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好像是從永安宮方向傳來的,他們沒有多說,趕緊趕了過去。
尚未靠近,卻見一群人上躥下跳的,好像在躲避著什麽。
“蟲子!好多蟲子!”有人在急聲喊著,就見在他們的周圍,的確聚集了不少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
這些蟲子不怕人,反而還有目的的攻擊著那些個宮人。
有人被咬的慘叫連連,有人正在瘋狂逃竄,卻也被這些毒蟲給攔住了去路,根本逃無可逃!
雲九棠正要上前,卻被白離染給阻止了。
“待在這裏別動!”說著,他取出了一個瓷瓶,隨手撒了些粉末。
那些凶猛的蟲子,瞬間便紛紛失去了活性,一個個掙紮著,倒在地上不動了。
剩下的那些,幾乎瞬間,便紛紛逃走,隱匿於周圍草木之中了。
得救的眾人,來不及歡喜,便一個個的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哭了起來。
這些大都是永安宮的宮人,此番永安宮出了大事,他們也在盤問之列。
如今一個個的,卻是差點被蟲子咬死,可是嚇的不輕。
“王妃!”白離染喚了一聲,雲九棠當即快步走了過去。
她明白他的意思,剛才她若是過來,這些毒蟲怕是要跑光了,線索都難以留下。
她看了這一地的蟲子,隨即叫人取來罐子,將其都給裝起來。
“王妃可是能看出,這些是什麽東西?來自於何處?”白離染道。
“此物應當是赤色長尾蜈蚣!屬於一種少有的寄生性蜈蚣!它們素來生活在炎熱潮濕的南疆一帶,喜歡寄生在蝙蝠或者老鼠等動物身上,控製宿主,吸食宿主血肉。宿主死亡,它們則會繼續尋找另一任宿主!
因這一特性,素來會被南疆人用於練蠱。
還有這蠍子,黑頭赤尾!乃是赤尾蠍!生性凶猛,喜食肉類!它的毒液,具有很強的毒性,沾染到獵物身上,會將其血肉溶解。
這兩具屍體身上的皮肉缺損嚴重,大約就是這種蠍子的功勞!”雲九棠說著,又觀察了一番道,“除了這兩種比較特殊的蜈蚣蠍子,其他那些倒是較為常見,而且毒性要小一些!”
“赤尾蠍嗎?”白離染冷笑道,“本王聽說,南疆有些蠱師,最愛訓練此物。隻要自小以自己鮮血喂養,便可為其所用,供其驅使!
如今在這永安宮附近,竟然出現如此多的毒蟲,想來那幕後主使,也就在附近。”
此言一出,眾人瞬間惶惶難安。
“敢問王爺,可有辦法,將那幕後作惡之人揪出來!”調查此事的侍衛統領問道。
“王妃可有對策?”白離染直接將問題拋給了她。
“有!”雲九棠道,“這些毒蟲,既然是人為飼養的,自然也會自發的去尋找它們的主人!把它們都給放了,隨著它們去找即可!”
“它們沒死嗎?”靠的近的那幾個人,紛紛退了幾步。
“當然沒死!如此重要的證據,哪能說殺便殺了!”白離染道,“本王隻是將它們身上灑了些藥粉,這些藥粉會幫助我們找到幕後主使的。花影,你來!”
穆滄凜點了點頭,當即便取出了一隻蜈蚣。
這東西一拿出來,躺在地上緩了會兒,便立刻蹬著爪子,活蹦亂跳的爬了起來。
見識過此物凶猛的眾人,登時嚇的驚叫連連。
而這蜈蚣在地上轉悠了片刻,忽而朝著一旁,飛快的爬了過去。
不過片刻,這東西便隱匿在了草木之中。
但穆滄凜並不擔心,因為他可以隨時聆聽著這蜈蚣的動向。
蜈蚣飛快的朝著某一個方向爬行著,卻在爬了沒有多遠之後,忽而調轉了方向。
很快,它便開始了原地打轉。
穆滄凜並不著急,他始終不遠不近的站在那裏,留意著蜈蚣的方向。
終於,蜈蚣又快速的爬動了起來。
爬了一圈,卻是最終繞了回去。
“這怎麽回來了?”眾人不免驚訝。
“這蜈蚣回來,自然是說明,它的主人,就在我們之中!”雲九棠冷聲說著,眼神已經落到了一旁那些侍衛身上。
侍衛們麵麵相覷,眼中透出了驚訝之色。
而後,他們紛紛跪下,大呼冤枉。
“不急,我有辦法把那人給揪出來。”雲九棠道,“讓這些東西,親自揪出它們的主人。”
話雖如此,眾人不禁看向了那蜈蚣。
它如今還在原地打轉呢!
指望這個找人,靠譜嗎?
眾人心有疑惑,卻也不敢當眾指出來。
此時,雲九棠又道:“看來,那人也很怕啊!竟然操控著蟲子不許靠近!
不過沒關係!我剛才說過了,這些東西,是以主人的鮮血飼養長大的!你們現在,都割破手指,看看它們往哪裏去便是!”
聞言,眾人紛紛割了手指。
鮮血滴落,那蜈蚣卻並沒有什麽特別反應。
而此時,雲九棠看向了跪在後排的那個侍衛。
“你呢?為什麽不照做?”
那人麵色瞬間一白,而後猛然起身,拔腿便跑。
“抓住他!”雲九棠話音未落,穆滄凜便猛然丟出了一顆石塊,擊中了男人的腿。
他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抱著腿哀嚎了起來。
其他侍衛見狀,趕緊上前,拔刀抵在了他的身上。
見逃無可逃,此人厲聲喝道:“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說著,周圍草木之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過片刻之間,就見一堆毒蟲冒出了頭來。
“啊!”眾人驚呼連連,那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卻在此時,白離染給了雲九棠一個瓷瓶。
這裏麵裝著的,正是之前的那些粉末。
雲九棠會意,當即闊步上前,一刀劃傷了男人的雙手。
鮮血洶湧而出,那些毒蟲瞬間受到了召喚似的,紛紛朝著男人爬了過去。
男人麵色驟變,“不!不要!啊——”
其他人見狀,紛紛嚇的後退。
就在眾人以為,男人要被這些毒蟲給咬死的時候,雲九棠順勢撒下了那些粉末。
很快,這些毒蟲,便紛紛落到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在這宮中飼養如此多毒蟲!”白離染趁機質問。
男人聞言,卻是冷聲笑道:“你們大雍!早晚要死在我北戎手裏!”
“看來你不想說實話!”白離染似笑非笑的道,“來人,取一口大甕,把他連同那些毒蟲,一起裝進去!哦對了,別忘了在他身上,多劃幾道口子!”
此言一出,男人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
不過,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幾人也不急,隻是吩咐人好生看守,並且,還用特製的藥物,吊著他的命,讓他輕易不得解脫。
做完這一切,他們便向皇上複命了。
皇上自然也聽聞了此事,臉色極其難看。
“這南疆簡直欺人太甚!區區蠻荒之地,竟然膽敢欺負到我大雍頭上,簡直豈有此理!”皇帝憤聲道。
南疆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片地區。
那邊分散著很多大大小小的國家,並且有著天然的易守難攻的地勢。
況且那邊森林密布,毒蟲毒物遍布,輕易大雍也不想招惹。
如今他們惹到了大雍頭上,皇帝當即便起了發兵之心。
不過好歹他還沒失去理智,很快被勸住了。
此時,白離染趁熱打鐵道:“父皇息怒!不過是區區毒蠱之術而已,兒臣知道有一人最是精通此術!讓他來對付這些毒蠱,必然事半功倍!”
“什麽人?”
“無妄穀穀主的大弟子,白離染!”白離染正色道,“此人於蠱術上造詣頗深,隻是為人冷傲,輕易不肯入世。兒臣倒是同他有兩分交情,願意親自前去,請他出山!”
雲九棠,“……”
果然頂著旁人的麵皮,說起自誇的話來不臉紅啊!
皇上自然欣然應允,當即便下令,叫穆滄凜務必以最大的誠意,親自將人請回來。
做完這一切,走出皇宮,白離染顯得很高興,還不忘對扮做花影的穆滄凜道:“我要厲容親自去請!這下不磋磨他個三天三夜,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看他還敢瞧不起我!”
穆滄凜倒也沒多說什麽,畢竟之前大雍禁巫蠱,眾人聞蠱色變。
在厲容眼裏,白離染等同於一身蟲子的邪祟,可是把他氣的不輕。
如今他趁機公報私仇,也是情有可原。
很快來到馬車旁,雲九棠率先上去,穆滄凜正要緊隨其後的時候,卻被白離染給阻止了。
“花影,你跟著車走吧!本王和王妃,還有一些悄悄話要說。”
聞言,穆滄凜抬眸,涼涼瞪了他一眼。
卻在這個時候,有一馬車,朝著他們飛快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