“老公，我有一種感覺，我開始相信這件事了。”岑夜夢忽然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江燁說，“昨天剛聽說的時候，我還覺得很扯淡，不可能。但是今天聊了一上午，我忽然覺得這個實驗能成功。橙星附近會凝結出什麽東西來，或許不能出現一個行星，但出現一些岩石什麽的極有可能。”
“好奇怪啊，短短一個上午，我們就相信了。”岑夜夢輕哼了一會兒，“以前看過一個心理學的書，講過類似的事情，忘了學名叫什麽了。大概意思是，哪怕再荒唐的事情，隻要周圍人都在認真討論，人慢慢就會覺得這事兒是真的。”
“誒，那你說……是不是我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各星球的民眾，他們剛開始或許也不相信，但很快也會像我們一樣相信？”江燁說。
“不知道啊，可能不會相信呢？”岑夜夢說，“如果一半人相信，一半人不相信，是不是泛意識場會抵消？”
江燁沉默了，他也弄不明白。
“老公，我們要試試虛擬星球計劃嗎？”岑夜夢問。
“試試唄，咱們手握那麽多星球，也出一份力。”江燁說，“將來萬一實驗真成功了，我們星球的曆史課本上就能寫一筆，某年某月某日，宇宙終極理論實驗成功，我星球參與了實驗。”
“那我們以什麽形式開展實驗呢？要按照地瓜哥說的那樣，對民眾保密，然後各種宣傳營造假象嗎？”岑夜夢問。
“地瓜哥什麽鬼？”
“童建柏啊，他舉例子一直在說地瓜星球，他本人也長得像地瓜。”
江燁大笑了一陣，“老婆你多冒犯啊，怎麽能隨便給人家起外號？人家長得也挺好啊，哪裏像地瓜？”
“我說像就像，他就是地瓜哥！”岑夜夢也咯咯笑。
夫妻倆在被窩裏打鬧起來，許久之後又氣喘籲籲地停下，繼續抱著睡覺。
“不管怎麽樣，得先設定好要創造的虛擬星球，設定的細節越真實，大家就越容易相信，設定的越新奇，大家就越容易記住。”岑夜夢說，“地瓜哥說得對，小說、電影、遊戲都可以跟進，我覺得小說是最佳載體，因為讀者看小說的時候，腦子裏會自動浮現出想象的畫麵，這種浮想聯翩，肯定對泛意識場的貢獻要大一些。”
“那伊莎貝爾可以掛帥啊。”江燁說，“她寫小說不是很牛逼嗎？讓她虛構一個行星，圍繞橙星不停公轉，寫一個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