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指著裙子下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可全是蕾絲,這麽透你也敢穿啊?”

薄荷指著上半截道:“這上麵是緞麵的,一點不透。”

紀瀾瞪著眼道:“這點布隻能蓋個大腿根好吧。你要是一彎腰,**都露了。”

薄荷臉上熱乎乎的很無語,紀同學你說話能不那麽直接麽?

紀瀾把裙子拿了過去,鄙夷地撇著嘴:“你挑衣服都是什麽眼光啊。”

“是蔣琳幫我挑的。”

紀瀾很不屑地抖摟著蕾絲裙擺,胡亂扯了兩把,“我看看這結實不結實。”

話音未落,就聽“刺啦”一聲,蕾絲和緞麵分道揚鑣了,一個半尺長的大口子很無辜的在紀先生指下誕生了。

薄荷瞠目結舌:“你幹嗎?”

紀瀾立刻露出誠摯的歉意:“這也太不結實了吧,幸虧我試著拽了一下,這要是一會兒在婚禮上,一不小心掛到哪兒,可就慘了。”

薄荷急道:“你那麽使勁拽,不爛才怪,現在可怎麽辦?”

“我賠你一件好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薄荷眼見紀瀾一臉真誠的歉意,隻好也不再說什麽,隻能去另買一件了。

紀瀾帶著她到了一家婚紗店,親自給她挑了一件裙子。

薄荷本來就對穿著沒什麽講究,試穿了一下,攬鏡自照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她回頭望了一眼紀瀾,征詢他的意見:“你覺得怎麽樣?”

紀瀾正色道:“好看!聖潔而不容侵犯,就這件吧。”

時間很緊,薄荷也沒工夫細挑,聽紀瀾這麽一說,便直接穿在身上,外麵套上大衣就走了。

快到楚笑笑家的時候,薄荷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車子到了大門口,就見楚笑笑已經站著台階上等著。

她盤起了頭發,妝容精致漂亮,穿著一件粉色的大衣,下擺露出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車裏開著暖氣,上車之後,楚笑笑就脫了大衣,露出裏麵的伴娘禮服。身材婀娜有致,十分搶眼。

薄荷真誠地讚道:“笑笑,你身材真好。”

楚笑笑看了一眼薄荷身上的衣服,便問道:“你身上這件不是咱們上回選的那件禮服啊?”

“唉,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禮服下麵的蕾絲邊裂了個大口子,隻好臨時又去買了一件。”

楚笑笑便笑著開玩笑:“這件有點像修女服。”

“你也覺得啊?”

“是啊,太寬鬆了,一點也不顯身材。”

薄荷抬頭看了看紀瀾,他一聲不吭,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到了蔣琳家樓下,紀瀾把兩人放下就去找嚴未了。

蔣琳已經化好了妝,盤好了頭發,穿著婚紗等在閨房裏。蔣媽媽坐在一邊拉著蔣琳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一邊高興一邊難過。

蔣琳倒是一味的高興,以後再也不用四處相親了,也不再被人嘮叨了,以後不論做什麽事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陪伴,這種踏踏實實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幸福。隨著年歲見長,女人對幸福的期冀就越來越實際了,在無奈中適度的妥協,在不完美中尋找平衡,把自己安放在一個不那麽驚心動魄但能細水長流的婚姻裏安然從容地老去。

十點半的時候,嚴未帶著迎親的隊伍來了,經過一係列的形式上的通關考驗,嚴未成功把新娘抱到了婚車上。

到了飯店,婚慶禮儀公司的司儀開始張羅著婚禮正式進行。因為客人比較多,嚴未把整個酒店的二樓全包下了。來賓除了同事、朋友、親戚,基本上都是他的大學同學。因為嚴未是校學生會的,所以除了本班的同學還有外班同學,濟濟一堂,幾乎就是一個大型的同學聚會。

畢業多年,大家的年歲已經不小,很多已經名花有主的便帶著家眷前來。

薄荷作為媒人,被司儀請上台講了幾句話,結果台下的同學認出了她,很是激動。

“欸,那不是咱們班同學嗎。”

“就是就是,好神奇啊,居然是嚴未的媒人。”

薄荷講完嚴未和蔣琳的相識,便下來和同學們打招呼。畢業之後她幾乎沒怎麽和同學們聯係,幾年不見,乍一出現便是嚴未的媒人,頓時就成了焦點人物,眾人七嘴八舌地圍著她。

紀瀾坐在旁邊,目光在各位同學身上巡視了一遍,帶了家眷的草草掃了一眼不多關注,重點是那些單身赴宴的。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大家便開始就餐,同學們在一起自然也就少不了喝酒助興。薄荷喝酒向來不犯怵,喝了幾杯之後,隻見紀瀾一滴不沾,便低聲問道:“你怎麽不喝啊?”

紀瀾笑了笑:“我等會兒要開車,你也少喝點。”

薄荷笑著嗯了一聲。

婚宴結束之後,客人告辭離去,同學這幾桌卻沒有散攤的意思。大家畢業之後也不是經常見麵,這次嚴未結婚,難得相聚,又是元旦放假,於是便約好去酒店樓上的KTV唱歌歡聚。

蔣琳帶著薄荷和楚笑笑去酒店訂好的房間裏換下了禮服。

楚笑笑便輕聲道:“琳琳,我先回去了,他們同學聚會,我是個外人,也不認識大家。”

蔣琳忙道:“你別走啊,你不是認識薄荷和嚴未嗎,紀瀾也在,多好的機會啊。”

楚笑笑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他對我沒那個意思。”

蔣琳笑道:“這才見兩麵呢,你急什麽啊,他沒什麽表示,這說明他不好色。”

薄荷站在一旁聽出了蔣琳的意思,敢情是想撮合楚笑笑和紀瀾呢,她頓時來了精神,楚笑笑可是現成的一個美女,可比什麽上電視和婚介所靠譜多了,而且最關鍵的是,楚笑笑對紀瀾看上去蠻有好感的。這要是兩人成了,她就可以順利地脫身了。

於是,薄荷也道:“一塊去玩吧,反正放假你也沒事。紀瀾這人有點遲鈍,多接觸幾次就好了。”

楚笑笑便隨著兩人一塊上了酒店樓上的KTV包房。同學們已經在裏麵熱火朝天地開始了,新娘到場之後,大家格外興奮,打算鬧一鬧嚴未和蔣琳。

一開始的節目還比較文藝,比如搶凳子啊,擊鼓傳花唱情歌啊等小遊戲,後來氣氛越來越高漲,大家也越來越豪放,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其實大家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齊心協力地調戲嚴未。張明一向是班裏的搞怪高手,於是嚴未第一場就被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你和蔣琳提前洞房過沒有。

全場的氣氛頓時達到了**。連女同學都笑出了聲。

蔣琳又羞又窘,趴在楚笑笑的肩膀上,擋住了臉。

薄荷忍著笑意,眼見嚴未的臉色紅得像是一個秋柿子。

張明又火上澆油道:“說不說?大冒險可就是跳**啊。”

**太具挑戰性了,嚴未隻好“羞澀”地選擇了真心話:沒有。

大家哄笑成一團。尤其是紀瀾,還極不厚道地鼓了掌。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結果第二輪的真心話大冒險就逮住了紀瀾。

薄荷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樂嗬嗬地望著紀瀾,無論怎麽都沒想到,張明同學居然問了那麽猥瑣的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處男?

全場樂得東倒西歪,薄荷也樂了,就看紀瀾怎麽應答。

紀瀾的神色很微妙,好像先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掉過頭去。

她以為紀瀾一定會選擇真心話,結果他卻選擇了大冒險。

張明陰險地笑著:“白酒一大杯啊。算了,還是真心話吧。”

嚴未和容乾也叫道:“哎呀,真心話吧。”

全場響應嚴未和容乾的提議,結果薄荷眼睜睜看著紀瀾舉起了大玻璃杯。

這是薄荷第一次見他喝酒,雖然和他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但每次他都是開車,所以不喝酒,沒想到他酒量還不錯,那麽大的玻璃杯,裏麵的白酒怎麽說也有三兩,他一口氣就喝了。

嚴未和容乾的模樣都很吃驚,張明好像也驚呆了,愣愣地看著紀瀾。

紀瀾放下杯子坐在旁邊,朝著薄荷看了一眼。薄荷心裏一動,隱隱有點遺憾,他選擇了大冒險。

大家一直玩到傍晚時分才各自散場,放了嚴未回家洞房。

容乾從公司叫來幾個人,開車把大家送回家。不料薄荷回到家不久,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通原來是容乾。

“薄荷,你趕緊去一趟省人民醫院的急症室。”

“怎麽了?”

“紀瀾他酒精過敏,要輸液,你來關照他一下。”

薄荷忙問:“過敏得很嚴重嗎?”

“嗯,你趕緊來吧。”

薄荷這才知道為何嚴未和容乾都讓他選真心話了,原來張明他們都知道紀瀾不能喝白酒。

薄荷匆匆趕到醫院,看見一臉紅包的紀瀾,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就抱怨道:“你不能喝酒,你幹嗎非要喝啊,說句真心話就那麽難麽?”

紀瀾臉色黑紅黑紅的,“那種話題你讓我怎麽回答。”

薄荷橫了他一眼:“你就實話實說唄。”

紀瀾很無語地望著她。

結果,薄荷又從鼻子裏低聲哼了一句:“你以為你不說,大家就不知道你不是處男啊。”

紀瀾瞬間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