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神清氣爽地走了。
薄豫本來就犯愁女兒的婚事,被紀瀾這麽一說,緊迫感就更強了,當即就把薄荷叫到跟前問道:“紀瀾說嚴未都要結婚了,怎麽這麽快呀,你不是才給他介紹的對象嗎?”
“他們相處的也有兩個多月了,天天在一起,了解得特別快。主要是蔣琳和嚴未的家人比較急,蔣琳和嚴未同年,今年都二十七了。”
薄豫一聽心裏越發急了:“你也快二十七了啊,連個對象都沒有。以前我一提找朋友的事,你就推脫,現在可真不能再耽擱了。你趕緊找個男朋友去。”
“等我還了錢就去找。”
薄豫一聽心裏更加不是滋味,“都是爸拖累你了。要不是爸生病,哪有借錢這碼事。”
通常老人到了這個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左比右比,看著和自己孩子同齡的結了婚,生了孩子,心裏就火燒火燎的難受。
薄荷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讓父親這般自責,連忙改口道:“爸,其實,還錢不是主要問題,主要是沒合適的,有合適的,我就找,你放心吧。”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得讓江遼給你介紹幾個。”薄豫被紀瀾幾句話挑起了愁緒和危機感,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女兒的婚事定下來。
“我自己會留意的。”
“江遼他的同學朋友比較多,不像你,整天就悶在家裏,認識的人少。”
“好好好,我自己會上心的,爸你別操心了,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薄荷雖然滿口答應,但那態度明顯就是在敷衍,薄豫很了解女兒的脾氣,便給江遼打了個電話。
江遼一聽薄豫的用意,驚訝地問道:“姑父,薄荷她有男朋友了,她沒告訴你?”
薄豫一愣,掛了電話就去問薄荷,薄荷隻好把紀瀾假冒男友的事說了。
薄豫有點失望,暗自心想,要是紀瀾真是她男朋友就好了,不過再一想,紀家和自己家明顯不是一個階層的,還是務實一點,找個門當戶對的好,於是又給江遼打了個電話。
“江遼啊,我剛才問過薄荷了,她沒男朋友,你幫她留意留意,看看你的同學或是朋友裏,有沒有合適的給她介紹一個。”
江遼很爽快地答應了:“好的,姑父,我會留意的。”
到了下午五點多,薄荷又接到了紀瀾的電話。
“爺爺想吃炸醬麵,你會麽?”
薄荷頓了頓:“我……會。”
“那我去接你。”說完,電話就掛了。
薄荷無語,但今天是老人生日,讓她做什麽都無法推辭。
她先給父親做好飯,過了一會兒,紀瀾就到了樓下。
薄荷拿著自己的帆布包下了樓,裏麵裝著唱歌時穿的衣服,心想自己吃過飯就直接去夜闌珊好了。
薄荷的廚藝的確很好,香氣四溢的炸醬麵端上桌的時候,老人喜滋滋道:“紀瀾這小子可有福氣了,將來準得發胖。”
紀瀾默默地吸了口力氣,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腹肌,頗為自信。
吃完飯,薄荷便匆匆趕去夜闌珊。紀瀾心想她唱兩首歌也就十幾分鍾,於是便等在外麵打算送她回家。
薄荷唱完歌走出過道,突然看見側門外站著一個人。她怔了一下,扭頭就走回了後台找到江遼。
“表哥,你是不是給許淮說了什麽。”江遼也不否認,嗯了一聲。
薄荷氣道:“你一片好心,但這樣卻是害他,我和他真的是沒有一點可能了。我現在見到他就很心煩,請你別再管這件事了好嗎。”
江遼柔聲道:“薄荷,你聽我說,前段時間,你說你有了男朋友,許淮特別傷心,好幾次喝多了酒都流了眼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初戀是最難忘的,你們可是十幾年的感情。你看你們分開了這麽久,你未婚,他未娶,我覺得冥冥之中,這是上天讓你們複合的意思。”
薄荷皺著眉道:“表哥,夜闌珊的工作我隻做到月末,我另找了一份兼職,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關照。我和許淮的事,請你別再插手了,感情的事外人左右不了。”
江遼無奈地看著她,歎了口氣:“你真是,唉。”
薄荷轉身走出了側門,許淮一見她,便眼中一亮。
“薄荷。”
薄荷站在他麵前停留了一下,卻隻說了一句再見,然後又補充道:“是再也不見的再見。”
她快步走到紀瀾車旁,暗自慶幸今天紀瀾正好在這兒。紀瀾坐在車裏正在聽歌,突然看見薄荷身後的許淮,猛然一怔。
他立刻打開車門下來,問道:“他怎麽又來了?”
薄荷低聲道:“表哥說你不是我男朋友,所以,唉。”
說完,她正要上車,突然紀瀾一把抱住了她。薄荷一怔,來不及反應,她的唇上落下來一個滾燙的吻。刹那間她腦子轟的一聲,這是什麽情況?太意外了,她怔在哪裏不知所措。
紀瀾攬著她的腰將她按在了車座上,伸到她耳邊道:“這下他該信了。”
薄荷臉上一陣發燙,想惱,又惱不起來,便氣呼呼道:“紀瀾,你這方法太不好了,以後不能這樣。”
紀瀾一臉無辜:“我是急中生智啊,這一下他絕對信了,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你別發飆啊。你要是覺得我占你便宜了,那你占回去吧。”
薄荷看著紀瀾的嘴唇,深刻地體會到了男女不平等。
紀瀾一本正經地開著車,異常的正人君子,目不斜視。
這一吻倒真是效果奇佳,許淮終於徹底消失了。
薄荷辭去了夜闌珊的工作,抽空去了天然匯公司麵試。天然匯公司是個剛成立的新公司,公司老總名叫孟展,剛過而立之年,自己創業,資金並不雄厚,所以沒打什麽廣告,產品銷路一直不大好,特別是進了冬季,街麵上的一些攤點紛紛撤了貨,銷量大幅下降。
薄荷因為沒有做過銷售,所以沒有應聘全職,先應聘兼職銷售人員,她想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方麵的能力和悟性。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網上留意飲品銷售方麵的信息,對怎麽開展業務,她心裏初步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冬季,街麵上的生意不行,那她就去室內場所推銷,比如健身房和電影院等。
孟展對薄荷的一係列想法十分感興趣,兩個人談了許久。
被錄用之後,薄荷十分興奮。她希望這是一個開端,如果這個冬天自己做得好,明年春末可以拿到一個中小城市的代理權,收入肯定比工資要高得多了。
薄荷每天晚上開始跑各個電影院、健身房、酒吧等室內場所。一開始總是很難,但她鍥而不舍地去和人談,而孟展也急於開拓市場,給了一些免費的飲品以作廣告支持,同期招來的業務員中,薄荷的業績是最好的,她越做越有信心,一心等待春天來臨,便辭去工作,專職去開拓一個市場。
轉眼就到了元旦。一大早,蔣琳就打過來電話。“薄荷,等會兒紀瀾去接著你和楚笑笑,先把你們倆送到我家。”
薄荷趕緊收拾東西,又化了點淡妝。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也習慣了每天化妝,但今天是蔣琳的婚禮,她格外又掃了點腮紅在臉頰上,看上去比較喜氣。
過了一會兒,紀瀾到了樓下,薄荷拿著一個帆布包就匆匆下樓了。
打開車門,紀瀾打量了她幾眼。
她今天格外漂亮,神采奕奕的雙目上掃了淡綠色的眼影,顯得特別清新嫵媚。紅唇嫣然,像是熟透的蜜桃,他吞了下口水,上回怕她發飆,沒敢放肆,真是意猶未盡啊。
薄荷見他直直地望著自己,便問:“怎麽了?哪兒不合適?”
紀瀾哦了一聲,眼光往下挪了挪,道:“你今天怎麽穿個黑大衣啊,你不是伴娘麽?”
薄荷從帆布包裏拿出那件裙子,對紀瀾笑了笑:“我怕冷,等到了蔣琳家再換上。”
紀瀾一見那件裙子,當即鬱結了。
這露得也太多了吧,這也太性感了吧,今天的婚禮,說白了那其實就是同學聚會啊,來的基本上都是男同學,那簡直就是危機四伏啊,她穿成這樣,到底是想鬧那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