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人從四周的高樓大廈中湧出。

秦風頭上的高空猶如燕雀飛舞,在空中借力向水池中央靠近的人數不下於百。

四麵八方,還有不少江湖人士,不斷趕來。

人群不斷湧入的同時,楊信打倒一名攔路的武林人士,匆忙趕到秦風麵前。

“來了不少巴蜀門派,將士們已經無法用武力抵擋了。”

“末將請求采取火力攻擊。”

他滿臉嚴肅的請示到。

雖說那些士兵都受過特殊訓練,但在自幼習武的江湖人士眼中,也不過是稍微大些的螞蚱罷了。

有漢華的禁令在,士兵就不敢傷及百姓。

特別是江湖和漢華朝廷之間,一直都存在某種微妙的關係,隻要不傷及無辜,朝廷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大肆殺戮,事情鬧大,受損的反而是軍方。

“讓大家在外麵控製影響範圍就是了,不必插手。”

秦風無視已經在水池周圍廝殺的武林人士,淡然說道。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的事,還是交給江湖人自己處理。”

看到秦風嘴角勾勒出的那抹微笑,楊信張開的嘴頓了頓,謹慎的站到的秦風的身旁。

“末將保護您的周全。”

看來,主動早就想好萬全之策了。

楊家傳承千年,也算江湖一大世家。

察覺到這些武林人士存在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答案了。

引起風雪國際毒蟲橫行的根本原因,並非是什麽天災,而是一場人為的算計。

一場想要不費吹灰之力,讓秦風功虧一簣的算計。

而這場算計的代價。

就是淬取天外隕鐵,添加黃金打造,搭配數萬種毒液,淬煉百年之久,能夠吸引萬千毒蟲攀附的五毒教三大鎮教之寶之一。

金蛇劍!

“夏劍,你們金蛇幫和五毒教淵源最深,想辦法把這些毒蟲趕走,我雲頂派借你用一段時間。”

“借?”

“好大的口氣。”

“就憑你……”

“也有資格命令金蛇幫?”

“蛇,好多蛇……”

“夏劍,我雲頂派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針對我?”

“夏劍,你太不是個東西了。”

“掌門救我,掌…門……”

“雲覆雨,你若是覺得你們雲頂派有資格和我金蛇幫鬥,就放馬過來吧。”

“狼群裏總會出現幾條隻會狂吠的野狗,還請夏郎君莫要動怒。”

“此人的人頭,送給夏郎君謝罪。”

廝殺聲,毆打聲不斷。

短短不到一分鍾時間,水池周圍,就已經有上百名江湖人士倒下。

秦風主動後退到百米開外,當起了吃瓜群眾。

他這些年坐鎮軍中,除了師父帶他走過的零星幾個門派外,隻在資料上了解過漢華江湖,正好借此機會多了解了解。

感受到體內蠱蟲的異動,秦風忽然扭過頭去,正好對上了辛月微笑的臉龐。

她那雙明亮的眼眸和秦風的眼睛隻有不到三十公分距離。

忽然觸電的感覺,讓秦風心跳都是一滯。

辛月衝著秦風甜甜一笑,指了指兩百米多外的大鐵桶道。

“阿風,我帶來的桶裝滿了,你能不能幫我再找一個桶啊。”

秦風遠遠的看了一眼。

鐵桶裏麵裝滿了毒蟲的毒液,刺鼻惡心的氣味老遠都能聞到。

這些毒液是培養幼年毒蠱的最佳營養劑。

“這東西放久了容易傳播瘟疫,夠用就行了。”

辛月點了點頭。

飼養蠱蟲需要新鮮的毒液,收集的這些毒液她已經用不完了。

“那我把這些毒蟲都趕走,免得汙染了集團。”

“不急,先看會兒戲吧。”秦風出聲製止道。

辛月皺起了眉頭,抱怨道。

“可是不把這些毒蟲趕走,會死更多人的。”

秦風淡淡搖了搖頭,耐著性子教育道。

“他們本就是來找死的,這一次救了他們,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情,他們同樣會去送死。”

“你我又不是救世主,既然他們一心尋死,又何必去救呢?”

這種事情,他見得太多太多了。

就像那些販毒大亨,他們明知道是重罪,但依舊會想方設法的從境外偷運毒.品入境。

那些人明明知道,入境那一刻,他們的腦袋就會被狙擊手瞄準,但他們依舊會去做。

因為,貪婪早已吞噬了他的心靈。

眼前這些江湖人士,亦是如此。

“今天就帶你看一看,什麽是人世間的貪婪。”

辛月閉上了眼睛。

她不忍心去看廝殺的場麵,不忍心看到生命的消亡。

可我答應過阿風的,隻要他開口,我就會給他一切。

猶豫許久,辛月拿到嘴邊的笛子,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她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走到秦風身邊,感覺心裏甜甜的。

沒記錯的話,這還是第一次和阿風走得這麽近吧。

而且他還沒有任何抵觸的情緒。

辛月不知道的是。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秦風已經能控製體內蠱王的悸動,讓他的想法不再受到蠱王的牽製了。

辛月遐想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了秦風的聲音。

“回頭毒液分我一些。”

秦風打算抽時間學一學苗疆的蠱術。

“你若想要,我便全部給你……”

辛月落落大方的說著,一張臉蛋忽然紅潤起來。

她大膽的踮起腳尖,在秦風耳邊柔聲低語道。

“包括我自己。”

秦風心跳一頓,忽然控製不住蠱王對身體的刺激,險些沒能緩過氣來。

身旁,楊信和白亦非沉默不語。

但從兩人的臉色看,辛月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秦風隻是想用辛月來緩解和苗疆的關係,但感情這種事,越解釋就越會讓人信以為真。

場麵尷尬之際,一留著短發的時髦老者向秦風走了過來。

老者約莫有七十出頭,留著短發,穿著中山裝,手腕上帶著鑲金的勞力士定製手表。

和時髦不搭邊的是,老者的手表上有個八卦圖案,手裏還拿著個道士用的拂塵。

“主公小心……”

楊信和白亦非幾乎同時擋在了秦風麵前。

這老頭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他們感覺到了威脅。

“自己人,不用攔。”

秦風話音剛落,時髦老者便主動向秦風抱拳行禮。

“青城派第三十五代掌門人關滄海,拜見恩公。”

他欠秦風一條命。

“來這裏做什麽?”

“活著,不好嗎?”

秦風出聲詢問,一雙眼睛卻是望向了斜對麵。

近千米外,還未竣工的涼亭中,那名同樣坐以待斃的年輕男子,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

“山裏太安靜,坐不住,也便出來看看塵世的繁華。”

關滄海答著話,主動站到一邊,似是在等候秦風的命令。

秦風確實有話要問他。

畢竟周圍隻有這麽一個本地人。

“初入南省江湖,不知湖水深淺,你來介紹介紹吧。”

“遵命。”

關滄海應聲,指了指離水池中央最近的那名三十出頭的男子道。

“那人名為夏劍,武夷山金蛇派傳人。”

“據傳金蛇派祖師和五毒教祖師存在一些混亂的私生活關係,可能知道掌控金蛇劍的辦法,至少在金蛇劍易主之前,沒人會殺他。”

“那位白衣少年郎,是雲頂派百年來最年輕的掌門雲覆雨。”

“此人天賦異稟,七歲就能和上代掌門過招,十七歲就繼任了掌門之位。”

“胸口戴著八卦鏡那位是杜門大長老杜楠。”

“杜門即是如今的江油杜家,其祖先乃是武侯諸葛丞相所設八陣圖中的一陣,聽說已經投靠恩公了。”

……

關滄海絮絮叨叨說了三十多個能夠搬上台麵的門派和世家。

最後,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帶著人,已經暢通無阻的從千米外走到秦風身前的年輕男子。

男子年齡約莫二十三四,長得也算帥氣,不過男子身上那股桀驁的氣息,卻是讓人心生不爽。

在這名男子身後,還跟著幾名氣息堪比白亦非的老者。

關滄海率先向這一行人抱了抱拳,這才著重向秦風介紹道。

“這幾位是南部地區第二大門派峨眉派的長老,至於這位公子……”

“乃是峨眉派太上掌門愛孫,當今峨眉派的少掌門,司徒易山。”

司徒易山一雙鷹眼一直在秦風身上打量。

“你就是秦風?”

他早就注意到秦風的存在了。

短短半年內拿下南省五大世家,一朝崛起,名聲響遍漢華的存在。

即便是二十多年來從未下山,他也聽到了秦風的名號,何況這本就是秦風的地盤。

不過……

一個借著秦人一脈傳承崛起的野種,他還不放在眼裏。

他想要的東西,他還會是拿到。

“還請秦兄弟給個麵子。”

“金蛇劍,我峨眉派要定了。”

司徒易山冰冷的聲音中帶著命令之意。

一開口,就搬出了整個峨眉派,不容反駁。

但對於司徒易山而言,肯放低身位叫秦風一聲兄弟,已經是給足了秦風顏麵。

秦風很是隨意的做了個請姿。

“請便……”

這人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但既然他要找死,秦風自不會阻難。

然而,秦風愛理不理的語氣,讓司徒易山心中不滿了起來。

堂堂峨眉派少門主,太上掌門的愛孫,他從小都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

“你這是什麽語氣?”

“瞧不起本少門主麽?”

關滄海見勢不對,連忙擋在了司徒易山麵前,好心勸阻道。

“少門主,恩公乃是秦人一脈唯一傳人,不可得罪啊。”

本是勸阻的話,卻是把司徒易山的脾氣提了起來。

放眼整個南省,還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老子今天就來得罪一個看看!”

“都給老子上……”

“讓他知道知道,和老子搶東西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