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他是良人

村裏種甘蔗的幾戶人家跟珍兒關係都不錯,種甘蔗也是看在她的麵子上,要是到時候因為她而惹來禍事,她心裏會不好受的。

趙順他們聽的也一陣沉默,“到時候兩家賣的東西都一樣,他們有強大的財力,還能去楚州府買些稀奇的東西回來,再加上蔗糖,這鋪子……”處境艱難了!

大家都懂趙順話裏的意思,現在就是要在隔壁鋪子還沒有自己製糖的這段空擋,給鋪子尋個特別的出路。

“東家,我有事情要說。”管仲猩紅著眼站在門前,方海跟南星緊緊跟著他。

珍兒點頭示意,“有事進來說吧。”

管仲握緊的拳頭動了動,咚的一聲,他跪在地上了。方海跟南星二話不說也跟著跪下了。

珍兒他們都驚的微微起身,趙暘銘他們離門口近,忙出來要把他們扶起來。

管仲羞愧的低下頭,“東家,這事都是因為我們兄弟而起,我們愧對你。”

珍兒有些疑惑的看了趙順一眼,道:“你這來了就說愧對的,我還不知道是什麽事兒呢。你們先起來,有什麽事咱們進來坐下好好說道說道。”

管仲也知道珍兒的性子,就這趙暘銘的手起來了,幾人進了屋,他把從阿二那裏聽來的話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

“隔壁那間鋪子是廖家的?”趙順問道,棘陽縣的幾個大家族什麽實力,是做什麽行當的,趙順早就給摸透了,就是這廖家在棘陽縣的實力很大,可是明麵上的生意卻並不能支撐他們那麽大的開銷,他一直在好奇他們私下做什麽勾當呢。

管仲點點頭,“阿二是這樣說的。”

趙順分析著,“要照這麽說,那鋪子應該是廖家五姐管著的,想也是廖當家的要替她出氣,隨手扔了個鋪子給她折騰。要是照廖當家的手筆,他不會用這麽迂回曲折的法子。”

珍兒想到城裏關於廖當家的傳聞,也認為趙順說的有道理。

“那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現在隻是廖五姐一個婦人,她還好說一些,要是真的惹毛了逼急了,廖當家的出手,咱們這鋪子可不夠他們折騰的。”趙順道。

現在也就隻能化明為暗,防備著廖家別的手段了,一切隻等到新知縣到任以後再說。

晚上虎子跟趙家和兩個一路追趕著跑進鋪子,見到珍兒跟吳玲玉在院子裏洗菜,忙跑過來幫忙。

虎子現在已經放假了,不過他們幾個同窗想明年下場試試,就讓先生再給他們開小灶呢。

“虎子,最近怎麽都沒見你寄信呀?”吳玲玉看到虎子就想到那話本子,問道。

虎子把洗淨的菜撿到籃子裏,嘟了嘟嘴,道:“春水哥跟著他們先生去訪友去了,說是歸期不定,讓我最近不要給他寄信了,等他什麽時候回來了,再給我寫信。”虎子說著像是想起什麽,也顧不得擦幹手上的水,飛快的跑回房。

“虎子現在怎麽毛毛糙糙的?”吳玲玉哀歎一聲,繼續認命的一個人獨自洗著菜。

珍兒跟趙家和兩人合力把洗菜的木盆抬到棗樹下,把洗菜水倒了給樹澆水,然後才回道:“他這還不是跟你學的,你去問問,虎子以前可聽話乖巧了。”

吳玲玉不願意成為反麵教材,強辯道:“虎子以前太呆板,是因為有了我,他的性格才開朗的,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

“感謝你什麽?”虎子顛顛的拿了個小包裹出來,聽到了話尾音,問道。

珍兒指著吳玲玉,笑道:“你問問你玉姐姐為什麽要感謝她?”

吳玲玉嘟嘟嘴,捏了虎子小臉一把,道:“感謝有我陪著你姐姐,才讓她不至於那麽想你,每天食不下咽的。”虎子想了想,覺得也是那麽回事,就道:“謝謝玉姐姐。”

虎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倒叫吳玲玉不好說什麽了,偏偏旁邊還有一個看她窘迫笑的開心的趙家和,她臉微紅,站起來就追著趙家和要揍他,院子裏一會兒就響起兩人嘰嘰哇哇的打鬧聲。

虎子站在原地看他們打鬧,自個傻笑了一會兒,才想起手裏的東西,遞給珍兒,道:“姐,這是前兩天春水哥寄回來的,信我看了,話本你拿回去看著解悶吧。”

往常也是這樣,信都是給虎子的,話本她拿去看,珍兒也沒想別的把手擦了擦,就接過包袱,等拿到手裏了才想起上回吳玲玉的話,問道:“虎子,這話本你春水哥寄回來有沒有在信上說什麽?”一直當葉春水是跟虎子倆交流,珍兒都沒有看過葉春水寄過來的信,所以這會兒她才這麽問。

虎子想了想,“也沒什麽特別的話呀,就是跟往常一樣,問問家裏的事,問問我們最近過的怎麽樣,問問先生跟同窗,剩下的也沒什麽了。”虎子覺得這樣說太不具體,就道:“那我等會兒把信找出來,姐你看看就知道了,春水哥真的沒說別的。”

珍兒倒是沒懷疑別的,隻是這麽一問罷了,揉了揉虎子的頭,又讓吳玲玉跟趙家和兩個不要鬧了,幾人手腳麻利的把菜洗完了。

晚上睡覺前,虎子果真抱了個匣子來珍兒他們這屋,“姐,這裏麵都是春水哥寫給我的信,咱們一起看吧。”

珍兒本來想說她不看的,可看虎子的樣子,明明是想把他最開心最珍視的東西跟她一起分享,也就沒說掃興的話,兩人坐在桌前,一封封的拆開信,一字一句的看著。

葉春水從小讀書,人聰明,讀書寫字跟半路出家的就是不一樣。可能是為了讓虎子看得懂,他的遣詞造句很通俗易懂,珍兒跟虎子兩個看的一點兒也不費勁,還就著他上麵的話好好探討一番。

吳玲玉晚上洗漱完了,一進屋就看到珍兒跟虎子兩個聊的正起勁,伸手拿了封信看,越看到最後眼睛瞪得越大,最後放下這封,又拿了一封信看,看完詫異的問道:“珍兒,這些信你以前看過沒有?”

珍兒正跟虎子兩個小心的把信給一封封裝好,怕損壞了,聞言頭都沒抬,答道:“這是春水哥給虎子寫的,我看幹什麽。”

虎子怕吳玲玉說珍兒不應該看信,忙道:“信是我要給姐姐看的,不是我姐要看的。”

吳玲玉被他們倆這幅樣子弄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拿著信,一字一句的念,念完了問道:“聽出什麽了嗎?”

珍兒接過信,“聽出什麽?”她又看了一遍,也沒看出其中有什麽玄機。

吳玲玉覺得她長達大半個月的集訓根本就沒什麽效果嘛,這不還是一樣的遲鈍。

“珍兒,你難道沒發現這封信其實是寄給你的嗎?你看看,你讀讀,你念念,整封信,除了一開頭有提到虎子,下麵都是地裏的莊稼長的怎麽樣了?家裏忙得過來嗎?村裏有什麽稀奇事嗎?我們家有沒有什麽事……你說,虎子在城裏上學堂,他哪裏知道村裏、地裏、他家裏的事?還有那些話本,我早就想說了,虎子一個半大的小子,他懂什麽呀,葉春水還老遠的耽誤學習的功夫抄話本,老遠的寄回來給他看。”

珍兒拿信的手頓住,瞪大了眼睛一臉莫名的看著她。

吳玲玉數落完了,一臉堅定的拍著她的肩膀,道:“珍兒,你不用懷疑,葉春水確實對你有意思。”

虎子被嚇了一跳,等琢磨了一會兒,卻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到了睡覺的時候,珍兒覺得腦子還有些亂,好像是一團漿糊一樣,很多東西都攪在一起了,她也分不清到底她想的是什麽。偏偏虎子臨走是還道:“姐,我喜歡春水哥。”

吳玲玉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小八卦了,更何況在這樣的地方,男女之前的感情這麽含蓄,好多人成親前連見一麵都沒見過,掀開蓋頭才能看到是胖是瘦,現在像葉春水跟珍兒這樣,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之間也很熟稔,以後要是真的成了親,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陌生感,倒是極好的。

“珍兒,說說,你對葉春水是個什麽感覺?”吳玲玉一臉八卦的纏著珍兒讓她講。

珍兒覺得這事有些不真實,可她跟吳玲玉他們把所有的信都給拆了看了一遍,真的像吳玲玉說的那樣,裏麵基本上都是問的關於她的事,讓她不得不相信吳玲玉的猜測。

“我腦子裏挺亂的。”珍兒有些苦惱,“我以前真的就把他當個大哥哥一般的。他對虎子好,待人又可客氣,不管我們家是之前那樣家徒四壁,還是像現在這樣,他的態度都沒有變過。我看的出來,他是一個誠實的人,不在意這些外在的東西,我也是見他這樣,才不阻止虎子跟他來往的。”

吳玲玉不樂意,“你這說的太概泛了,說具體點兒。你就說說,要是不考慮別的,而你又要嫁人了,你覺得他會不會是一個良人?”

良人?珍兒順著吳玲玉的話真的沉下心來想了想,不可否認,如果真的說要嫁人的,葉春水真的是個不錯的良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