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要的是和安遠侯世子的婚約……

“不行!”盛安公主立馬拒絕,“別說我不同意,安遠侯府那邊也不可能同意!”

盛安公主見沈顏不說話,又將語氣放軟了一點,解釋道:“安遠侯夫人看中的是鈺珊,畢竟鈺珊從小的教養禮儀都不是你能比的。就算你的真實身份公開,結果也隻是鈺珊失去嫡女的身份。而你沒受過好的教養,外人也……也還是會介意。這樣一來,你們兩個的前途就都毀了!於你而言,也並沒有好處。”

“你放心,待鈺珊出嫁後,我會為你另擇一門好親事。”

“我隻有這個條件。”沈顏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然後抬頭看向盛安公主,目光盈盈如水:“這本該是屬於我的婚約不是嗎?沈鈺珊搶了的身份,我的母親,連婚約都不能還給我嗎?”

說完,她起身便走。

“你站住!”盛安公主本想嗬斥她,可一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心裏確實又對她有些愧疚。“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但沈顏可不會給她猶豫的機會,她直接去找沈鈺珊攤牌。

沈鈺珊已經知道沈顏回到沈府的事,她心裏已經懷疑盛安公主知道了沈顏的真實身份,但既然她不說穿,那她自然也就當作沒這回事,繼續裝作她的乖女兒,待在家中,安心待嫁。

但沈顏的突然來訪還是讓她慌了一下,手中正在修剪花葉的剪刀掉落在地,她強壯鎮定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我回來是為了找你報仇。”沈顏答非所問,說出的話卻更讓沈鈺珊心驚。

“就憑你?”沈鈺珊冷笑,“你以為你回了沈家就能對付我了?你不過是一個庶女而已!”

“我以前什麽都沒有,尚且能逼得你狗急跳牆。以後,我擁有的隻會越來越多。”沈顏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沈鈺珊,你記著,從現在開始,你想要的,我都會奪過來,你在意的,我都會將她毀掉!即便玉石俱焚,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沈顏摘下沈鈺珊麵前的花,手掌緊緊地握住,然後鬆手,支離破碎的花朵落入泥土裏,再也不複之前的嬌豔美麗。

“你……”

“啊,我忘了跟你說了,”沈顏朝她咧嘴一笑,說道:“第一樣要奪回來的,就是你和安遠侯世子的婚約。聽說,你為此準備了很久了?可惜,竹籃打水一場空囉!”

沈鈺珊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安遠侯府不是一般人家,所以這次的婚約兩家其實已經在私底下商議好久了,隻差選好日子正式下定。

這種事大家族裏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都到了這一步了,若是婚約不成,她可就成笑柄了!

“這不可能!”沈鈺珊匆匆地去找盛安公主打探消息。

盛安公主正為此事煩憂,所以並未給沈鈺珊如往常那般確切答複,但她心裏還是覺得沈鈺珊更合適一些。隻是她這樣地態度卻讓沈鈺珊心中的疑慮更甚——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沈顏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若她知道,我對她而言,豈不是成了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甚至是沈顏的墊腳石?

沈鈺珊越想越不安,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拿我的帖子,請安遠侯府二小姐過府一敘。”沈鈺珊雖然沒怎麽和安遠侯府的女眷接觸過,但她知道秦府隻有一位小姐,據說常伴安遠侯夫人身邊,應該能在安遠侯夫婦麵前說上話。而且以沈府和秦府如今的關係,小姐們互相走動也很正常。

但沈鈺珊不知道的是,秦宜蘭並非安遠侯夫人所生,隻是安遠侯夫人身體不好,唯一生下的兒子又胎中帶疾,為避免閑言碎語,她才將身邊丫鬟所生的秦宜蘭養在自己名下。

秦宜蘭從小跟著伺候安遠侯夫人,外人看著像是榮寵無比,實際上她過得日履薄冰,所以心中滿是怨氣。反倒是安遠侯待她十分慈愛,於是她便將安遠侯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安遠侯。

沈鈺珊的帖子送到侯府,安遠侯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她並未在意,反而讓人將秦宜蘭送去了沈府。

秦宜蘭平日不能隨意出門,此時出來頗為興奮,所以特意讓下人繞路去買了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結果耽誤了一些時間,又催著車夫趕緊往沈府趕。

卻在一個轉角處和一輛馬車撞到了一起。

幸好兩邊的車夫都及時勒住了馬,但即使是這樣,兩邊馬車裏的人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怎麽搞的?安遠侯府的馬車也敢撞?”秦宜蘭的丫鬟往外罵了一聲:“還不快讓他們滾開,小姐趕時間呢!”

對麵馬車上坐著的正是蘇文玥,此時也被撞得七葷八素的,正在氣頭上,又聽到對麵的讓她滾開,頓時火氣就上來了,掀開馬車簾子就是一頓臭罵——

“你們自己亂跑亂撞,差點撞上我們的馬車,害我在車裏撞了這麽幾下,不道歉就算了,還好意思讓我們滾開!真是屎殼郎帶麵具——臭不要臉!”

秦宜蘭在府中做小伏低,在外頭可不願再受氣,也出來罵道:“看清楚,我們可是安遠侯府的,別說我的馬車沒撞上你,就算撞上了,將你撞死了,也不過賠幾輛碎銀子的事!”

蘇文玥氣得跳腳:“竟敢說本小姐的命隻值幾兩碎銀子,有本事你撞死我,看我不讓你賠個傾家**產!”

秦宜蘭:……這怕不是個傻子?

蘇文玥:“怕了吧,看你這做派,是安遠侯的小妾?做小妾的就是沒見識,狂什麽狂!”

秦宜蘭本要繼續與她對罵,卻眼尖地看著一隊官兵過來了,立馬用帕子捂著臉,委屈地說道:“我隻不過想過下道,你們怎麽罵人呀!”

蘇文玥不知道對方怎麽突然改了態度,但聽她這樣說,更是來氣,“罵你們怎麽了?姑奶奶還想揍你呢!”

“青天白日,天理昭昭,蘇小姐還是不要隨意欺負人得好。”周堯騎著馬過來了。

蘇文玥一聽到周堯的聲音就後悔了,想到剛剛自己粗魯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她剛剛也是事出有因,對方害她受了傷,她罵幾句不算過分吧?

正扭捏著想要解釋,蘇文玥就眼睜睜地看著周堯走到了秦宜蘭的身邊,然後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府?”

蘇文玥一看他這樣立馬就炸了,捂著受傷的手臂氣呼呼地跑了過去,說道:“是她先罵我的,而且她還是安遠侯的小老婆,你這麽獻殷勤合適嗎?”

秦宜蘭哀怨地看了周堯一眼,然後捂著帕子抽泣起來。

“你還哭!你們做小妾的就是這麽喜歡在男人麵前裝柔弱嗎……”

“夠了!”周堯卻冷冷地打斷蘇文玥的話,說道:“秦小姐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若繼續中傷她,我決不饒恕!”

蘇文玥震驚地看了秦宜蘭一眼,又看向周堯,頓時心中又氣憤又羞愧,最後眼圈一紅,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