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軟軟的，像是小時候吃的第一口糖，要甜進人的心裏去，似乎聽出她語氣裏難言之隱，江祁玉僵直的身子軟下來了一點:“你放他在身邊做什麽，你又不喜歡。”
一時間怒火充上腦海，占據了所有的思想，其實仔細想想沐熙對於自己的喜好一直是很坦誠的，若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其他人也不會故意遮遮掩掩，早就大大方方跟他說了。
既然她說了好幾遍隻是朋友關係，那在她心裏應當就是不喜歡了。
“為了驗證一個猜想。”沐熙揉了揉他長得有些長的頭發，“往後會少聯係，一會帶你去剪頭發，看看都多長了。”
有幾縷碎發都長到了眼睛上方，讓少年本就銳利的眸子染上了幾縷陰暗，他急著見她也就沒來得及去美發沙龍。
不過求根究底是少年人的本性，江祁玉繼續問:…“驗證什麽猜想？”
沐熙眼神暗了暗，她看著他:“你真想知道？”
有絲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像是一隻不知名的大手攥緊了心髒，好像下一秒就會將它捏爆，喉頭艱難的滾動了一下，江祁玉說:“你說。”
風吹起少女的披散開慵懶如墨的青絲，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適合讓兩人的距離靠這麽近，沐熙放下了擁著他的手，悄悄推開了一點距離。
江祁玉下意識就要追過去，不過被少女接下來的話釘在了原地:“為了驗證一個喜歡我的人在我身邊噓寒問暖，我會不會喜歡上他。”
她承認了，竟然承認了。承認了她知道對方喜歡她還縱容他跟在自己的身邊，甚至把感情當做實驗一樣。
實驗結果很顯然，她不喜歡，她喜歡的話送醫院的對象就不會是他了。
江祁玉不能理解，為什麽她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情況下還要去思考會不會喜歡上別人，如果實驗結果是她真的被打動了，喜歡上別人了呢？她就要放棄他嗎？
血色盡褪，江祁玉感覺自己心破了一個大洞，潺潺的湧動著一灘灘黑水，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像是不理解似的問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抱歉。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
嘩啦！
“我不能接受的話你要怎麽樣？！”少年眼睛一瞬間就染上了血絲，像是戰鬥到僅剩他一隻的孤狼，帶著要與世界同歸於盡的狠意，“你說啊！”
桌上放著的藥物全都被掃到了地上，因為力度太大手上紗布纏著著傷口又沁出了一點血色。
原來沐熙把玩的那個藥瓶子打著旋兒滾到了放著檢查儀器擋板下麵去了。
他要她說的，可是當沐熙嘴唇動了動真要回答他的時候他又不敢聽了。
隻重重的吻住了那張讓他輾轉思念卻總是吐出傷人字眼的唇，帶著要生吞入腹的氣勢。
原本已經配好藥走到門口的老醫生透過窗戶看到了屋裏這一幕，瞬間覺得自己還有幾服藥沒有配好，走的好像有狼追一樣。
路上有護士問:“卓醫生，什麽事兒這麽急？”
卓醫生摸了摸額頭上沁出的汗水:“沒事。”想了想，又叮囑，“下午不要往西區b3的科室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