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了上麵的人關閉殿門的聲音,百裏莫渝才起身,但由於之前起來被蕭北情拉下來,百裏莫渝起身緩慢帶著猶疑,但既然人都已經走了,蕭北情必然不用再如此小心。
緊繃的神經放鬆後,蕭北情才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陛下,臣拉你起來嗎?”百裏莫渝道。
“不用,朕自己起。”蕭北情道。
百裏莫渝本想拉蕭北情一把,不料他直接拒絕,將將伸出去的手撤了回來。
蕭北情爬了起來,百裏莫渝看他捂著手卻沒有其他動作,道:“陛下,您不把衣服脫了,看看傷勢如何嗎?”
“不用。”蕭北情道。
“陛下可是不方便脫,臣伺候陛下。”百裏莫渝道。
“不用。”蕭北情再道。
百裏莫渝:“......”這人怎麽這麽強呢?
好吧,不用就不用,就摔了一下而已,就是疼了點,應該沒什麽事吧。
百裏莫渝對蕭北情很服氣,這人總能給人驚喜,不,驚嚇,且不說那老鼠血,就說剛剛,堂堂陛下你紆尊降貴做的這叫什麽事?自己跳下來說不定什麽事都沒有,你偏要來橫插一手搞成這樣,啊,真是添亂。
“陛下這裏可有傷藥,臣幫陛下上藥後再走。”百裏莫渝道。
“有,不用麻煩,你直接回去吧。”蕭北情道。
“好,那臣告退,陛下可還需要臣做什麽?”百裏莫渝道。
“朕不知他們何時會再次動手,但想來也快了,杜尋知道朕未死,想必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待明日,你拉著一群人進研政殿,勢必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失蹤了。”蕭北情道。
“是,陛下,臣告退。”
百裏莫渝說完預備從方才下來的路回去,卻聽蕭北情道:“你從這裏走,這條地道的出口是承禦園的一座假山,十分隱蔽,不會有人發現的。”
百裏莫渝順著蕭北情所指的地方望過去,隻見不遠處的書架後麵似乎是一個大半個人高的洞,隱沒在陰影裏。
百裏莫渝望著蕭北情,蕭北情向他點頭,百裏莫渝便朝前而去。
百裏莫渝走後,蕭北情才來處理自己手上的傷。
蕭北情的這件常服乃圓領袍窄袖,他本想撕掉一截袖子,無奈試了幾回都沒有成功,他甚至拿嘴咬,可袖上衣物不過起了一些絲,離能給自己上藥差太遠。
這裏沒有能剪下袖子的工具,蕭北情最終放棄,開始一件一件解開自己的衣服。
蕭北情解開腰間玉帶,除去龍袍,可見裏麵素色中單,蕭北情散開盤扣,從左手開始除掉中衣。
六月的地下照不進陽光,還有風從四麵襲來,裹挾著一陣冷意。
蕭北情打了個哆嗦,而後把外袍及中衣都搭在身上,也掩蓋了他胸前用白布層層覆蓋的那片他始終不願意正視的區域。
右手手臂被撞的那片已然青紫,不見血卻疼的厲害,蕭北情試圖伸手,發現已經完全動不了了,看來比他想象的傷得要重。
蕭北情簡略地處理了一下,撒了些藥,將衣服穿了回去,心知這樣或許根本無用,但他很累,他隻想好好休息一次,以招架一日後的諸多煩事。
蕭北情靠在書架上就那樣睡去,這夜,蕭北情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隻白貓,還有一個小女孩,那是上次未完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