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李孝林一拍桌子，“我大哥待人寬恕謙讓，從來沒有居功自傲，也沒有驕矜自得之色，故而太上皇和陛下都對他十分親待，你別侮辱我大哥！”
“關鍵是他性情奢侈豪爽啊，光是後房歌姬舞女就一百餘多人……”程處亮頓了頓，“皇族的王爺裏麵，除了皇帝的兒子，就河間郡王的品級最大，你們抓典型就抓他啊。更何況李道宗是江夏郡王，在河間郡犯得事兒，李孝恭裝瞎當做沒看見，這情況比李道宗更惡劣！”
“我……”李孝林聽聞，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事兒已經出來了，李道宗這會兒估計都辦完事兒了，你們換個人吧。要我說，就是李孝恭最容易抓典型。萬一別人真的幹了犯忌諱的事情咋辦？你們還能把人砍了不成？別鬧了，就你們這點心思我還不知道了？震懾皇族罷了，不會見血！”
“這……”
一瞬間，李孝林三人不說話了，因為程處亮說的是事實。
如果曆史的走向不跑偏，就是嚴查了李道宗貪腐，李世民大罵李道宗，然後借機訓斥了一下李孝恭，震懾的皇族。
“算了。”李孝林搖搖頭，“換個人吧，我們在研究研究！”
然後，孫附加撤走了程處亮的茶杯，“走吧！看見你就堵得慌！”
“不是……”程處亮一把搶過杯子，“不能這樣，你們不能這樣的。要我說，你們可以查李道宗子侄輩的，肯定有參與的，直接砍了不是更好嗎？你放心，李道宗李叔叔不傻，他能給你們交出一個關鍵的人！”
“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李孝林一臉鄙夷，“你咋不想想，你去了之後，李道宗為啥放人那麽快呢？”
“他想讓我背鍋？”程處亮一愣。
“你說呢？同流合汙，去刑部撈人，你和李道宗同罪！”李孝林歎了一口氣，“但你說的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老裴，參與販賣軍械的名單在哪裏？挑出來一個，我去找李道宗要人。處亮說得對，既然是震懾，就要見血，要死人，不然皇族依舊我行我素！”
一陣商議之後，在名單裏麵圈出來幾個人，李孝林滿意的點點頭。
“處亮。”掃了一眼程處亮，“你不去宗正寺做事，真的白瞎你這個人才了！”
“嗬，嗬嗬！”
程處亮瞥了幾人一眼，一拱手，離開了大理寺。
與此同時，永嘉公主也笑眯眯的離開了大理寺的死牢，進了皇宮麵聖，給丈夫竇鳳傑求情去了。
見到了李世民，正規的套路走起：皇兄，妹妹就是一時不察，被楊豫之鑽了空子，都是楊豫之逼我的，也怪我求子心切……唉，這個該死的楊豫之，我可是他小姨啊……
總之，永嘉公主那叫一個聲淚俱下，搞得李世民都真的要相信了。
竇鳳傑肯定是不能殺的，竇鳳傑對永嘉公主的好，所有人也都看在眼裏。
李世民安撫了一會兒永嘉公主，承諾不治罪竇鳳傑，但也要永嘉公主注意點品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決不輕饒，定要奪了她的公主名號，貶為庶民！
一通安撫，一通嚇唬，永嘉公主也徹底服了，對於李世民，皇族的可全都是又懼又怕！
程懷秀和趙步安先是去拜會了程知節夫婦。
老程是滿心歡喜，上下打量程懷秀，十分滿意。把娃兒包在懷裏，逗了一會兒。
看了看趙步安，“黑鍋被的咋樣？”
“重！”趙步安回答。
“以後，再出問題，先告訴他們，你是我程知節的侄女婿。”
“叔丈，小侄怕給您招惹麻煩，所以從來不提。為官之道，不能……”
“窮酸！”老程瞪了趙步安一眼，“俺老程不喜歡聽你的大道理，這要是在朝堂上，俺老程早就一大巴掌抽過去了。這次算是長個記性，上穀縣那檔子事兒不是你能摻和的。以後，就忘了吧！”
“是，叔丈！”
飯菜上桌，眾人落座。
程懷秀奇怪的看著老程，“叔父，不等處亮嗎？”
“不用等他！他一天沒準在哪。保不準就在宮裏麵吃了。”
“哦。”程懷秀也沒想到，程處亮現在混的這麽開。
“家裏的生意比較多，孩子可以送去北大書院讀書，王通、王凝、王績親自任教，咱們自己家的書院。步安的俸祿少，懷秀你也別閑著，我準備搞個珠寶店，就叫程大福珠寶，你去經營店鋪，怎麽樣？”
“全憑叔父做主！”
飯吃了一半，程處亮帶著清河公主來到了盧國公府。
崔柏嵐急忙讓人換湯底，要重新上了牛羊肉和綠菜。
“婆婆，不用這麽麻煩的，一家人不要那些繁文縟節。”清河公主笑了笑，“咱們就像尋常百姓家一樣就好。我在公主府的時候，都不讓周伴伴他們早晚請安行禮的。這樣過得舒服！”
“俺老程就不會看錯人。”老程哈哈大笑，“讓廚娘，把俺老程珍藏駝峰切了！”
一頓飯吃的舒心愜意，清河公主最喜歡的就是老程家的家風和宋國公蕭瑀家的家風，這兩家才叫一家人。
別人家太難了，公公婆婆一家人，見到了兒媳婦還要行禮，更要守規矩的早晚請安，想想都覺得別扭……公主沒嫁人，地位高人一等無可厚非，但嫁人之後就是一家人，讓公婆給自己行禮，要折壽的！
程處亮抿了一口酒，拿出來上官儀寫的舉薦信，交給了趙步安。
“姐夫，明天你直接去禮部，找禮部尚書王珪王伯伯，就說是我姐夫……不是，就說是盧國公的侄女婿，王伯伯就回給你安排差事了，你的老本行，但是這次擔任的是京官，長安縣丞！”
“我……我……”趙步安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了。
上麵可是弘文館直學士、秘書郎、起居郎、秘書少監、太子中舍人上官儀的舉薦信，上官儀的官職也很高，已經是越級舉薦了。大概意思就是，趙步安以後就算是上官儀的得意門生了，做人做事不能有差錯，不然丟的不是自己的臉麵，而是在打上官儀的臉。
“上官儀是我兄弟，你就放心吧。”
程處亮笑了笑，“我爹要搞價格親民的珠寶店，懷義、懷楠他們都有活幹了。懷秀姐，你幫我爹經營珠寶店吧。孩子送去北大書院。早晚接送就好，你要沒時間，我讓鼎叔他們幫你接送。北大書院有專門的人，負責學生的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