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安扭頭調侃道:“徐萌今年也二十出頭了,好像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怎麽了?對他心動了?他就是個石匠的兒子,不過是恰巧幹了這一行而已,沒什麽與眾不同。
等咱們演習結束了,孫叔給你介紹幾個老大的兒子,那才叫強強聯合。”
徐萌卻不屑一顧,挑眉說道:“不管是什麽石匠的兒子,老大的兒子,我徐萌的男人,不說是一代英雄,也得是一代梟雄,若沒有男子氣魄,就是皇帝的兒子又如何。”
“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孫世安翹起了大拇哥:“這一番話氣魄動人,英雄不問出處,我和你父親,當年也是踏著屍山血海,從小小的廟道會起家的,我不說自己是什麽英雄梟雄,但百年後,曆史書上一定有我的名字,況且,若真有永生……”
他頓了頓不再說話,徐三水輕拍了徐萌的腦袋一下,又對孫世安說道:“老大,你少聽這丫頭胡說,還什麽英雄梟雄的。
要我說,踏實嫁個普通人家,攢點嫁妝,不愁吃喝用度,安安穩穩過一生就頂天了。行了,後麵的人跟上,這一次可別把好東西弄丟了。”
這邊盜匪井井有條將收斂起的寶物抬出地洞,另一邊盜匪們已經漸漸追近了馮小寶等人。
周深從馮小寶身上取下弓箭,學著馮小寶的樣子搭弓射箭,周深力量雖大,拉滿弓也不覺勞累,可和槍管指哪兒打哪兒不一樣,這箭矢發出去,不是打著旋落在地上,就是直衝著樹梢而去,根本射不到人。
“別費勁了。”葉成武見狀說道:“古代培養一個弓箭手至少兩到三年,要做到百步穿楊,沒有七八年的功夫更是不可能。這玩意兒和槍不一樣,沒有瞄準器,也沒有固定的火力,靠得是日複一日的勤學苦練。”
葉清歡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想,若練成馮小寶這樣的箭法,那他該吃了多少苦頭。
馮小寶調侃道:“你別說,一個優秀的弓箭手,都以能發射會拐彎的箭為榮,我看你這幾箭有點意思,就是彎得厲害,彎到姥姥家了。”
“什麽時候了還貧嘴。”葉清歡說道:“他們可馬上追來了。”
“你們先走。”馮小寶忽然變得嚴肅:“從周深不開槍之後,你們沒發現那些追兵也不開槍了嗎?顯然他們想抓活的,拋下我,你們還能逃得掉,放心,我有辦法讓孫世安不殺我。”
“不行!”葉清歡卻說道:“在墓下我丟下過你一次,這一次我不會丟下你!”
而身後的盜匪已經越來越近了。
那狼嚎聲卻也越來越近,馮小寶知道狼是很凶狠的動物,尤其是在狼王的帶領下,更是厲害。
他往兩邊看去,隻見兩邊草叢晃動,雖不見蹤影,但馮小寶知道這四周草叢中一定潛伏了不少的狼,之所以狼不斷嚎叫,就是為了讓這兩側的狼能悄然潛伏。
他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去馬蘭峪打兔子,也和狼打了許多年交道,他知道這個時候,四周的狼正在暗中觀察著他們。
他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點燃火把驅趕狼群,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野生動物都怕火。
“別動,前狼是故意現身迷惑我們的,一旦往任意一側走,潛伏在草叢裏的狼就會出其不意攻擊我們,誰身上還有火柴打火機什麽的?點起火來能嚇走它們。”馮小寶說道。
眾人皆搖了搖頭,墓下眾人狼狽不堪,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身上有什麽東西早就不知道丟在什麽地方了。
馮小寶心想,現在儼然是來不及生火了,後麵的追兵馬上又到,真是進退兩難。
“見機行事吧,有機會跑就跑,沒必要都耗在一起,相信我,就算我被抓了,我有辦法逃出來。”馮小寶往後看去,追兵們已經在身後四五米遠的位置了。
追擊小隊的隊長正是張富貴,他見馮小寶等人站在原地不動,馬上喊道:“我是張副手手下的張富貴,隻要你們不做傻事,我保證留你們一條命,現在,所有人都把手舉起來,你們幾個,去把他們的武器下了。”
馮小寶等人將手舉了起來,而前麵草叢中的狼伏低身子,緩緩朝眾人走來。
這是一頭體形龐大的灰狼,嘴上胡子紮裏紮煞,好似一部黑鋼髯,嘴角咧開齜出獠牙,恰似鋼針,又如鐵線,猩紅舌頭血盆口,黏糊口水滴答落下,帶著血腥,散著腥臭,喉嚨震得嗡嗡作響,好似下一刻便要生吞數人。
這體形這派頭,顯然便是狼群首領頭狼了。
眾人觀這野狼體形龐大,凶狠嗜血,都不敢輕舉妄動,屏氣凝神不知如何是好。落在孫世安部下手裏說不定還有活路,可要是被這頭狼咬上一口,那真是十死無生。
身後的盜匪在靠近,而這頭狼也在靠近,馮小寶觀察這狼,見它專往陰影凹槽中走,不免佩服這頭狼的聰明,隱在陰影中,身後過來的盜匪根本看不到它。
身後盜匪逐漸接近,一盜匪一邊走一邊說道:“張副手吩咐我們要活的,你們不反抗,兄弟們也不會為難你們,咱們無冤無仇,都是為了在亂世裏混口飯吃。都是苦命人,誰也別找不自在。”
說著,他胯步來到周深身後,從周深腰間將手槍抽出,插在了自己的褲帶上,他剛準備搜身的時候,卻見前方陰影處忽地有綠光閃動,定睛一看,原來土坡低窪處竟藏了一隻灰狼,驚得他下意識扣動扳機,子彈打在一旁的樹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舉起了搶,這盜匪大喊:“狼,這裏有狼!”
話音未落,四周早就潛伏的灰狼猛地躍出,閃電般衝進人群,鋼牙鐵嘴,片刻便找準目標,一口下去,莫不是連衣服帶皮肉,生生撕扯下一大塊來。
頭狼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它身子一躍,竟淩空躍起兩三米高,直衝馮小寶方向而來,嚇得葉成武鬆了手坐在地上。
馮小寶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可下一刻,這狼便從他頭頂躍過,直衝他身後的盜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