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呀，這不是畫的很好嗎？別哭別哭。”
“幹娘覺得森林畫的很棒啊，這人臉畫的多真啊，和真人一模一樣！”
江森林抱著幹娘黎楠楠直哭。
一邊哭一邊搖頭，“不對，不對……”
“哪裏不對呢？”黎楠楠也莫名其妙，“這麽畫就行，別再潑爛重畫了，按照這個畫完好不好？”
江森林固執地搖頭，“不好……哪裏都不對……”
黎楠楠抱著他哄了半天。
江森林總算不哭了。
“回去早睡覺吧，明天來再畫，你畫的很好，自信一點。”黎楠楠摸摸他的腦袋，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
但是，江森林沒回去。
他盤腿坐在升降車頂端，凝視畫布，兩手托腮。
晚上十點。
十一點。
十二點。
江森林像打坐的和尚似的，幾乎坐成一尊石像。要不是他時不時站起來晃晃坐麻的腿，還要飲料喝幾口，會被人誤以為是坐著睡著了。
美院生們都不敢走，但困的直打哈欠，昏昏欲睡地陪著。
忽然，江森林扭頭看那幾個美院生。
“你們過來。”他命令。
美院生們麵麵相覷，莫名其妙地走過來。
江森林直接上手，捏住一個人的腮幫，仔細端詳。
被捏住的是個高齡美院生，胖乎乎的中年大哥，很是懵逼，先往後縮了一下。
“別動！”江森林厲聲說。
大哥隻好乖乖配合，蹲在江森林麵前，伸著脖子。
江森林毫不客氣，捏著他的臉轉來轉去，用兩隻手在臉上**，很快像是摸出了什麽，露出喜色。
“你，過來。”江森林鬆開大哥的臉，又指指旁邊的小姑娘。
小姑娘眨眨眼，也蹲著伸脖子，把腦袋伸過去。
江森林抓著她的臉，又是一通看、摸，還時不時大聲指揮，語氣嗬斥。
“轉轉眼珠！”
“張嘴！”
“笑！”
“哭！”
小姑娘有點委屈，但還是乖乖配合，“江老師你在幹什麽？”
“看骨頭。”江森林道。
“給您借幾個醫學標本頭骨來看？”旁邊的大哥說，“也有講頭骨的書。”
“我又不畫骨頭，我還要看皮肉，皮肉和骨頭。”江森林搖頭拒絕。
很快，幾個伺候他的徒弟被都被捏著臉摸過一遍。
本以為這就完事兒了。
但是江森林抬手指向第一個中年大哥：
“你把衣服脫掉。”
大哥愣住。
“我要看身體。”江森林說。
大哥臉紅，“這……”
“把衣服脫掉！快點！我很累！”江森林命令，口氣不容置疑。
大哥扭扭捏捏脫衣服。
其他幾個人對視一眼，默默開門離開，畢竟非禮勿視。
“脫光。”江森林盯著大哥。
大哥臉紅，照做。
江森林這次沒有上手，隻是仔細觀察，時不時開口指揮。
“手臂用力！”
“抬腿！”
“彎腰！”
“站直！”
折騰了十多分鍾，江森林點頭。“穿衣服走吧，再叫一個進來。”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八個徒弟都為藝術獻身，成了江森林的模特，更確切地說像是標本。他完全是以觀察某種生物身體構造的態度指揮徒弟們。語氣相當霸道，絲毫不考慮徒弟感受，伸著手擺弄來擺弄去。
……
江燁和岑夜夢看監控錄像，都很吃驚。
“兒子什麽時候性格這麽橫了？”岑夜夢擔憂，“這才幾歲就會發號施令了？”
“真就是皇帝派頭，把其他人都看成仆人。”江燁說，“回頭我好好教育他尊重人，實在不行就打打孩子，這樣下去還了得！”
岑夜夢點頭，擁護丈夫決定。
……
畫室內。
其他徒弟都離開了，隻剩那個負責吃毛筆的姑娘留下。
江森林沒回去，立刻開始畫畫。
速度飛快，潑墨式作畫，明顯狀態極佳，畫意噴湧！
毛筆姑娘困的不行，把所有工具擺在江森林腳邊，蜷縮在江森林的小**睡著了。
安靜的畫室裏，隻有落筆的響聲。
岑夜夢實在困了，江燁堅持著繼續看。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種錯覺。
江森林站在高處用力畫畫的身姿，真的很像上帝。
……
次日上午。
江燁和岑夜夢起床。
兩口子按照習慣，用手機打開畫室監控。
接著，兩個人都愣住。
往常畫室都很空，偌大房間裏隻有江森林和幾個徒弟，空空****。
可今天，畫室居然人滿為患！
至少幾十號人圍在畫布前，都在往畫布的最左側看，很多手機舉起來拍照，說話聲充斥整個畫室。
“臥槽，這也太厲害了！”
“這是怎麽做到的？”
“真是那小孩畫的？我要拜他當老師！”
“神乎其技！”
“媽的，什麽神乎其技，這就是神跡啊！”
更多的人還在源源不斷湧進畫室，有穿軍裝的，有清潔工，有氣質很藝術家的，甚至還有幾個機器人，一進來都往畫布前湊，接著就是一片嘩然的聲音，像目睹了什麽嚇人的東西。
江燁和岑夜夢找了找，沒找到兒子和他的徒弟們。
畫室的異常讓他們有點不知所措，趕緊發消息詢問黎楠楠。
黎楠楠：“我正要給你們說呢。”
黎楠楠：“江森林昨天晚上畫了一夜，畫到淩晨五點五十，困的不行，現在還在睡覺。我剛去看過，睡的很香，等他睡醒再讓他吃飯。”
黎楠楠：“昨夜森林就隻畫了一個人，這個人畫神了，不能說和真人一模一樣，確實比真人還真！我今早去看，嚇了一跳，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你晚上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走，突然前麵冒出來一個鬼，瞬間飄到你麵前，就那麽醒目的感覺，嚇人一個激靈。”
黎楠楠：“但是別誤會，畫的這個人並沒有鬼氣森森，反而相當神氣英武。而且有種錯覺，就好像能看出來這個人的性格，我不知道江森林是怎麽做到的，真的就像活人拍扁在畫布上一樣。”
黎楠楠：“今早清潔工來打掃畫室，被嚇了一跳，叫其他清潔工來看，都嚇一跳。有路過的畫家也進來看，嚇一跳，趕緊叫其他畫家來看。現在已經轟動了，都在傳這副畫有多神，部隊好幾個領導都聽說了，正坐車往這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