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了吧,我來是要帶走蘇井宸。”

她看了眼被倒掛在那的蘇井宸,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爛了。

帶著抱歉衝風曜得力的屬下笑了笑。

“小姐,可是頭領之前還……”

“交給我。”景桑真誠地望著風烈,“我用性命發誓不會害他!”

風烈皺眉望著景桑好幾秒,朝手底下那些人揮了揮手,一群人離開。

景桑來到蘇井宸麵前,放他下來。

他整個人摔在地上,失去舌頭,已經疼得喊不出來了。

她蹲下身,抬起蘇井宸的下巴。

“你背叛他之前就沒有想過會落到這個地步嗎?”

蘇井宸一臉傷疤配上他的眼神,悲傷又憤怒。

景桑知道他十分恨風曜,淡淡提醒他:“當初你成為別人的玩具,是他的出現拯救了你。你或許恨他把他培養成害人工具,但若不是你自己心中有惡,怎麽會對周家小姐做出那種事?”

“蘇井宸,你並不無辜。沒有遇見風曜,你早死在大二那年了。”

蘇井宸眼裏的恨意如玻璃破碎,那是他不願回想的往事,家人並不知道,除了風曜沒人會提起。

現在被景桑點開,他不得不麵對。

落到這個地步,的確是咎由自取。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景桑擦掉他嘴角流出的血,輕聲道:“你這些年跟著他學了那麽多,應該有辦法救自己的對吧?”

蘇井宸黯淡的眸子亮了亮,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另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在地上寫下:【你要做什麽?】

“交給我,蘇井宸。”景桑一直真誠地看著他,“風曜哪怕被你們抓了,但你心裏很清楚是他在故意拖延時間,要想都活著,你們必須表達出誠意。”

蘇井宸搖頭,迅速在地上寫:【他就是個瘋子!】

他不相信風曜得到了身外之物,能放下仇恨。

景桑淺淺一笑:“我來和他說,交給我。”

蘇井宸怔怔地望著她,想到幾年前初次見麵。

多麽溫柔善良的女孩,卻成了整場複仇遊戲裏的犧牲品,經曆本不該屬於她的坎坷。

對於她,他也有愧疚。

事到如今,不管怎樣,他都鬥不過風曜,護不住家人,那些身外之物根本比不上家人的重要。

景桑拿到了想要的,親自把蘇井宸送去醫院,與此同時蘇家二老和蘇琦兒都得到了自由。

蘇井宸被送進手術室,蘇琦兒看向走廊盡頭‘夏楚靈’的背影。

“等一等!”

景桑沒有回頭,走向電梯。

蘇琦兒跑著追上去,在她進電梯前抓住她的胳膊。

“你是、是景桑對不對?”

景桑回過頭,淡淡一笑:“我是誰根本不重要。”

“謝謝你。”蘇琦兒跪了下去。

景桑神情微動,拉她起來。

“告訴蘇井宸,從今以後找份工作過普普通通的日子。”

現在的蘇家已經沒有任何競爭商業的能力,蘇井宸手裏的一切也都交出來了。

往後兄妹倆上個穩定的班,好好贍養父母到老便好,和普通人一樣。

日子雖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就好。

“謝謝你,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蘇琦兒泣不成聲,“我哥做了很多過分的事,還有當初夏家的事,我爺爺……”

“和你無關。”景桑打斷她,抬手擦掉她的淚水,“蘇琦兒你一直是很好的姑娘,那些事都和你無關。”

蘇琦兒紅著眼望著她,“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景桑沉默不語。

往後她會去哪,帶著孩子去哪都不知道。

是不是朋友根本不重要。

“我知道了,是我不配。”蘇琦兒小心翼翼鬆手,“雖然我沒有做錯事,但是我們家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

景桑沒再說話,按了電梯,電梯再次打開,她走進去。

電梯門合上,蘇琦兒哭得更慘。

她以前還不明白傅燼雲為什麽那麽喜歡景桑。

現在她才知道,無論發生多少改變,她都比不上景桑,永遠比不上。

……

最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

突然四周的LED屏幕都同時播報同一個新聞。

二十幾年前,鳳城夏家一夜之間消失,旁支都是。

有關當初幾個家族的老爺子並吞夏家的陰暗揭露出來,牽扯上當時當官的那批人。

所有參與過夏式慘案的家族都被揭露出來,與此同時幾輛車停在帝都總局門口。

幾家的人都來了,承認老一輩的作惡,甘願為那一輩贖罪。

方辰裕、戰滕國、周家二老、蘇家二老、陸廷風……

作惡的是老爺子那一輩,後輩繼承的財產涉及到夏家,需凍結清算,彌補夏家現在的子孫。

烏旗的身份被暴露,其還有一位哥哥叫夏翼川……

病房裏。

兄妹倆看著新聞報道。

“哥,這是景桑做的嗎?”烏旗不敢置信地問。

風曜無奈一笑:“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是怎麽做到的?”烏旗想不明白。

風曜沒有說話。

最了解他的果然是她,知曉他隻要不死就不會放過所有人,這場複仇遊戲不會停止,哪怕是玉石俱焚。

因為了解他,她才會想到這樣的主意吧。

沒有比活著更重要,她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幾家後代都妥協了。

“可是這幫人靠著祖輩得到了那麽多好處!怎麽能讓他們這麽輕鬆解決這件事啊!”烏旗挺不甘心。

祖輩所犯的事,祖輩現在都已經生老病死了,後輩不需要承擔責任。

名譽上的責罰壓根不能解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風曜淡淡開口。

景桑提著水果籃進來,她穿了一條素色長裙,一頭長發挽成小丸子,看著和最初那般純潔幹淨。

風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心裏的愧疚又在作祟。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卻還是愧疚、難受。

“你就是這麽解決的?”烏旗激動地質問。

“是,哪怕讓那些人死,也不能彌補當初夏家所受的苦。”景桑放下水果籃,從淡粉色包裏拿出幾分合同。

烏旗:“這是什麽?”

她規規矩矩站在那,道:“這些是他們每一家轉的股份和財產,給你們兄妹倆的彌補。”

風曜起身拿過合同翻了翻,震驚了。

他以為隻是些少許的彌補,但幾家幾乎是把名下的公司和財產都轉給了他和烏旗。

而那幾家從今往後沒了所有榮華富貴,和普通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