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禁衛軍統領趙正和,百裏莫渝也一同前來。
“臣參見陛下。”百裏莫渝道。
“免禮。”蕭北情道,“可有抓到刺客?”
“抓到了。”趙正和說完,兩個禁衛軍扛著一個人走過來。
刺客被扔在了地上,唇邊和鼻孔都有黑血,是服毒身亡。
蕭北情見這兩個禁衛軍裏其一是暗六唐顧峪。
唐顧峪見蕭北情看向他,行禮道:“稟陛下,刺客想逃去承禦園,被卑職抓住後咬破嘴裏藏匿的毒藥,自絕身亡。”
蕭北情頷首,唐顧峪與另外一個禁衛軍便退了下去。
負責宮廷進出登記的人員前來確認現場死的人就是當初進宮的戲班子醉夢裏的人,而服毒身亡的這個人則是班主趙澍(shù)青。
這個消息叫在場諸人都有些難以置信,班主竟然會殺了跟自己合作多年的戲班子的人,目的何在啊,總不至於是怕刺殺陛下得手或者失手後戲班子裏的人被抓受罪吧?
莫顏蹙起眉頭,說出關鍵一句:“不,他不是趙澍青。”
眾人隻見莫顏上前摸了摸那屍體的臉部邊緣,片刻後撕扯下了一張麵具。
百裏莫渝看了一眼後垂眸,下意識道:“膚色白皙,似乎是月氏國的人……”
這與那日林中援救蕭北情之事何其相像,百裏莫渝與蕭北情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月氏,又是月氏!
月氏究竟有何膽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殺有夏帝王?
可說刺殺卻又有些牽強,畢竟上一次蕭北情隻是被綁,而這一次如果莫顏不打斷,誰知道對方的目的究竟何在?
班主趙澍青或許在進宮前就已經被月氏乘虛而入掉了包,但這隻是其中一種可能,如果月氏國的人早已經潛藏在皇宮,隻等著時機下手,那事態就很嚴重了。
蕭北情同百裏莫渝的神色都沉重起來,躲在背後的敵人遠沒有明處的敵人那麽好對付。
雖然這兩樁事,證據都指向月氏,可如果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出移花接木,是敵人明修暗度掩藏了背後真正的意圖,那才是該值得警惕的!
而若敵人果真是月氏,月氏雖小,困獸猶鬥,逼狠了狗急跳牆,也會引起數不盡的麻煩。
蕭北情本無意與月氏為敵,當初月氏小王子聯合他的兩個皇姐行刺於他,蕭北情也隻是驅逐打壓了有夏境內的月氏國人,並沒有趕盡殺絕。
但畢竟是損害了他們的利益,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懷恨在心想盡辦法報複蕭北情也是有可能的。
但猜來猜去,遠不如切實的證據更能說服人心,蕭北情召集百官,尋求一個解決方案。
朝會大殿上,兵部尚書錢遊出列道:“陛下,臣認為,月氏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禮部尚書趙青旋也舉著笏板對上道:“此事涉及我有夏、莫瓜、月氏三國,已經不是普通的刺殺事件,若月氏國王不能證明刺客並非他派來的,那就是對我有夏同莫瓜兩國的挑釁,當派兵滅月氏!”
“滅月氏!滅月氏!”
趙青旋的話得到了在場許多人的讚同。
蕭北情又看了看其他四部尚書,道:“你們可還有其他話要說?”
吏部尚書郭修與捋著胡子,忖量道:“月氏與我有夏曾互為友邦,有夏開國以來對外的理念一直都是以和為貴,我們不應主動挑起戰爭,但也不能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還不反擊。”
“朕也是有此顧慮,先皇在世時,月氏同有夏相處和睦,不能因朕便敗了兩國數年邦交。”蕭北情道。
“陛下仁善,不願與月氏撕破顏麵,那便派遣使者前去交涉。”刑部尚書張笙道。
“但若月氏真的居心不良,前去交涉的使臣安危便成了問題。”工部尚書吳閑道。
蕭北情神情凝重,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但以月氏目前的國力,若想讓有夏翻天覆地,也隻能整這些歪門邪道。
做不到光明磊落,使臣派過去了也隻會被敷衍,可大軍壓境勞民傷財,不到萬不得已,蕭北情不願意去侵占他國。
這也是蕭北情同有夏前幾代帝王的不同之處,或許是女子的天性,蕭北情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侵略他國,擴張國土,並不是蕭北情的治國主張。
正在蕭北情猶豫不決之時,工部侍郎許華章出列道:“陛下,臣願往。”
蕭北情驀地將目光放在許華章身上,許華章乃慎君夷的好友,整個朝堂之上,唯有他同慎君夷的感情最好,也唯有他能在慎君夷孤立無助時問一句:君安否?
許華章深知好友心思,慎君夷不在朝堂,許華章便主動請纓,為蕭北情解決煩憂。
“臣願往,陛下大可放心,臣會見機行事。”許華章道。
“朕會派遣禁軍與你一同前往,以你自身安危為重,若月氏不識好歹主動挑事,朕也不會再顧及兩國情誼。”蕭北情道。
“多謝陛下,那臣明日便起行。”許華章道。
朝會結束,許華章略一思忖,決定去湯泉行館找慎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