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君夷安排好府中之事後就出了府,至晚方歸。他一回來就下意識地去了書房,可眼前的場麵讓他驚呆了。
上好字畫被主人隨意丟棄,地上宣紙橫陳,有些尚且完好,有些皺皺巴巴,甚至還能見到被踩過的痕跡。盡管如此,慎君夷一眼認出了畫中之人就是自己。他撿起被踩的那副畫,突然覺得臉疼,隻見畫中之人的臉被踩得稀巴爛,旁邊還提了幾個字:王八蛋慎君夷。
慎君夷僵住了,臉色都不知怎麽擺了,他又撿起另外一張,仍然寫著幾個字,這次是:負心薄幸慎子譽。
慎君夷嘴角抽了抽,再撿起一張,這一張沒有被踩臉,倒是畫得最好的一張,可還是沒有避免被蕭北情丟棄的命運,隻見上麵規規整整地寫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慎君夷的心被震了一下,但隨即是滔天怒火。慎君夷怒氣衝衝地去了後麵臥室,卻沒見到人,他走出房門,問道:“陛下人呢?”
“回大人,陛下在後園。”
慎君夷狠狠地握住幾張畫,周身氣場如煞神,直奔後園而去。
池水**漾,池麵上麵散落著點點落櫻,蕭北情醉倒在櫻花樹下。石桌上有幾道精致的菜,但基本沒有被動過,桌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空著的酒壺,有兩個倒在了蕭北情的手邊。
聽到動靜,蕭北情抬起頭來,睜著醉醺醺的桃花眼,道:“怎麽有兩個慎大人。”蕭北情搖搖頭,“兩個好,來,你們一人陪朕喝一杯,看誰先倒。”
慎君夷拂掉蕭北情的手,酒杯落在桌上,隨後滾落在草地。
“慎君夷,你不要太過分!”蕭北情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沒有清醒。
慎君夷將桌上的酒壺拂落,空出一塊地方,將手中畫紙放上去,質問道:“陛下說臣過分,那陛下呢?”
蕭北情移目看了看,看到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緩緩念了出來,隨後嗤笑道:“怎麽,朕就提了句詩,慎大人如此有空,這也要管?”
慎君夷突然覺得眼前之人不可理喻,這完全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蕭北情。
“陛下能言善辯,不如跟臣解釋解釋這畫還有這詩。”慎君夷道。
“用得著什麽解釋,這畫的不就是慎大人你,你看朕畫得多好,朕敢保證這天下再沒有人能比朕更能畫出你的風采。”蕭北情道。
“陛下畫就畫了,何必提這句讓人誤會的詩。”慎君夷道。
“誤會?慎大人為何不肯相信朕是真心喜歡你的。”蕭北情道。
“陛下,我們都是男人,臣不愛男子,陛下貴為一國之君,不該行這荒唐之事。”慎君夷道。
“你都要殺朕了,朕臨死前對你表露真心,有何不可?”蕭北情道。
“陛下!”慎君夷道。
“大人輕點聲,朕困了,朕想睡覺。”蕭北情將畫作做枕頭,直接睡了過去。
慎君夷撿起地上未灑完的酒壺,就坐在一旁,而後就著蕭北情沒有吃完的菜咽了下去,他今日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更深露重,慎君夷似也醉了,他對著還在沉睡的蕭北情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嗬,陛下哪裏知道情愛的滋味,陛下不過是覺得臣長得還可以,才華尚可,符合心意,想要玩鬧玩鬧,可有些事,哪裏是能賭得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