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隻想安穩的過日子。
“嗯。”我點點頭。
他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我的臉，薄唇輕啟：“蘇璃，你還在怪我嗎？怪前世我對你的傷害？”
我避開他的眼神，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指尖輕撫著杯沿，感受著溫熱的觸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一路回到了別墅。
柳滄龍稍加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了人性的他，眼眸裏也多了一絲溫柔。
恍惚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柳滄龍囚禁在地牢裏，不見天日。他每日都會來，有時溫柔，有時殘暴，像個捉摸不透的瘋子。他一遍遍地說著愛我，卻又一遍遍地傷害我，直到最後，我死在他懷裏，他才明白自己的感情。
“嘶……”我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前世被剜心之痛仿佛還在。柳滄龍立刻緊張地湊過來，“怎麽了？做噩夢了？”
我搖了搖頭，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沒事，隻是胸口有點悶。”
他伸手撫上我的胸口，指尖帶著一絲涼意，讓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別怕，我在。”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在哄一個受驚的小動物。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安，任由他抱著我。他的懷抱讓我感到安心，卻又讓我感到害怕。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我快要崩潰。
“蘇璃，”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們結婚吧。”
我愣住了，結婚？這麽快？我還沒做好準備……
“我知道你心裏還有顧慮，”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但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給你幸福。”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真誠。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突然從窗外吹進來，房間裏的溫度驟降。
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抱緊了柳滄龍。
“怎麽回事？”柳滄龍警覺地看向窗外，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窗外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可我卻感覺到，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正在逼近。
“砰！”一聲巨響，臥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黑影猛地撲了進來。
“啊！”我尖叫一聲，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蘇璃！”柳滄龍大吼一聲，將我護在身後，同時一掌擊向那個黑影。
“嘭！”又是一聲巨響，黑影被擊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然後緩緩滑落下來。
我顫抖著睜開眼睛，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是……江安序！
“江安序……？”我愣了愣。
他剛才是想殺我嗎？！
不會的。
他保護我多次，怎麽可能想殺我。
江安序陰冷的表情，“你不能跟柳滄龍在一起，蘇璃，你是人類，你明白嗎？”
柳滄龍把我拉到身後，擋在我麵前，眼神冰冷地注視著江安序。“江安序，你瘋了嗎？！”
江安序掙紮著站起來，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眼神卻異常堅定。“蘇璃，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妖，是怪物！”他嘶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絕望。
我從柳滄龍身後探出頭，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江安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前世，他為了我自挖雙目，今生又處處維護我，可現在，他卻要殺我？
“因為我愛你！”江安序突然吼道，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不甘，“我愛你，勝過一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他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愣住了，愛？他愛我？可這愛，為何如此扭曲？
柳滄龍冷笑一聲，“愛？你所謂的愛，就是傷害她嗎？”他周身的氣勢驟然變得淩厲，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江安序的身體微微顫抖，卻依然倔強地瞪著柳滄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蘇璃是我的！”
江安序吐出一口血，染紅了地板，也染紅了我的視線。
“是！我愛你！”江安序嘶吼著，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我比任何人都愛你！我不能看著你被他玷汙！”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無力地倒在地上，鮮血不斷地從嘴角湧出。
柳滄龍不屑地冷哼一聲，“愛？你這種扭曲的愛，隻會讓她更痛苦！”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裏，緊緊地抱著我，仿佛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裏。“蘇璃，別聽他的瘋言瘋語，他根本不懂愛是什麽！”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一絲霸道，卻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我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勁的心跳，混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江安序突然冷聲笑了出來，“柳滄龍，你說你愛她，就是將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困在你身邊，困在陰司，困在任何屬於你的地方，你懂什麽是愛嗎？我雖然從未跟她表露心意，但我知道，以道法增強，給她安穩，護他一世周全，才是最重要的，生生世世，我江家都世世代代的守護她，而你呢？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然後再哄幾句話讓她開心嗎？”
我從未想過，他竟然對我懷有如此強烈的情感，而這情感，卻以如此扭曲的方式呈現出來。
我顫抖著，從柳滄龍的懷裏掙脫出來，一步步走到江安序麵前。
他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的血跡觸目驚心，眼神卻依然執著地盯著我，像是要將我刻進他的靈魂裏。
“江安序……”我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見，“你為什麽要這樣？”
他艱難地笑了笑，笑容裏滿是苦澀。
“蘇璃，我不想傷害你，我隻是……不想失去你。”他的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哼，“我看著你一次次被他傷害，我……我無法忍受。”
“傷害？”我看向柳滄龍，他的眼神複雜，深邃得像一潭幽暗的湖水，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說的沒錯，”柳滄龍突然開口，語氣低沉，“我曾經傷害過你，蘇璃，我……欠你太多。”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痛苦，像一把鋒利的刀，劃過我的心房。
“前世，我以折磨你為樂，將你禁錮，看著你絕望，掙紮，我以為那是愛，卻不知，那隻是我扭曲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自嘲，“直到你死在我懷裏，我才明白，我失去了我最珍貴的東西。”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像是害怕驚擾到我一般。
“蘇璃，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曾經的過錯，好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乞求，像一個迷途的孩子，渴望得到救贖。
我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江安序對我不錯，柳滄龍也是如此。
可我的選擇，無疑是對另一個人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