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七天假,回老家在中途下車時候,想起一個小時候很要好的哥們在這個城市。

想起他,就想起那段少年無憂無慮的時光。各自考入不同的學校,各自開始了不同的人生,失去聯係已經有六七年了,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麽樣子了。在電話中,他聽出是我的聲音,並沒有很驚喜或者老友重逢的喜悅感。

見到他時,他的模樣已經跟我記憶中的樣子相差太大,頭發梳得鎏光可鑒,嘴角叼著一隻香煙,整個一發福的中年男人跡象。

我熱情地衝上去想要擁抱他,結果,他隻是很禮貌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滿腔熱情地回顧著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也隻是心不在焉地應和著。聊了兩句,便覺得無話可說。

他的冷淡讓我的熱情慢慢地降低了下來。

正在這時,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匆忙說:“有個老同學來,我去車站接他一下。你要不等一會,一起聊聊?”

老同學見麵,我當然高興。不顧剛下車的疲勞,跟他一起去車站。

但是,當我看到那個老同學時候,我便傻眼了,那不是我和他都非常討厭過的麻子嗎?

但現在,他顯然不討厭麻子了,而且對他,那個熱情,簡直沒法說。

他趁麻子向後備箱裏放東西時候,低聲跟我說:“麻子已經今非昔比了,他有權又有勢的。”

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對我的冷淡。

情緒還沒有恢複過來,在老家,更是體會到這種現實的冷暖。

老朋友們都推說有事情,拒絕老朋友見麵。

唯一有個老同學,我們見了,但卻是話不投機。

他滿口的觀點都是“錢才是真爺們”,給我講名牌,給我講誰誰成了大款,給我講誰誰找了小蜜,給我講誰誰傍了款姐,給我講誰誰彩票中獎,給我講誰誰當了廳級幹部……

聽得我意興闌珊。

同樣的我說的話,也讓他聽得嗬欠連連。

到最後他一句話總結:“老同學,別那麽憤青了,人都是很現實的,沒有實際利益,誰會鳥你,誰會跟你套近乎!”

我在人生低穀期,尋求友情的安慰,可是我的老朋友們,別說安慰,別說幫助了,就連傾聽我的耐心都沒有了。

難道那些快樂的、純潔的友情,真的抵不過時間,抵不過現實的考驗嗎?

MINA:

饒了“純潔”“真誠”“單純”這些詞吧。

憑什麽你向友情尋求精神援助就比他們向友情尋求現實援助來得高尚、純潔?

誰若是不明白維係友情的不是責任義務而是誌同道合趣味相投,就活該被友情抽耳光;

誰若是因為旅伴和你告別踏上了另外一條路而站在原地歎息悲傷,停止前進尋找新的旅伴,就活該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