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君夷醉了,可蕭北情卻醒了。

“子譽,你一心以為我在開玩笑,豈不知朕一言一語皆是真心。你舍得殺朕,可朕舍不得動你分毫。”

蕭北情將身上衣服蓋在了慎君夷身上,隨後回了他的書房。

“陛下,我們大人在何處?”

“他在後園睡著了,他太累了你們不要吵他,等他睡一會兒再去叫吧,朕先睡了。”

蕭北情關了房門,一夜未眠,但他不知道他的關心讓慎君夷的屬下以為他在後園對慎大人不測,於是慎君夷才睡下不久,就被屬下給吵醒了。

衣衫滑落在地,像被人丟棄的孩子。

慎君夷醒來,問道:“陛下呢?”

“回大人,陛下已經睡下了。”

“我怎麽睡著了,”慎君夷摸了摸頭,還有些暈,“陛下回去了就行,西廂房安排出來了嗎?我去西廂房睡。”

“大人,收拾好了,大人請回去休息。”

慎君夷撐著起身,還是有些頭暈,他正要走,屬下又道:“大人,您衣服掉了。”

“衣服?”慎君夷回頭,看到一件黑衣,光線有些暗淡,這件衣服雖然跟自己的很像,但這件繡的是龍紋。

“陛下的衣服你們都認不出了,還不給陛下送過去?”慎君夷說完想到蕭北情已經睡下了,他再道,“罷了,本官明日親自送去,你把衣服放進西廂房。”

慎君夷到了西廂房,揮退屬下,卻聽到了敲門聲。

“誰?”慎君夷道。

“大人,是我,阿童。”江童道。

“進來吧。”慎君夷道。

“大人,”江童一進來就跪在地上,“阿童雖不知您到底在做何事,但可否請您不要殺了泠香姐姐。”

“泠香?”慎君夷道。

“就是陛下帶來慎府的宮女。”江童道。

“我知道她是陛下身邊的宮女,我是想問你為何要保她?”慎君夷道。

“大人,泠香姐姐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個可憐人,半生漂泊,自跟了陛下才過了幾天好日子,還請大人放過她,阿童給您磕頭了!”江童道。

“你大人我何時說過要殺她了?”慎君夷道。

“可大人把她關了起來,還軟禁了陛下,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大人怎可能饒過泠香的命?”江童道。

“你放心,我不殺她,我也不會對陛下如何,等過幾日,事情結束,我會放了她的。”慎君夷道。

“多謝大人。”江童道。

“你退下吧,明日你可以去見見她,讓她別那麽害怕,你大人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慎君夷道。

“多謝大人,阿童替泠香謝過大人不殺之恩!”江童又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出去了。

江童走後,慎君夷喃喃道:“又是一對小兒女,難不成本官已經老了,心軟?”又自我否定道,“想什麽呢,本大人才二十一歲。”

慎君夷看了看搭在架子上的蕭北情的衣服,罵道:“你一個皇帝,把衣服到處扔,真是錦衣玉食久了不懂民生疾苦,光你這衣服上的龍紋,繡娘都要繡半月有餘,你丟得倒是容易,苦了給你繡衣服的人。”

慎君夷罵完了就熄了燈,月華透過窗戶,照在那件龍紋黑衣之上,金絲閃爍,久久不暗。

蕭北情不知他一心擔憂慎君夷著涼給他披上的衣服,最後半點落不著好不說,還被安上了錦衣玉食窮奢極侈不顧民生的罪過,他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會一個人深夜難眠,定要攪得慎君夷天翻地覆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