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的側臉在科室金屬質地的檢查光下好像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上麵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然後沐熙又問了幾點飲食方麵和活動方麵的注意事項,這才結束了跟醫生的對話。
回過頭就對上少年黑黢黢的眼,跟之前的銳利和尖刻不同,此時潤潤的帶著點濕意,顯出不一樣的少年風流來。
沐熙以為他是因為換藥疼的:“現在知道疼了?讓你打架,受罪活該。”
江祁玉抿了抿嘴,說不出的心酸湧上心頭,像是吃了一整個檸檬似的,喉頭緊澀,他嗓子啞了:“你現在能說了吧?”
說完江祁玉才意識到科室裏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杵著一個電燈泡呢,淩厲的視線往邊上一轉,正在清理台麵的醫生手一抖,忙說:“我去取藥,你們在這等一等。”
人走了,房間也就隨著空曠了下來,隻餘下科室門口的門簾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該來的還是跑不掉,沐熙歎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麽?”
少年繃緊了臉:“為什麽跟他跳舞?”
沐熙手一下一下的觸摸著托盤裏的一個圓柱形的藥瓶,回答他 “拉丁是我選修的專業,總會有人陪我跳舞的。”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不是丁雨晨,也會是別人,丁顏之是有些保守的性子,而且有些離群索居的傾向,他會在意這點很正常。
可江祁玉是活在燈紅酒綠下的人,他就是從富貴土壤裏麵長出來的一朵豔麗到帶毒的花,沐熙覺得他不應該在意這一點。
顯然,江祁玉不是在意她跳舞,在意是跳舞的對象。
而她都把關係定為在舞伴上了,在糾結倒顯得他小氣的很,可江祁玉一時間就有些犯軸:“那你為什麽不跟別人跳,非得跟他跳?”
沐熙有些好笑:“那行,我下次找別人跳。”
江祁玉被噎了一下,可想到什麽,他的眼神又涼下來了:“他明顯對你居心不良,上次的照片也是他,這次跳舞也是他,合著我不在的日子裏你都成天有人陪著唄?”
他每天壓榨自己的身體,不把自己逼到極致不休息,就是為了能夠早一點回到她身邊,哪怕是一天,一個小時都好。
就是憑著這樣一股訓練一個月的考核時間他活生生的縮短了一周,昨天傍晚才考核完,回家睡了個好覺,醒來就訂了最早的機票過來找她了,胡子都是在路上剃的。
可是她呢,知道他收不到消息幹脆就一條也不發了,身邊的狂蜂浪蝶就沒有消停過。
越想越委屈,少年的眼尾都紅了一片,惡狠狠的盯著沐熙:“你說呀,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裏都是他日日夜夜的陪著你,恨不得我再也不回來才好是吧?”
陡然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少年僵直的身子被攏進一個了帶著蠱惑一下的甜味的懷裏,沐熙歎息:“不許瞎說。”
眼見著他的指甲要掐進手心的傷口裏,沐熙趕緊握住,有些無奈:“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他放在身邊,好玉兒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