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漂浮出來，十幾個文件夾。

“智菌的第一批短篇小說雖然還沒有麵向公眾，但是業界人士已經都看過了。這裏說的業界人士，是指有地位有名氣有水平的人，雜魚不算在內。”巴圖魯談起工作來，嘴皮子忽然變快，像開了兩倍速，“目前業內是一片好評。”

他輕點第一個文件夾。

連片的評論顯示出來。

“相當驚豔的作品，獨樹一幟的風格，搞不好能把文壇的天給捅個窟窿。”

“文壇沉寂十年，總算有一個大才的苗子了。但短篇好還不夠，如果這個作者出長篇，我願意立刻看，並且代為作序。我想若能給這位作者寫序，是我的光榮。”

“晚上八點鍾看的，淩晨兩點睡不著覺，吃安眠藥才睡著，早晨六點又醒了，滿腦子都是這小說。”

“可以大賣，文學性和故事性都極強，就是短了點兒，不如做做連載？”

“爆款潛質，能讓我評價這四個字的作者，近十年來隻有三個人。”

“媽的，牛逼，看的我也想寫了，但肯定寫不了它這麽好。這作者的文風很奇怪，不像男人不像女人，難道是中性人？”

幾乎清一色的好評，偶爾有一兩個吹毛求疵的，顯得格格不入。

“看上去業內評價還不錯。”江燁點點頭，“別是花了錢吧？”

“那不能花冤枉錢，都是私底下偷偷交流，這些評論都不會公開的。”巴圖魯說，“請恕我糾正您的措辭，這些評價不能用還不錯形容，要知道文人相輕，能讓這些自大狂放下身段說一個好字，幾乎相當於跪舔級別的評價了！我的判斷沒有錯，智菌的短篇小說質量奇高，明天就是文學大炮新一期半月刊問世，三天內會有數以億計的讀者讀到，屆時極有可能出現奇景。”

“奇景？”江燁一愣，心說這還能有什麽奇景？

“讀書論壇被血洗，文藝報紙大版麵求轉載，上新聞，網絡熱傳。”巴圖魯說，“首先是讀書人群體會彼此推薦，緊接著會帶動附庸風雅者，帶動起大規模的推薦旋風。”

“有這麽誇張？”江燁完全不相信。

“以我多年的從業經驗看，會這麽誇張。”旁邊一個老太太開口，“就像質量好的電視劇熱播一樣，隻需不到一周時間，就能形成核彈級的傳播口碑。”

“雖然娛樂文化市場看似繁榮，但精品其實很少。”另一個老頭也補充，“一旦出現精品，效果就像往池塘邊的鳥群開一槍，或者朝一群饑民們扔饅頭。”

“過兩天就知道了，我拭目以待。”江燁說，“然後呢？”

“然後，就是趁熱打鐵！”巴圖魯的眼神亮起來。

他點擊全息投影的第二個文件夾，裏麵是一連串的評論、評分、逐段分析、市場預測等等。

“您這段時間新發來的18個短篇、10個中篇小說我們都審過了，質量非但沒有因為高產而下降，反而穩步上升！”巴圖魯激動，“我打算等智菌的第一批小說口碑爆了，立刻在《文學大炮》上開設一個18頁的智菌文學專欄，連續更新短篇。”

“等幾個月的短篇更新過後，就可以推出中篇的單本了。”巴圖魯道，“已經有幾個頂尖出版社願意做，我和他們都很熟，能爭取到最高質量的出版。兩條路線，平裝本的平民路線，量大暢銷，精裝本的富人路線，打腔調和口碑。預計首印就能達到百萬冊左右，如果連載短篇的口碑好，還能爭取更大印數。”

“請原諒我一開口就是銅臭味，百萬冊，大概能賺多少錢？”江燁問。

“大概一千五百萬元。”巴圖魯道，“如果首印賣的快，下一步就是千萬冊、五千萬冊、億冊的加印。”

“依然太少了。”江燁直搖頭，“就算印上十億冊，而且年內全都賣出去，僅僅能賺十五個億，這點錢過於毛毛雨了。”

“但現在已經有10個中篇了，每兩個中篇編為一本，能出五本。這就是75個億！”巴圖魯兩眼冒出狼似的光，“在出版市場，這已經是相當輝煌的成績。當然，我知道這些錢對您來說不算什麽，因此，肯定還有其他的盈利方式。”

“請講。”江燁本來有點失望，才這點小錢，一聽還有戲，帶著期待繼續聽。

“網絡連載，因為智菌的這些短篇故事性很強，說不定會有市場。”巴圖魯說，“網絡連載的收入方式有很多，訂閱，讀者花錢看付費段落，廣告，文章裏插入一些廣告海報，由廣告商給錢，平台補貼，很多平台為了搶流量，會給予價格高低不等的補貼。還有打賞、有聲、遊戲借用等等。”

“預估的利潤能有多少？”江燁問。

“這個不好說，先期可能利潤少一些，但等後期智菌們出更多的短中篇，甚至長篇和超長篇，網絡連載的利潤會出現爆發式的增長，運氣好的話，實體書的利潤就是個零頭。”巴圖魯道，“這方麵很難預估，文學這東西，大部分時候靠運氣。”

“很多大師死了許多年，屍首都爛沒了，作品才火。”旁邊一個老太太附和，“也有一些人，連續幾十年不怎麽火，快死的時候忽然爆火了，完全是莫名其妙的火起來，守著金山銀山的稿費，垂垂老矣地在病**掉眼淚。”

“但是投錢宣傳，應該能避免這種事情吧？”江燁問。

“一定概率上能避免。”巴圖魯說，“很多作品不火，是因為時代局限性和當時讀者的接受性，這個沒辦法，隻能靠時間。”

“智菌會出現這種情況？”江燁問。

“說不準。”巴圖魯想了想，“大概率不會被埋沒，因為智菌的幾個故事都是雅俗共賞的，故事性很強，大部分人都能看得進去。”

“其實……”江燁想了想，“可以讓智菌試著跨界轉行，寫純粹好看賣錢的商業小說。”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都是做經典文學和傳統文學的專家，智菌的投稿也都是文學性很強的作品。

居然……能跨界？

“這……能行嗎？”巴圖魯有點不相信，“它們能說改就改？說實在的，一般來說，賣錢的商業小說和注重藝術性的文學小說之間有巨大的壁壘，一個作者隻能寫好其中一種。”

“智菌可不是一個作者，是一大堆。”江燁微笑，“它們可以學，可以改，能寫任何類型。我有這個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