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塊!薄荷忍不住捧腹大笑,好久都沒這麽開懷大笑過了,笑完之後隻覺得紀瀾這人可愛,她還真以為他中了大獎呢。

紀瀾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心想她放開了心懷笑的模樣還真是好看,像是春風中怒放的花朵,可惜她笑得太少了。

薄荷止住了笑,眼睛卻還彎成月牙,唇邊的那個酒窩若隱若現的,十分甜美。

“笑什麽,是不是嫌錢少啊。”

“紀瀾你太較真了,昨天隻是開玩笑說說而已,你就算真的中了五百萬,我也不會和你分錢的。你這麽大張旗鼓的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真的有這麽好的運氣,第一次買彩票就中大獎呢。”

“這說明你旺夫。”紀瀾話音一落,薄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紀瀾連忙改口:“說錯了,是旺友。”

薄荷臉上漾起一絲緋色,紀瀾心裏極是忐忑,生怕她生氣。好在薄荷並未多想,隻當他是說快了嘴,所以也沒和他計較,但明顯的神色就有點不自在了,笑容有點僵:“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分我兩塊五毛錢吧?”

“當然不是,我爺爺今天生日。”

薄荷立刻擺脫了剛才的尷尬,問道:“你怎麽不早說啊,那我趕緊給他老人家準備點禮物,他喜歡什麽?”

“他什麽都不要,就想吃水庫裏的鮮魚,不是飼養的那種,吃著沒什麽滋味。”

“那你開車去水庫給他買吧。”

“買是不難,可是今天於嫂有事請假了,我不會做魚,你會麽?”

紀瀾一臉期待,薄荷自然無法推拒。老人平時對自己挺好,而紀瀾又一再的幫過自己,這老人生日自己無論如何也應該盡一份心意,於是便爽快地答道:“我會做魚,我去做吧。”

紀瀾暗暗高興,兩人先去水庫買了一條魚,然後又去蛋糕房提了預訂好的蛋糕,回到了紀家。

老人一見薄荷就喜笑顏開的,隻覺得這孩子和自己有緣分,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生病住院是件好事,無意中促成了孫子的姻緣。

薄荷陪著老人聊了會兒天,眼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去廚房準備午飯。紀瀾跟著她進了廚房,意欲當個下手。

冰箱裏的東西倒是很齊全,雞魚肉蛋的全都有,薄荷係上圍裙就開始擇菜,紀瀾搬個板凳坐她對麵,心不在焉的幫忙,手裏胡亂掐著菜葉。心想今天幸虧沒讓於嫂來上班,不然三個人待在廚房,多不溫馨。

薄荷低著頭擇菜,信口就問:“這兩天婚介所給你聯係人了嗎?”

這話真是十分的煞風景,很不溫馨。

紀瀾皺了皺眉,直接道:“我已經辭了。”

薄荷頓時一副肉疼的表情:“那我五百塊訂金就泡湯了啊。”

紀瀾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回頭還給你行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辭了挺可惜的,你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我不想試。”紀瀾惡狠地掐掉了一棵蔥頭。

薄荷又極不溫馨地問道:“那,百年好合,你注冊了嗎?”

紀瀾又惡狠狠地掐掉了一棵蔥頭,道:“這事你別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你早點找到,我好早點解放啊。”

紀瀾當即鬱結,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已經有目標了。”

薄荷手裏一頓,喜道:“真的?太好了,是誰啊?”

紀瀾望了她一眼,淡定地吐了兩個字:“保密。”

薄荷撲哧一聲,一笑:“哼,還保密呢。不過隻要你有目標,我就放下一半的心了,回頭有進展了,你得及時通知我啊。”

“嗯,這個,估計要打攻堅戰和持久戰,你要有點心理準備,春節前我看是沒戲。”

薄荷急了:“那春節你爸媽回來怎麽辦?”

紀瀾慢悠悠道:“你先冒充著唄,反正騙一個是騙,騙三個也是騙,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啊。”

薄荷一想到春節還不能脫身,頓時愁道:“你不是情場高手嗎,春節前還搞不定?”

紀瀾心裏一抽:“誰說我是情場高手了?”

“這還用說嗎,孔明燈那事,全校皆知啊。”

薄荷笑得眉目盈盈的還帶著點調侃,紀瀾再次鬱結。

大家都是同學也不好,過去的事是紙包不住火,將來搞不好一件一件的都被抖摟出來了。

薄荷擇菜完了,便去殺魚。紀瀾雖然沒殺過魚,但這種剽悍的活計他認為不屬於女人該幹的範疇,便擼起袖子道:“我來吧。”

薄荷見他像模像樣的以為他會,便讓到一邊,把刀交給了紀瀾。

紀瀾一手拿刀一手按魚,手起刀落啪的一聲。薄荷一怔,沒想到他直接就把魚給斬首了。她剛想說,殺魚不是這樣的,就見紀瀾把刀往水池裏一扔,沒有了動靜。

薄荷伸頭看了看他,隻見他眯縫著眼,“虛弱”地叫了一聲:“扶我一下。”

薄荷還沒反應過來。

“頭暈,快扶著我。”

薄荷這才想起來紀瀾在醫院裏暈過血,難道魚血也暈?她頓時失笑,但又覺得笑話他有點不厚道,趕緊扶住了他的胳膊,紀瀾當即就把全身的力量都挪移到了她身上,緊緊“偎依”著她。

他人高馬大的,她哪裏支撐得住,差點被他壓趴到案板上,紀瀾很及時地伸手摟住了她,半閉著眼睛繼續“虛弱”地說道:“你把我扶到房間裏。”

薄荷隻好憋著笑把他扶到了廚房旁邊的小客房裏。

紀瀾躺在小**,直直地伸著手。他手上濕漉漉的還帶著水。

“幫我擦擦手。”

薄荷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濕了水,拿著他的手,仔細擦幹淨了,然後握著他的手放在他眼皮前,笑道:“沒血,你睜眼吧。”

紀瀾睜開一條眼縫,笑了笑。

薄荷這才覺察出自己就坐在他腿邊,他的麵孔就近在咫尺了,笑容十分的,嗯,說不出來的那種味道,他的眼窩深,目光炯炯的帶著光,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忙站起身,走了出去。

紀瀾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的手,覺得在適當的時候,適當地暈一下血,感覺也很不錯。

薄荷打掃了戰場,把魚先醃上,過來探視紀瀾。

紀瀾笑眯眯地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點了麽?”

“嗯,好了。”

“那你還躺著幹嗎?”

“回味一下。”

薄荷莞爾:“暈血有什麽好回味的。”

“有,你不懂。”

薄荷想笑,見他沒事了,便去炒菜。

紀瀾回味了良久,起身去了廚房,幫薄荷遞盤子拿碗。他感覺配合之默契跟兩口子差不了多少。

吃過飯又吃了蛋糕,老人樂嗬嗬地準備去午休,對紀瀾道:“今天老李來看我,送了一箱蛋白粉,你等會兒給薄叔叔拿幾桶去。”

薄荷連忙推辭,老人家故意板著臉道:“一家人客氣什麽,我又吃不完。你要不拿,我親自給你爸送去。”

薄荷當即不敢再推辭了,她爸還什麽都不知道呢,要是老爺子真的去了她家,兩人一說話,可就真相大白了。

紀瀾也附和道:“你替我花了五百塊,我得彌補一下。”說著,便去裝了幾桶蛋白粉。

到了樓下,紀瀾居然一直把薄荷送進了家裏。

薄豫見到紀瀾前來怔了一下,又見他提著禮物,更是驚訝。

“薄叔叔,這是我爺爺讓我拿來的蛋白粉,補身體的。”

薄豫連聲道謝,讓薄荷給紀瀾倒茶。

紀瀾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居然坐在沙發上和薄豫聊了起來。薄荷一開始生怕他說話說漏了嘴,旁聽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麽問題,便去衛生間洗衣服。為了不影響兩人聊天,便把門關上了。

紀瀾看著那道玻璃門裏的朦朦朧朧的身影,抿了一口茶水,扭頭對薄豫道:“薄叔叔,薄荷今年二十六了吧?”

“是,到了春天就二十七了。”

“她沒男朋友嗎?”

“還沒呢。”

“哎呀,你知道嚴未嗎?他元旦要結婚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

“是啊,他運氣可真好,現在一過了二十七,就不大好找對象了,別人一聽這個歲數,第一想法就是,這麽大了還沒對象,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

“是啊,在我們縣城裏,二十五沒結婚的都不多了,不過大城市好一點。”

“男孩兒好點,就女孩兒歲數大了,特別不好找,我認識的幾個女性朋友,到了二十八九沒找好,後來都嫁給了離異的,有一個還去給人家當後媽。”

“是嗎?”

“是啊,你也得勸勸薄荷了,雖然她麵相小,可是年紀擺在哪兒呢,不能耽誤。”

“就是,你說得對。”

紀瀾笑眯眯地站起身:“薄叔叔,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