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初遇
一顆石頭從零的手間掉落，它滾過了陡峭的山壁，在幾塊凸起的老岩間彈起跌落，最後在半空散成了石粉，成為一團不起眼的灰塵。
零整個人像壁虎似的貼在山壁上，他朝上方看了一眼。跟著手腳並用，速度竟比一頭真正的壁虎慢不了多少。轉眼間便已經來到山頂，登頂後零又往山下看。山峰幾乎90度垂直的岩壁上散布著好些黑點，每個黑點就是一個人。精略看去，山壁上正有百多號人在攀爬著，人數之多，都可以組成一支突擊隊了。
而事實上，這的確是支突擊隊。由零、斯塔利和雷恩三支隊伍組成的突擊隊，他們的目標正是遠在千裏外的死亡盤地。這是零等人出發後的第五天，在前麵幾天時間裏，他們迂回繞過了被異族占領的城市。而為了給予他們行動上的便利，在他們出發當天，提爾下令佯攻異族以吸引那些異生命的注意力。
可在第二天，他們仍能夠聽到從後方傳來的炮聲和槍聲，看來佯攻已經演化成真正的戰鬥。雖說零摧毀了敵方的生物兵工廠，可畢竟無法將全部生物兵器付諸一炬。再加上異族原有的軍隊，即使提爾通過凱旋門大橋調來大部隊和各種重火力裝備，但要在短時間內打下那座城市卻非容易的事。
一旦開戰，可以想見雙方將會僵持一段不短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裏，零等人要盡快到達死亡盤地並摧毀對方的天象武器。否則若給異族運到戰場上來，人類軍隊將會飲恨於此。那是誰也不樂見的結局，包括零在內。
繞過被異族占領的城市後，經過一片無人的荒野，在昨天晚上零等人被一片連綿的山巒擋下了腳步。在山巒的西南邊有一條舊時代開鑿出來的隧道，隻是如今隧道卻有異族士兵活動的痕跡。這條隧道是通往西麵大地的一個窗口，如今被異族把守，應該是為了保證補給線的安全。
以零等人的力量，強攻隧道自是能夠輕鬆辦到。可這樣一來勢必引起敵方的注意，因此他們選擇了最笨的辦法，那就是徒手攀岩。
作為第一個登頂的人，零也沒閑著。他把身上的安全索固定好後，便拉著繩子幫助和自己一組的人盡快到達山頂。片刻後，莉亞也成功登頂。盡管靠著基因藥劑強化了體能等各方麵的綜合素質，但登頂後莉亞累得不行，整個人直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莉亞上得山頂後，其它人也陸續到達。零沒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他自己攙扶起莉亞，便一馬當先往前走。直到找著一片隱蔽的樹林，眾人才得到寶貴的休息時間。
這次任務特殊，零的隊伍除了自己的核心成員外，便隻帶上二十名擁有一到兩階實力的仆兵。普通的士兵根本無法勝任這次高強度的行動，而即使是擁有基礎能力的仆兵，現在也累得氣喘如牛，就更別說莉亞了。感知域的能力者向來就不以體力見長，難得的是莉亞到現在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坐在樹蔭下不斷喘氣。
零從攜行具裏取出淨水凝劑和營養素，前者一滴便相當於100毫升的淨水所包含的各種礦物質，是行軍的解渴佳品。後者味道雖然不怎麽樣，卻飽含熱能，能夠迅速補充體力且攜帶方便。這些都是新時代行軍必備的“幹糧”，在出發之前，每人都分配到不少這樣的食物。
把兩種東西遞給莉亞，零柔聲道：“吃點吧，你需要補充體力。”
盡管現在什麽也不想吃，但莉亞還是接過淨水凝劑和營養素。她朝零笑了笑後，便擰開兩種管狀食物，像擠牙膏似的往自己嘴裏擠了些進去。無論是凝劑還是營養素，基本上是入口既化。所以味道雖然不好，但吃起來卻是十分方便快捷。
東西下肚，莉亞本來幹燥的嘴唇開始變得濕潤，而得到熱能的補充後，體力也不斷恢複著。
其它人也默默取出東西吃起來，好保證有足夠的體力繼續行軍。接下來零他們將找出一條下山的路，而直到晚上，他們才會再次停下來休息。所以現在不吃點什麽，就意味著得餓著肚子行動，那滋味可不好受。
又吃了幾口營養素後，消耗的體能已經補充得差不多。莉亞把剩下的食物塞到零手裏道：“你也吃點。”
零將之收起，搖頭道：“我不餓。”
他說的倒是事實，自從身體讓亞格拉迪斯進行局部改造後，零已經不再單靠進食來攝取能量。亞格拉迪斯把零的心髒改造成最大容量的能量儲存器，形成類似晶核的特殊器官。而零的能量來源更多的是通過黃金右眼攝取自然界的光能進行轉化，而非簡單地依靠食物。
這是亞格拉迪斯賦予零一種新型的生物能量回路，星球意誌將亞特蘭蒂斯的造物和零本身完美地結合起來。而究其根源，上個文明紀元，亞特蘭蒂斯創造了“神”這樣的超級生命，其動力源正是通過黃金雙眼去攝取自然界的光能。畢竟在對光能的利用上，亞特蘭蒂斯所創造的輝煌是如今的科技還無法超越的。
而對於現在的零來說，食物隻是感官上的享受，或是能量來源的後備品而已。
把東西剛塞給零，莉亞的手還沒有抽回，就突然顫抖了下。零立有所感，當下問道：“怎麽了？”
莉亞的雙眼突然變得茫然深遠起來，仿佛穿透了虛空，落到某個維度上：“有東西接近，是生命體。它們來了，正前方三百米，就是現在！”
她聲音雖不大，但能夠參加這次行動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樹林又十分寂靜，因此莉亞的話基本上所有人都聽到了。不用零提示，仆兵已經架起了槍，素和楓等人也拿出了武器，就連零自己也將碧昂麗絲送的兩把自動手槍拎在了手裏。
前方的樹林，連綿的枝葉不斷晃動，如同波浪般起伏而來。仆兵們緊張地端著步槍，能力者則暗自凝聚著力量，隻要判斷對方為敵人，那麽朝已方接近的生物將遭受撲天蓋地般的攻擊！
“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莉亞不斷地報出對方接近的距離，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在她左近的仆兵也開始緊張起來，個個臉色凝重，用力地捉緊步槍。因為用力過猛，以致於握得槍柄“吱吱”作響。
零屏住呼吸，保持著一個相對放鬆的狀態。到了他這種層次的能力者，已經不會像低階戰士般把自己崩得死死的。放鬆的身體如同一道彈簧，在需要的時候零完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進行攻擊。
當莉亞報出“三十米”的時候，報數地點的樹林中突然鑽出現一隻奇異的生命。有著類人的身體，甚至像人類般披著鬥蓬，身後則斜負著一柄重劍。可這類人的生命卻絕非人類，而是一隻魚人。在這隻魚人後麵，人影綽綽，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同類。
“媽的，是異族！”雷恩大吼一聲：“攻擊，前方三十米，火力覆蓋！”
他話音末落，零這邊突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動如同潮水般掠過。接著所有人的腦海裏響起一把澄靜的聲音：“別開火，我們不是敵人！”
若是平時有人這麽說，士兵是不會遲疑的。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他們，在指揮官下達指令後隻會不打折扣地完成。可這在他們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如同神喻，帶有某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竟使得他們忘記開火。
而接下來，那把聲音則在零腦海裏單獨響起：“終於找到你了，星球之子。初次見麵，我是阿狄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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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重劍垂直地插進地麵，三分之一的劍尖輕鬆地沒入堅固的地層，讓重劍輕鬆地釘在大地上，如同一根道標。伊娃就站在重劍黑龍後，紅色的短發在風中飛舞，她的雙眼閃爍著奇異的閃光，劃過了黑夜下的荒野。身後是基地的鋼鐵大門，幾盞大功率照明燈投射的光柱正在來回掃動，其中有一道光柱始終落在伊娃身上，讓她在黑暗中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片刻後，伊娃半舉起手，示意後頭的士兵停止掃動光線。於是燈光全落在伊娃附近的地麵上，照得方圓數百米內的荒野如同白晝。
“好了，你還想藏到什麽時候？要麽出來，要麽給老娘滾，別像隻蒼蠅似的到處亂轉！”
也不見伊娃的聲音有多洪亮，卻遙遙地傳了出去，在荒野上不斷回**著。而大門後的士兵聽在耳中，卻覺得伊娃聲音中帶有奇特的力量，震得他們的耳膜嗡嗡作響，就像好幾個銅鍾在耳邊敲個不停似的。
伊娃的聲音在荒野上回**了近分鍾才漸漸告歇，然後一個人影出現在荒野遠處一片枯樹林的邊緣處並漸漸朝基地的方向而來。伊娃笑了，腳尖一踢黑龍。重劍猛顫，劍鋒割裂的地麵彈了起來。伊娃捉住劍柄，單手將它斜扛在肩上，就這麽囂張地朝那道人影迎上去。
燈柱如影隨形，一直跟隨著伊娃移動，直到另一道身影也出現在燈光下。跟著士兵們響起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在他們的眼中清晰地出現一個絕色佳人。
有著湛藍的長發，性感的身段包裹在緊身的皮衣中，冷豔得讓人無法直視。
如果說伊娃是一團烈火，那麽這個藍發女人無疑是一塊寒冰。兩個氣質迥異的女人站到了一起，讓哨塔上所有士兵都看直了眼。而這些男人視線所落處，自然是停留在胸和臀部的時間相對長一些。
同是女人，伊娃不得不承認艾麗絲挺有賣相。特別是她骨子裏頭那股冷豔的氣質，高貴得就像個女皇。但這個女人卻渾身散發著一股死亡的氣息，那並非殺人殺得多而天然形成的殺氣，而是身體走向死亡的征兆。
於是伊娃搖頭道：“你走吧，我不想向一個將死之人出手。”
艾麗絲突然笑了，她這一笑，如同照耀黑夜的星辰般璀璨奪目，看得鋼鐵大門方向的士兵們又是一愣。
“那麽，請把金交給我，我立刻就走。”
“什麽金啊銀的，我們這沒有。槍和大炮倒有一些，就怕你帶不走。”伊娃隨口應道。
艾麗絲渾身上下開始冒出冰冷的凍氣：“你看，我並不像是傻子，就請別浪費咱們大家的時間。要麽把人交出來，我立刻就走。要麽讓我殺了你，再讓裏麵的人交出來也一樣。”
“殺了我？”伊娃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突然就這麽捧腹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她才漸漸收起笑聲，眼角卻已經飆出淚花，而伊娃的笑容漸漸轉冷：“我承認，確實有那麽幾個人能夠殺得了我。可很抱歉，名單裏沒有你的名字。”
“是嗎？那讓我自己寫上去好了。”艾麗絲收起笑容，聲音如同呼嘯的寒風。
她突然動了，一手朝伊娃拍了過去。手上是一團肉眼可見的霜氣，那是寒冰之觸，會將碰到的物體或生命直接凍成冰雕。
同一時間，伊娃肩頭輕震。黑龍彈起，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如同一道黑電般彈向艾麗絲的手。如果艾麗絲不閃開，那麽黑龍的劍鋒足以削下這隻漂亮的手臂。
艾麗絲輕輕一笑，腳尖點地。地麵立刻結出寒冰，她不退反進，像在冰上滑行般繞過了黑龍的斬擊軌跡，手上的寒冰之觸在伊娃腰間一抹而過。
當！
爆鳴聲中，黑龍斬到冰麵。結冰的地麵仿佛被隕石擊中般，瞬間龜裂之後，以噸計的巨大衝擊帶得碎石衝天而起，以伊娃為中心向四麵八方爆開！
艾麗絲終於臉色一變，雙手交格。身前結出一麵青色的冰盾，下一刻已經被爆炸的衝擊和塊塊飛來的巨石擊中，整個人像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衝擊波持續噴發了近十秒後才宣告消失，而伊娃腳下的地麵給刨出了十米寬，三米深度的圓形石坑。紅發女郎就站在圓坑的中心點，在她的腰際，一片巴掌大的冰片突然爆開。破裂四射的銳利冰片撕裂了伊娃的皮膚，於是伊娃腹部的衣服很快被血染紅了一片。
兩個女人的短兵相接，卻是相互告損的局麵，頗有勢均力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