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嶺差點沒因為謝之容這句話嗆過去。

謝之容順手給他順了順氣。

蕭嶺伏在**,連連擺手,邊咳邊道:“不見,讓他回去。”

再說,探病怎麽也不會在他還留宿瑉毓宮的時候探吧,要是他和謝之容真有點什麽,這不是給兩個人添堵嗎?

許璣領命下去。

“陛下不必顧忌臣,倘陛下需要,臣可去書室。”謝之容道:“瑉毓宮很大。”

蕭嶺和謝之容實話實說,“朕確實不想見,朕想不起來他是誰。”

謝之容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

蕭嶺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認識那個顧側君,但這話在不知內情的人聽來,就顯得太無情無義了。

謝之容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他倆本來能保持平衡到蕭嶺再次睡著,偏偏蕭嶺生病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從顧側君回去後,還有什麽張侍君,李賢君,容淑君等,充分地讓蕭嶺了解了一番暴君後宮是怎麽給男子設定位分的。

就算謝之容看書的時候心再靜,也架不住許璣一遍又一遍地詢問,權衡再三,將書一闔。

許璣話音停住。

蕭嶺揮揮手,“說朕和之容已經歇下了,再有人來,不必告訴朕,讓他們都回去。”

許璣退下。

兩人一時沉默。

蕭嶺隻覺謝之容的視線在他臉上刮過,不淩厲,但很細致。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讓謝之容看。

他配合著謝之容,謝之容反而不看了,目光平靜收回,亦起身。

“之容?”蕭嶺喚他,聲音低柔,簡直像是喃呢。

謝之容道:“天晚了,臣去歇息。”

蕭嶺當然沒有和謝之容一個床的打算,於是點點頭,“倒是朕占了之容的地方。”

謝之容寬和一笑,道:“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蕭嶺眨眼。

謝之容道:“臣去了。”

蕭嶺點頭,居然難得聽話,乖乖巧巧的樣子。

謝之容看見他這個無害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很難將他和皇帝這種身份聯係起來,正要說臣住的地方和陛下不遠,陛下有事喚臣,忽見許璣進來,便沒出聲。

有許璣這個蕭嶺從小用慣了的人在,大約皇帝也不會喚他。

蕭嶺將謝之容走之前給他掖好的被子掀起,遮住了小半張臉,“太後派人來了?”

許璣道:“是。”

若不是太後派人來了,許璣也不會再進來了。

“有什麽叮囑的嗎?”蕭嶺含糊地問。

“太後請陛下保重身體,倘身體稍好些,不妨回未央宮住,瑉毓宮位置偏僻,倘叫太醫,恐不能盡快過來,況且,”許璣猶豫了一下。

“況且謝之容在,病中行房於身體無益,可是?”蕭嶺接口。

許璣點了點頭,“如陛下所言。”隻是來人的話說得更委婉一點。

蕭嶺哼笑一聲便算表示知道了。

在太後心裏,謝之容大約已是妖妃一類的人物了,幹柴烈火,蜜裏調油,叫皇帝言聽計從,甚至為了他處置了四名內臣,倘若他們兩個有私,太後這麽想也不算冤枉,可惜了,他和謝之容還是隻拉了個手的清白關係。

“那一日禦花園的事,查查太後身邊的人。”就在許璣以為皇帝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蕭嶺的命令許璣從不會去質疑,他頷首,道:“是,臣知道了。”

蕭嶺揚揚手,示意許璣下去。

恐怕讓趙氏族人覺得最可惜的是,謝之容這個妖妃,沒有真使君王不早朝。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如果可能,蕭嶺不希望是趙太後,或者與趙太後相關的人。

因為,趙太後畢竟是蕭嶺名義上的親娘,母子反目,並不是什麽麵子上好看的事情。

蕭嶺慢慢閉上眼,腦中想著明日上朝的事情。

忽想起違規的事情,敲了敲係統,“幾次了?”

係統回答:“六次。”

蕭嶺試探著問:“要是以目前謝之容對我的好感,懲罰係統是什麽?”

係統慢吞吞道:“我建議你最近消停消停,把謝之容的好感度提高再作死。”

蕭嶺舉手提問,“我一直想問,懲罰模式到底是誰來懲罰?你?還是什麽?”

“不是我,”係統道,雖然他很想砰砰給蕭嶺臉上兩拳,但他沒有手,“前期謝之容對你厭惡至極的時候會是空間自行處置,好感度提高之後會變成謝之容。”

“謝之容有意識?”蕭嶺按了按太陽穴。

係統道:“你所受的懲罰,對於謝之容來說,隻是做了一場夢。”

也就是說,夢裏謝之容對他做了什麽都隨謝之容的心?

所謂的懲罰可能隻是倆人夢裏勾肩搭背地月下喝酒,也可能是謝之容突發奇想捅他!

蕭嶺按自己太陽穴的手更重,“你還沒告訴我現在的懲罰內容是什麽?不會還是淩遲吧?”他鬱鬱問道。

謝之容是很好打動又很難打動的人,作為一個君主,想獲得謝之容的好感很容易,隻要賢德幹人事做個明君,那麽謝之容就會是這位明君最得用的臣子,他會不惜己身,隻願能與這位明君開創盛世。

他們現在關係還算融洽的前提是謝之容認為蕭嶺並非無可救藥,心懷百姓,甚至先前的所作所為也或有隱情,他才願意為了國事與蕭嶺好好相處。

而說謝之容難打動卻是因為,倘若蕭嶺並非他心目中的明君英主,哪怕蕭嶺喜歡他喜歡得願意把心拿出來送到謝之容麵前,謝之容亦不會有半點動容。

提升謝之容的好感度得幹人事,幹人事就會增加違背人設和劇情的次數,這兩件事是相悖而行的。

“不是,可能是有謝之容灌你十幾個時辰苦藥之類的。”

蕭嶺無言片刻,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因為死於水中毒,也一定會被嗆死,“你認真的?”

“當然不是認真的,”如果有手現在係統已經去拍蕭嶺的肩膀了,在蕭嶺身上能獲得這種欺負人的快樂的時候不多,幾乎等同於沒有,“我不能透漏懲罰內容,但是一定比你想象的痛苦。”

至少會讓蕭嶺這個直男很痛苦。

蕭嶺半死不活地躺著,還不死心,“真不能說?”

“無可奉告。”係統沉思一息,欲和蕭嶺做起罪惡的小交易,“你要是現在去和謝之容來個熱吻,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