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鮮花枯萎,街道錯落曲折如迷宮一般的小鎮。
咚咚咚。
沒有回應。
咚咚咚。
還是沒有回應。
咚咚咚……
“你……
你還好嗎?
是不是需要一些水還有幹淨的紗布……”“閉上嘴!
莎倫。
獵殺之夜誰會給一個陌生人開門?
要記住,除了帕梅拉聖女之外,就連教會那些獵人也不可相信……”……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有活人回應的房子,居然是這種結果嗎?
喝了一口青靈留下的礦泉水,就著街道路燈傳來的亮光,成躍在一麵破碎的店鋪玻璃上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滿麵血汙,渾身傷口,踉蹌的腳步站不直身子,真是看一眼就能感覺到有多狼狽。
這種虐主情節,放在網文裏可是要被讀者狂噴的……
苦中作樂在心裏自嘲一番,一個在大佬保護下進行的試煉遊戲居然能玩成現在這個樣子,成躍還真沒有想象過。
自己該打碎手環,好早點結束這個受苦遊戲回歸平淡嗎?
但越是被劇本世界中的苦難折磨,他反而越沒有放棄的想法。
媽蛋,老子都已經吃了那麽多苦,挨了那麽多傷,他媽不走到最後,搞清楚這噩夢邊沿該死的秘密。
不讓這破萬華殿履行承諾,幫老子覺醒成超越者,對得起自己受的這些累嗎?
不僅是沉沒成本在驅使他堅持下去,那些在幻覺裏看到的場景同樣讓他不敢退卻。
放棄這些苦難,確實可以讓自己得到一時安逸。
但平靜的生活,就真的能像過去一樣持續下去嗎?
隻要聯係到穿越前的那場噩夢,還有原主父母懷抱原主出生時的畫麵,他就明白,那些惡念的出現絕不是偶然。
原主身上深藏的秘密一直侵蝕著成躍,就像在身體悄然擴散的癌。
也許萬華殿召喚他的原因並不簡單,但既然明白了藏在身上的隱患,明知道有被利用的可能,他也必須想辦法掙紮求存。
用涼水抹幹淨臉上的血汙,堅定意誌的成躍很快又走向了敲門乞討,尋求庇護的方向。
隻不過方法是不是該換一下?
比如說利用外鄉人的身份,誘導他們重燃逃離尼克拉爾的想法。
畢竟能進的來,就肯定有辦法出去。
何況自己本來也打算解決這個噩夢是不……
不知道青靈現在怎麽樣?
那十幾個教會獵人的聖血神威,會有城堡前那位灰帽子那麽強嗎?
她一直是個高傲的人,出眾的實力讓她擁有高傲的資本。
但是除了指使他單獨作戰時的強硬之外,她一直試圖用對等的態度去對待自己。
不管是不是因為萬華殿的指示和任務,自己都不應該將負麵情緒加諸在一個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人身上。
然而自己卻因為被那道聲音放大的一點怨恨,就打算在休息的時候用手槍射殺她……
找機會道個歉吧,也不知道她注意到了沒有……
心裏想這些有的沒的,成躍在住宅區敲門,晃悠,疲憊讓他沒有意識到,淡泊如霧氣般的靈氣正通過體外節點,緩緩滲進他的身體。
他隻覺得眼皮和意識愈發沉重,感官漸漸變得有些遲鈍。
麻木地轉到一處光線昏暗的小巷,正打算敲門看看邊上房子有沒有人居住。
偶然間聽到視野暗淡的小巷深處傳來了捶打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到了那個隱約在揮動什麽東西的模糊背影上。
“……
……”用力咽下一口口水,成躍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動靜。
很黑,看的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成躍閱片多年的人生經曆,這種時候靠近就是作死,好奇心旺盛可是恐怖片龍套的死亡flag,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放棄敲門,轉個身,不動聲色地離開這裏。
於是他小心翼翼扭著頭,正打算轉身離開小巷的時候。
兩道帶著紅光的視線,在模糊中轉向了成躍的方向。
四目相對……
艸!
奪路狂奔時爆發的力氣連成躍自己都覺得吃驚,自己居然還保留著這麽多能量?
人的求生欲望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
他掏出了了手槍,在這種情況下不熟練的長劍派不上什麽用場,這把M1911就成了他唯一的倚仗。
對方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聽到腳步聲已經靠近,成躍一邊跑一邊往背後胡亂開了兩槍,然而他的槍法並不足以在一定距離外擊中對手,自己跑路的速度反而因此慢了一些!
就因為慢了那麽一絲,他就聽到有渴望的吸嘶聲在自己耳後響起!
砰!
這聲脆響不是槍聲,是最後一隻千紙鶴起效的聲響!
比被子彈狙擊還恐怖的衝擊力讓成躍的身體失衡滾動,重重撞擊在一根結實的路燈杆上!
痛死了!
腰骨好像折斷一樣。
成躍想要起身,但疼痛讓他發不出力。
反而是趕上他的怪物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腦袋往路燈杆狠狠一撞!
視線被雪花充斥,耳邊流出溫熱**模糊了意識。
手上緊握的槍械,在失衡後,反而被拿方拿來抵住了額頭。
一明一暗的視線中,成躍看到了一張臉,張開獠牙的臉頰四周,生滿了雜亂的灰色毛發。
呼出熱氣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麽?
可是他已經聽不清楚了。
一陣解脫般的**,成躍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成躍恢複了一點知覺。
眼前的景象是在變化的,他感覺自己右腿好像被人抬了起來,因為視線朝上,能看見黑紫天空和黯淡路燈。
碎石子和破損路麵的摩擦讓他後腦生痛。
腦袋忽然“嗡”了一下,後腦傳來一聲悶響,本來就渾渾噩噩的他又莫名其妙昏了過去……
接著又過了許久。
“噢,仁慈的夢境之主。
願你賜予的血永恒閃耀,願失控者的傷痛得以撫平……”一個女人的聲音?
成躍睜不開眼,卻隱約聽見。
溫柔,纖細,猶如流過額頭的溫水。
“很痛苦嗎?
馬上就會恢複的。
小家夥,許久不見的外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