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覺了……雖微弱,但的確有了。”他喃喃自語,仿佛在確認這久違的知覺。
謝知雪心裏一鬆,麵上卻保持鎮定,正色道:“王爺,這是第一步。巫蠱之毒需多次驅除,還需持續藥浴配合調理,方能徹底根治。”
宋明章抬眼看著她,目光中多了幾分信任與讚許。他點了點頭,語氣不再冷硬:“謝小姐果然有真才實學。本王願意配合,接下來一切由你安排。”
謝知雪鬆了一口氣,輕聲應道:“謝王爺信任,知雪定當竭盡全力。”
從靖王府出來,謝知雪才感到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她強撐著對采蓮說道:“采蓮,明日我們還需準備新的藥湯,繼續為王爺驅邪。”
采蓮點頭,卻滿眼擔憂:“小姐,今日耗費心力頗多,您要多加休息才是。”
謝知雪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休息不可多想。王爺的蠱毒深重,不能耽擱。”她心裏清楚,這不僅關乎宋明章的康複,更是她在國公府立足的關鍵一戰。她不能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來。
兩人回到國公府,剛走進正院,便看見謝寶珠站在廊下,目光冷冷地望著她。謝知雪心中一沉,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任何讓她難堪的機會。
“二妹妹果真是有本事啊。”謝寶珠邁步上前,臉上掛著一抹冷笑,“不過,今日我聽到個有趣的傳聞,說靖王府的王爺腿上有了知覺,竟是你以巫術所致?”
謝知雪麵色微變,心中暗驚:消息竟然這麽快就傳了出去。她抬眼直視謝寶珠,沉聲道:“寶珠姐姐,醫治王爺本就非易事,我所用之法皆是玄學,並非巫術。”
謝寶珠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玄學巫術,豈非一丘之貉?隻怕外人聽了,又要說我謝家培養了一位‘神婆’了。”
謝知雪心中一陣怒意湧上,卻強自按捺下來。她深知,此刻與謝寶珠爭執無益,反而會讓她抓住把柄。她微微垂下眼瞼,語氣平和道:“姐姐誤會了。知雪所學皆為正統玄學,絕非巫術。”
謝寶珠見她如此淡定,反倒有些不悅,冷冷說道:“二妹妹口口聲聲玄學高明,但願你能始終為我謝家爭光,而非招來禍端。”
說罷,謝寶珠轉身離去。謝知雪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堅毅。她知道,國公府中許多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她出醜。然而,她絕不會給他們機會。
“小姐,別理她。”采蓮在一旁輕聲安慰,“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旁人的閑言碎語就隨他們去吧。”
謝知雪點了點頭,重新振作精神。她不想被這些流言蜚語拖住腳步,也不會因為他人的惡意而放棄自己選擇的道路。
翌日清晨,謝知雪再次帶著藥材與符紙前往靖王府。經過昨日的治療,她已摸清宋明章體內的蠱毒狀況,今日更有把握驅除部分毒素。宋明章亦不再懷疑她,全力配合藥浴。
謝知雪站在藥浴旁,雙手掐訣,念念有詞,口中咒語仿佛引動著四周的符紙散發光芒。宋明章泡在藥湯中,感覺雙腿暖流陣陣,仿佛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驅逐體內的寒毒。
突然,藥湯中再次冒出黑煙。謝知雪早有準備,迅速取出鎮邪符,將其打入藥湯之中。隻見金光閃爍,黑煙被鎮邪符吞噬殆盡,藥湯重新恢複平靜。
“這次比昨日順利。”謝知雪輕聲道,擦去額角的汗水。她抬頭看向宋明章,目光中帶著探詢:“王爺,感覺如何?”
宋明章閉目感受片刻,緩緩點頭:“已不如昨日那般刺痛,反而多了幾分溫熱之感。”
謝知雪鬆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她知道,宋明章的蠱毒已被逐漸化解。接下來的治療,隻需堅持藥浴,輔以符咒調理,便能徹底恢複。
“謝小姐,果然妙手。”宋明章看著她,目光深邃,“本王本以為此傷無藥可救,今日卻見到了希望。”
謝知雪微微一笑,目光堅定:“隻要王爺願意配合,必能根治。”
兩人相視而笑,仿佛多了一份默契。宋明章看著她,心中隱隱多了幾分好奇。他從未見過這樣一位女子,勇敢而又執著,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讓她退縮。
“謝小姐,你的玄學之術究竟從何而來?”宋明章忽然問道,眼中閃過一抹探究。
謝知雪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王爺不必多慮,知雪自幼隨師修習玄學,所學皆為正統之術。至於那些市井巫術,與我無關。”
宋明章點了點頭,並未再追問。他心中卻對眼前的女子多了一份敬意。她的神秘,她的勇氣,讓他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治療結束後,謝知雪離開靖王府,回到國公府。她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在她的努力下逐漸平穩,然而意外卻悄然降臨。
幾日後,京城中忽然傳出了一則流言,稱靖王之傷已被巫蠱纏身,而那位前往靖王府醫治的謝家小姐,正是施蠱之人。消息傳遍京城,不少達官顯貴紛紛對國公府投去疑慮的目光。
老夫人震怒,立即召謝知雪前往堂中問責。謝寶珠、謝婉兒早已等候多時,皆以看戲的姿態望著她。謝知雪心中雖有怒火,卻依然鎮定地跪於堂前。
“謝知雪,你為何如此不知廉恥,竟讓我謝家蒙羞!”老夫人厲聲斥責,目光中滿是怒意。
謝知雪抬頭,平靜地說道:“祖母,孫女所做一切,皆為救治王爺。此事定是有人蓄意誣陷,孫女絕不曾施蠱。”
謝寶珠在一旁冷笑道:“你說不是便不是?如今傳遍京城的流言,已非一家一戶所言。若你真無辜,為何外界傳言愈演愈烈?”
“是有人在暗中作祟。”謝知雪目光一冷,“孫女願親自調查,定要查出真相,還謝家清白。”
老夫人沉吟片刻,冷聲道:“好,本夫人就給你三日時間。若查不出此事真相,你便自行離府,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