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淩風殿的莫妃打的我!”許由賀悲憤控訴道。
百裏莫渝更驚了,“莫妃打你作甚?”
“誰知道他發的什麽瘋要打我,”許由賀欲哭無淚道,“我從天牢裏看完你後回去路過承禦園,見到一個男子在樹下偷偷摸摸地埋什麽東西,我就過去看了看,結果我就湊近問了一句‘你在這裏做什麽’,他就不由分說地揮拳往我臉上揍,揍得我當場眼睛就睜不開了,比現在你看到的可嚴重多了。”
“呃......”百裏莫渝繼續懵逼中。
許由賀正在懷疑人生。
“他把我打成那樣,上藥道歉耽擱了半晌,都深夜了,所以我就來不及去見陛下幫你帶話了。”許由賀道。
“他打你又跟你道歉,難道沒有說為何打你?”百裏莫渝道。
“他一個勁兒地喊對不起,說沒看到是我,你聽聽他這話,明顯是敷衍,我看誰湊到他麵前,他這拳頭都會揮下去。”許由賀道,“許某真是倒大黴了。”
“咳咳。”百裏莫渝捂著嘴偷笑道,“肯定是你撞見了什麽不該見的,他不想讓你看到所以才打得你,那你究竟有沒有看到他在承禦園幹啥?”
“我哪兒來得及啊,我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被打了,就在他打我的那刻看到他是莫顏。”許由賀憋屈道。
“那你這頓打挨得,可真有些不明不白。”百裏莫渝道。
“可不是嘛。”許由賀一個激動,碰到了嘴上的傷,疼得“哎喲”一聲,百裏莫渝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而這兩人談論的莫顏,此刻正一肚子窩火地在淩風殿走來走去。
原因是她的月事來了!
還提前了好幾天來了!
於是乎毫無準備的她把自己整得一團糟!
先是沒有月事帶,髒了她的衣服,再是換月事帶的時候險些被婢女發現,而後又是去承禦園埋月事帶的時候被許由賀撞見。
莫顏這心情那叫一個激動,暴躁,心煩意亂!
莫顏心中瘋狂叫囂:啊啊啊老子為何是女人!
而無獨有偶,剛下朝的蕭北情突然感覺下體一陣暖流,他似乎意識到什麽,臉色僵硬地踱回了研政殿,而他剛打算派人關殿門,百裏莫渝就來了!
百裏莫渝是來履行昨日之約的。
為蕭北情燃香。
但百裏莫渝見蕭北情麵色似乎不太對,於是走向前關切道:“陛下可是身體不適?”
“哎你別過來!”蕭北情伸出手作阻攔狀,自己呢也向後退了一步。
百裏莫渝一臉莫名,無辜道:“可是臣有何不妥?”
“沒,你沒什麽不妥,你好得很。”蕭北情心道:“不好的是朕啊......”
百裏莫渝更加困惑了,下意識地又往前走了一步道:“那陛下你......”
“你別過來!”蕭北情聲音陡然提高,把百裏莫渝嚇得終於待在原地不敢動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住了,突然蕭北情感覺小腹一疼,沒忍住當著百裏莫渝的麵捂住了腹部。
百裏莫渝見蕭北情如此難受的模樣,什麽都顧不得了,連忙上前攬住蕭北情,大掌貼在了蕭北情的手上,溫度順著手背傳到了腹部,蕭北情一驚掙紮了起來,百裏莫渝便將他打橫抱起往內寢而去,邊走邊喊李等道:“李公公,去給陛下傳太醫。”
蕭北情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連忙大喊道:“李等,去給朕叫莫妃,不要叫太醫!”
百裏莫渝的腳步頓了頓,抱著蕭北情的手也僵硬了,心裏無比怨念道:“一個我還不夠嗎,我不是太醫治不了陛下的病,可莫妃難道就能?”
下一瞬卻是走得更快了,幾步便將蕭北情帶到了龍床前。
百裏莫渝輕柔地將蕭北情放了上去,單膝跪在床前道:“陛下,你是不是吃壞了肚子,肚子疼叫莫妃也沒用,臣還是去幫陛下叫太醫來。”
蕭北情眉頭皺得更狠了,擠出聲音道:“朕無事,你回去吧,叫莫顏來伺候就行。”
百裏莫渝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火氣,都疼成這樣了還叫無事,莫妃他是有通天的本領能比他這個師兄更能照顧好他嗎?
算了,不能跟病人計較,百裏莫渝壓下火氣,耐著性子道:“陛下莫要諱疾忌醫,若是小病還好,隻怕不注意留下大患,臣去請太醫,陛下再忍忍,等臣回來。”
蕭北情就這樣看著百裏莫渝沉著臉出了研政殿,心裏想著你可千萬要晚點回來,等李等回來關了殿門你再回來......
百裏莫渝終是落了李等等人一步,等他帶著趙懷邕來到研政殿時,研政殿大門緊閉,李等守在門外攔住他們道:“陛下已經歇息了,吩咐過今日不準任何人進殿打擾,衣妃同趙醫正請回。”
“我走前陛下明明難受至極,怎會這片刻就睡得著,我可以不進,你讓太醫進去看看。”百裏莫渝道。
“這......”李等為難道,“陛下的吩咐咱家做不得主,你們還是請回吧。”
“陛下!”百裏莫渝眉間閃過急色,喊道,“臣帶了太醫來,還請陛下開門,讓趙醫正給您看看!”
殿內莫顏正把自己搞到手的全套裝備展示給蕭北情看,並給他一一展示了怎麽用,還囑咐了些注意事項,包括不吃冰涼的食物,少食辛辣,注意保暖,避免勞累等等。
這兩個假女人,一個深信自己是男人,一個不得不把自己當男人,玩起女子私房物件那叫一個光速記憶,風馳電掣分分鍾搞定,也不管自己理解得到底對不對,總之這事很簡單就是了,來了就憋屈著偷偷摸摸不見人幾日,不來就快活瀟灑繼續當男人。
講解完畢,莫顏把月事帶“啪”的一聲放在了**,道:“陛下,還有不懂的嗎?”
蕭北情把頭從左搖到右,從右搖到左,最後定了定道:“沒了,愛妃講得很清楚很明白。”
“那臣妾就回去了,外麵的人,臣妾也給陛下打發走。”莫顏道。
“好。”蕭北情道。
研政殿的門開了。
百裏莫渝見莫顏從裏麵走了出來。
百裏莫渝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可還好?”
莫顏將門關上,而後又眯著眼看百裏莫渝道:“本妃出馬,一個頂倆,陛下已經睡下了,你們就別去吵他了。”
百裏莫渝心裏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道:“你是如何讓陛下安睡了的?”
“這就不勞衣妃你操心了。”莫顏道。
莫顏說完抬步要走,百裏莫渝攔住道:“等等,陛下安危大於一切,可否請莫妃再同趙醫正一起進去,為陛下診一診脈。”
莫顏一臉不滿地瞥了眼趙懷邕道:“本妃就是醫者,還要他作甚?”
隨後莫顏輕哼了一聲,拂袖揚長而去。
百裏莫渝:“......”
趙懷邕:“......”
於是,百裏莫渝同趙懷邕灰溜溜地回到了攬華殿。
“本公子怎麽從未聽說過莫妃懂醫?”百裏莫渝一臉狐疑道。
“懷邕也沒聽說過。”趙懷邕道。
“他不會是騙我們的吧?”百裏莫渝道。
“這種事應該不會有假吧?”趙懷邕道。
“也對,本公子多心了,”百裏莫渝道,“那你就回去吧。”
“是,公子,屬下告退。”趙懷邕道。
趙懷邕走後,百裏莫渝腦海裏就被剛剛自己抱起蕭北情的那一幕占據了。
陛下似乎太輕了點。
陛下的身體似乎比較軟。
百裏莫渝拿手比了比抱起蕭北情時手上的幅度,陛下似乎小小一個。
而後他突然看到了自己袖子上有一抹可疑的痕跡。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是血跡。
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那這血就隻能是蕭北情的。
百裏莫渝突然感到一陣心慌,爾後他轉身便跑出了攬華殿向研政殿而去。
李等見百裏莫渝去而複返,且看這架勢是要直闖研政殿,連忙上前阻攔。
“衣妃請留步,沒有陛下的旨意,研政殿不可以擅闖。”李等道。
“讓開,本妃有事要見陛下!”百裏莫渝道。
“衣妃請莫要讓咱家為難,陛下方才下了嚴令,擅闖研政殿者杖責三十。”李等道。
百裏莫渝聽李等這樣說,越發認定蕭北情出了事,沉了臉色道:“本妃今日一定要見到陛下,若你敢阻攔,休怪本妃對你動手。”
李等聞言,麵色也不好看了,憑他是太監總管,陛下跟前紅人的身份,誰不給他幾分薄麵,像衣莫渝這樣不識好歹的,還真是頭一個。
於是李等麵色陰沉道:“衣妃若敢闖,那就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大逆不道之徒,那咱家可就顧不得什麽尊卑了。”
這廂劍拔弩張,那廂魂夢難寧。
蕭北情喝下了莫顏泡的紅糖薑茶,便沉沉睡下。
夢裏是白茫茫一片大霧籠罩,任憑蕭北情如何闖都闖不出迷霧。
突然蕭北情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男子,那男子給蕭北情的隻是一個模糊的背影。
蕭北情向他走去的同時迷霧漸漸散去。
這是一處懸崖絕壁。
“子譽,是你嗎?”蕭北情呼喚道。
男子不答,蕭北情再度向他靠近,停在了離他一米之遙的距離。
正當蕭北情躊躇不前時,那男子轉過了身來。
那眉眼是如此的熟悉,叫蕭北情斷然不會錯認。
蕭北情驚喜萬分,猛然向他撲了過去。
“子譽,你終於回來了嗎?”蕭北情將慎君夷緊緊地擁著,語氣裏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
慎君夷將手攬在了蕭北情的腰間,目光裏是難得的溫柔。
“你想我了嗎?”慎君夷溫情道。
“想,無日不相思,滿心滿眼裏都是你。”蕭北情道,“你呢,你想不想我?”
“傻瓜,我的心自然是同你一樣的,君心似我心,從不負相思。”慎君夷道。
蕭北情笑了起來,眉眼裏全是關不住的春色,他拿出了貼身藏於懷中的羅帕仰目向慎君夷看去道:“你看,你送我的羅帕我很喜歡,我一直都隨身帶著,你說你送我這麽用心的一份禮物,我要拿什麽送你,才還得起這份情?”
“若真想還,不若拿你相抵?”慎君夷道,“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
慎君夷的臉上是藏不住的情深,能叫人溺死在他的懷裏。
可腰間的手突然鬆了,蕭北情驀然感到了不安,他向慎君夷望去,隻見慎君夷正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蕭北情意識到了什麽,麵色大變,他失聲道:“不,子譽,你別再往後退了,你身後是懸崖!”
然而慎君夷隻定定地望著他,麵上無一絲波瀾地繼續向後退去。
退到邊緣的那刻,慎君夷再次對著蕭北情一笑,可蕭北情還來不及讀懂他臉上的笑意,便見他仰麵向後跌落懸崖。
“不!”
蕭北情拚命地向慎君夷而去,企圖將他拉回來,卻連一片衣角也未能觸碰到。
懸崖下霧氣重重,深不見底,隻片刻蕭北情便再也看不到慎君夷的身影。
大霧再起,瞬間將蕭北情籠罩,蕭北情從夢中驚醒,他的心傳來一陣刺痛,竟讓他無法呼吸。
眼角有淚不自覺地滑落,蕭北情掀開被子,赤腳便下了床往殿外奔去。
百裏莫渝同研政殿外的侍衛打了起來,心急之下下手狠辣,不過片刻半數多的侍衛都已經被他打趴下。
可研政殿的門突然大開,百裏莫渝一愣之下被擒住。
蕭北情腦中紛亂,滿心都是慎君夷跌落懸崖的景象,他隻著了中衣便跑了出來,未曾料到殿外竟是這番場景。
“你們在做什麽?”蕭北情道。
百裏莫渝被侍衛押住跪在了地上,李等道:“陛下,衣妃不顧陛下旨意,執意擅闖研政殿,打傷大半守衛,還請陛下示下如何處置?”
蕭北情蹙眉,同百裏莫渝道:“你跟朕解釋一下,怎麽回事?”
大庭廣眾之下,百裏莫渝竟無法開口道這一切起因不過是因為他擔心蕭北情出了什麽事。
蕭北情雖然麵色不太好,可明顯不是他想的那樣受了什麽嚴重的傷。
於是百裏莫渝隻能沉默不語。
百裏莫渝並非第一次闖研政殿了,雖然這次讓蕭北情覺得大為惱火,可他沒心情去管他到底在折騰什麽了,他揮手道:“都給朕散了,罰衣妃禁足攬華殿半月,若有違抗,罰禁足半年。”
百裏莫渝無力反駁,認了這處罰。
蕭北情回到內殿換了衣著後,去找了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