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僅僅是想整合一個公司出來吧？”江燁狐疑。

“暫時是。”

“以後呢？”

“以後……”胥燕轉轉眼珠，“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我會考慮另立門戶，自己單幹。”

“當然了！”胥燕趕緊又表忠心，“如果我另立門戶，肯定也是捆綁在你這輛戰車上的，你手下的星球越繁榮，你掌握的星球越多，我的公司才能吃得香。”

“你可以試試，我支持你。”江燁點頭。

江燁還是很希望在自己的領土上，能誕生各種不依賴外星，甚至能搶占外星市場的企業和產業。地產是大蛋糕，如果胥燕能成功，簡直善莫大焉。

胥燕沒有走，接下來幾天她都留在神宮工作。大祭司給了她頂級權限，畢竟十多億哈爾星移民將來都要住她負責的房子。

甚至可以說，胥燕的工作速度決定了哈爾星移民的遷走速度。江燁有兩艘“巢”，運送能力足夠，但能運走多少哈爾星民眾，取決於畢嶸星和江燁星新建成了能供多少人居住的城市。

胥燕抵達哈爾星一周後，江燁終於收到他等待已久的軍方通知。

【關於畢嶸星主權歸屬問題的決定】

【經過各星球的競爭，江燁星勢力已脫穎而出，統一畢嶸星的全部領土、領海、領空，在競爭期間，江燁星勢力發展速度快、發展水平高，軍事力量、經濟水平、基礎設施建設、人口數量、環境改造等多種領域均有所建樹，體現出較高的組織管理水平、治理水平和建設水平，符合銀河帝國對行星主權擁有者的要求】

【介於以上情況，現決定將畢嶸星主權授予江燁】

【此次授予，由銀河帝國M78星雲軍部、星際人權理事會、行星發展促進會共同決定，即日起生效】

字數不多，就一頁。

江燁十分激動。

太不容易！

折騰那麽久，花了那麽多錢，終於換來這一頁紙！

自己正式擁有兩顆行星了，接下來就是向第三顆行星進發！

江燁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像古代的買房人，努力工作賺錢買房，先買一套小的，有錢了買一套大的，再有錢了買一套留給孩子，總之就是多多益善。唯一的區別，自己不是買房子，是占領星球。

宇宙這麽大，能開發的行星還很多。

目前銀河帝國已經開始向銀河係外擴張。

可觀測宇宙已經有20萬億個星係。

小的星係有幾十億顆恒星，大的星係約有近4000億顆恒星，平均每個星係有2000億顆恒星。

全宇宙總共有4億億億顆恒星！

如果寫零，得有24個零，數都得數半天。

這隻是恒星數量，每顆恒星還圍繞著若幹行星。

銀河帝國目前占據的行星，大概隻有一片小海灘的沙子那麽多。但全宇宙是茫茫無盡的大沙漠！

想到這裏，江燁忽然臉色微妙。

感覺自己雖然當了兩個星球的球長，但在宇宙中連個小蟲都不如，和細菌差不多。

……

江燁星。

江森林美術學院。

偌大的畫室，四麵牆都是玻璃，陽光照的室內纖毫畢現。

一百多個學生正坐在畫板前，滿臉緊張地揮動畫筆。

江森林背著手，在畫板之間踱步，時不時停下來看兩眼。

忽然，江森林眼裏閃過厲光。

“拉菲爾·弗朗西斯，收起你的畫板，去教務處辦退學手續吧。”江森林大聲說。

畫室裏所有的畫筆瞬間停下，其他學生們麵露驚恐，扭頭看過來。

一個褐色頭發、滿臉粉刺的白人大叔站起來，表情如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森林。

“老師……”拉菲爾麵露害怕。

“別叫我老師，我不是你老師了。”江森林冷漠地說。

“您為什麽開除我？”拉斐爾語氣幾乎是哀求，“我可以重畫，我能畫好！我比他們都勤奮，我每天畫14個小時，我已經做了兩次腱鞘炎手術，您如果需要，我每天可以畫的更久！”

“然後呢？畫一整天的爛畫？世界上的爛畫還少嗎？”江森林冷眼看著他。

“我現在可能畫的不入您眼，但是我努力下去……”拉斐爾慌地嘴唇打哆嗦。

“努力下去就能成功，你這麽大年紀，為什麽這麽幼稚？”江森林轉身離開，去看其他學生的畫，“所謂努力就能成功，都是無良家長騙小孩子的，你沒有天賦，等待你的是一輩子的失敗。你取名叫拉菲爾，就能成為拉斐爾嗎？”

“我相信我可以！”拉斐爾求饒似的追過來，又不敢靠近，隻能保持一定距離跟在後麵，“老師，我畫了二十年，已經取得了很大進步！我再畫半輩子，我肯定能成為名畫家的！”

“你不能。”江森林繼續看其他學生的畫，漫不經心地道，“你沒有繪畫天賦，不要欺騙自己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世界上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老師，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拉菲爾咣當跪下，眼淚溢出，激動地渾身顫抖，“我可以比所有人都努力，畫畫是我的生命！我這輩子一定要畫畫的！”

“煩死了，我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江森林表情厭煩，“你如果不離開，我叫保安了。體麵地離開吧，找個小鎮當個庸俗的畫匠，掙點飯錢可以，別做畫家夢了。”

拉菲爾淚流滿麵，但是不出聲音。他扭頭看畫室裏的其他同學，眼神可憐巴巴，哀求同學們幫他說說話求求情。

全畫室的同學都臉色蒼白，十分同情地看著他，但當拉菲爾看過去的時候，所有人又都扭過頭去。有些同學渾身顫抖起來，臉色滿是恐懼。

拉菲爾跪在地上，挨個看向同學們，那種無助和可憐的神態讓所有人不忍直視。當整個畫室的人都默不作聲後，拉菲爾臉色變為死人般的青白色，眼底裏泛出深深的絕望。

過了很久，他僵硬地站起來，提線木偶似的走出去。

出門之前，他又停下，用一種求救似的目光往畫室裏看。他先看向江森林，但江森林專注地看畫，壓根不回頭。很多同學在用餘光看他，但沒有一個人和他對視。他仿佛成了一個鬼魂，已經在畫室的活人眼裏消失。

凝視很久，拉菲爾僵硬地離開。

畫室裏氣氛壓抑，所有同學都腦門冒汗，繼續專注麵前的畫紙。

江森林似乎完全忘記了驅逐掉一個學生，神態如常，繼續看滿畫室的畫。

“轟！”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突然從窗外傳來。

所有學生嚇了一跳，扭頭去看，接著有人尖叫起來。有人手抖打翻了顏料盒，各種顏色潑的滿地都是。

拉菲爾的屍體摔爛在外麵的水泥地上，血濺了一玻璃。

看那副慘狀，他應該是從六樓天台跳下來的。

有學生被嚇哭，還有高齡學生哆哆嗦嗦摸出速效救心丸，更多的人麵無血色，看向江森林。

江森林不慌不忙，看完了最後兩幅畫，這才回過頭去，看窗外摔死的屍體。

“幼稚。”江森林表情沒什麽變化，“誰帶手機了，給警局、殯儀館和保潔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