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顧媽媽最先收拾起筷碗，通通捧著送去了廚房。顧之承給尉遲安使了使眼色，尉遲安目光一閃，明白過來，輕輕地“哦”了一聲，也跟著去廚房，對顧媽媽說：“……媽，我幫你洗吧。”
“哎喲，不用，你和之承一塊兒聊去吧，這裏交給我一人就行了。”顧媽媽笑著說。
尉遲安轉過頭，從廚房的門口，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見顧之承和顧爸爸用餐的地方，顧之承眉頭一蹙，努努嘴，尉遲安忙又伸手說：“還是交給我吧。”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熱情，好吧好吧，我也落得一個輕鬆，這裏就交給你了喲。”顧媽媽笑著，扭著腰肢去和顧爸爸說話了。
尉遲安吸了一口氣，瞅了瞅那些筷子和碗，她平時在家可沒做過什麽家務，更不用說洗碗洗筷子了。尉遲安撩起兩邊的袖子，露出潔白細膩的手臂，將碗筷放入水槽中，開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洗著。
顧爸爸正專注看著電視，顧媽媽和他聊了沒幾句，又看向顧之承：“兒砸呀，你老實說，這女朋友是在哪撿來的？”
顧之承一扶額：“媽，我不都說了是學校嗎。”還有，這個“撿”是什麽鬼？他明明是用分數“買”來的。
“哎喲，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那孩子一身學生氣，是你的學生吧？”顧媽媽一副過來人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兒子說。
顧之承扯起嘴角，苦澀一笑：“媽，你都猜到了，還要我說什麽？”
“嗬，兒砸你真是好本事，連自己的學生都下得了手，比起你爸當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顧媽媽才剛說完，就被顧爸爸遞來一個眼刀子。
顧爸爸沒好氣地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都說了沒這回事，你還疑神疑鬼的。”
顧媽媽哼了哼：“別騙我了，那小妖精去年還開同學會，說什麽邀請你去參加，還好被你的另一個同事收了，要不然還怎麽得了？”
“媽，我去看一下小尉遲。”顧之承受不了顧媽媽的牢騷，決定找個地方回避一下。
顧媽媽眼睛一亮，咧開嘴：“好呀，兒砸，尉遲還沒洗五分鍾你就急成這樣了，你爸要是能像你這麽寵妻，你媽我就是多做幾次家務也不覺得累了。”
顧之承抽抽嘴角，徑自走進廚房，站在了尉遲安的身邊，問道：“你洗得怎麽樣了？”
尉遲安愁眉苦臉道：“顧老師，我……”
顧之承臉色一變，目光狠厲：“都說了，叫我的名字，別喊老師。”
“哦，”尉遲安悻悻地撇了撇嘴，“我不擅長做家務。”
顧之承轉頭一看，水槽裏滿是被自來水浸泡的碗筷，上麵猶有油痕，他在心裏一歎，說：“你去旁邊歇著吧，這裏交給我。”
“咦？”尉遲安有點意外地看顧之承，還沒想到這老師居然也會有良心發現的一天。
顧之承狠狠瞪她：“隻要你少給我惹麻煩就行。”
他一手抓過一隻碗，抄起抹布就使勁擦拭，越擦越用力，俗話說君子遠庖廚，他一個優秀的人民教師，T大十佳好男人，居然要淪落到洗碗的地步。算了，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是尉遲安洗得不太幹淨，容易讓顧媽媽不滿，可能會以為前者是一個不靠譜的女兒，到時候又要來找他說三道四的，他可受不了。
尉遲安沒有出廚房，隻在旁邊靜靜看著顧之承洗碗，他的速度很快，一隻擦好，疊在了另一隻的上麵，相互碰撞間發出輕微的脆響。
“兒砸，洗好了沒？”原本在一個勁嘮嗑的顧媽媽突然闖進來，瞧見這“溫馨”的一幕，立馬露出了親媽特有的笑容，“哎喲，兒砸，幹的還挺不錯呀，繼續繼續。”
顧之承把最後一隻碗疊在了上麵，將抹布隨手擱在水槽上，衝洗了一下油膩的手，轉頭，麵無表情地說：“洗完了。”
“哈哈，真快啊，兒砸，以前我讓你來洗碗的時候，你還是不情不願的，尉遲一來，你就直接破天荒地搶著幹了。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麽積極主動地做家務，老媽我很滿意。”
“媽！”顧之承無奈地喊道。
“誒，兒砸，我在呢。”顧媽媽笑道。
顧之承無視，徑自繞過她：“別想太多。”
顧媽媽猶自帶著笑臉，道：“你跑什麽啊，這就害羞了？喲喲喲，尉遲啊，現在我們吃飽喝足，不如就出去逛逛街，買點新年禮物吧？”
尉遲安承受不住顧媽媽的潑天熱情，受寵若驚地點頭答應了。
顧之承微微凝眉，轉頭不滿地看著尉遲安，他老媽胡亂說說，這孩子怎麽就答應了？要知道，隻要顧媽媽一去商場的三樓，看見衣服和包包，那就跟餓虎撲食一樣，見到什麽就買什麽，攔也攔不住。
顧之承扶著額，眼見尉遲安已經被顧媽媽拉走，顧爸爸又早已回房睡午覺了，無奈之下，隻好硬著頭皮跟上去。罷了，大不了不讓她們去三樓就行。
顧媽媽和尉遲安有說有笑的，兩人手挽著手，就仿佛尉遲安才是顧媽媽的親女兒，而跟在後麵默不作聲的顧之承是充話費送的。
顧媽媽點了一家甜品店，說；“這家店原先還打七折活動，最近過年，價格一下子提升了原先的三倍，嘖嘖，要不是我們是本地人，還真容易被他們給騙了。”
顧媽媽又指著一家服裝店：“那些衣服成本很低，顏色過於暗淡，不適合你這樣嬌滴滴的小女孩穿。現在的人直接在網上購物了，基本不怎麽在店裏買，我要是有足夠的衣服，也去開一家店，做做微商得了。”
顧之承沒精打采地陪同她們走著，他是真不明白為什麽女人寧可選擇走路也不坐車，即便是逛街，也要東張西望，挑好久。
顧媽媽瞧見有一家超市，立馬神采飛揚，牽著尉遲安的手就飛奔進去。顧之承無奈尾隨其後，仿佛是一個小跟班。顧媽媽對尉遲安說道：“尉遲，你想買什麽盡管買，不用跟媽客氣的。”
尉遲安眼珠子一轉，趁這時候不宰顧之承一把更待何時？她等顧媽媽去別的地方看新衣服了，臉上笑眯眯的，故作親熱地去挽住顧之承的一隻手臂，搖來搖去，撒嬌道：“之承，我想要那個包。”說著，用手指了指。
“好好說話。”顧之承眼眸有一瞬的暗沉，隨後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了幾個粉色兔耳毛絨斜挎包，軟萌可愛，倒是很適合小女生的。然而，他一看標碼，128元，坑錢啊！
顧之承咬牙，陰沉地笑了笑，地將右手覆在尉遲安挽著他的手上，說道：“小尉遲啊，這個包不太適合你，我給你找更好的。”他從一堆貨架裏挑來揀去，最後選了一個小學生用的花形小挎包，放在了尉遲安的手上：“你戴這個吧。”
尉遲安頗為嫌棄地看著這個小挎包，這玩意兒很小，整兒一個包還沒她的手掌大。
顧之承嗬嗬笑著，眼看顧媽媽和其他阿姨朝這邊看過來，不忘寵溺地摸摸尉遲安柔順的黑發：“乖啊。”
“哎呀，你們兒子有出息了，瞧他剛才摸小女友的眼神，噢喲，溫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一個阿姨抿著嘴，笑道。
顧媽媽也露出了笑顏：“是啊，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這姑娘。”
任憑尉遲安左挑右選，顧之承都有法子另擇其他的廉價貨，等到了去櫃台結賬的時候，顧媽媽手裏拎著一大袋東西，然後一回頭，發現兩手空空的顧之承和尉遲安，驚訝道：“你們不買？”
尉遲安噘著嘴，瞥了一眼顧之承，有這個家夥在，她選什麽都會被一堆理由搪塞過去，能買什麽？
顧之承瞟向顧媽媽挑選的東西時，神情一暗，真不知道他老媽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要不是他們家經濟還算過得去，家業豈不是要被顧媽媽這敗家子敗光？
顧媽媽沒有多想，自己付了錢，就和顧之承、尉遲安出了超市，依舊和尉遲安說著話，笑容和煦。
顧之承心情沉悶地走在後麵，低著頭，忽然，前麵猛然撞到了一個脊背，他一抬頭，發現尉遲安不知何時停下來了，身子略顯僵硬，直直地盯著某一處。
顧之承一皺眉，順著尉遲安的目光望過去，隻見轉路口走出一個人影，那人逐漸朝他們那裏而來，步伐悠閑從容，驀然間一抬臉，和他們幾人撞上了視線。
尉遲安心底一涼，道：“老爸？”
顧之承眼角狠狠一抽，什麽，他“嶽父”？
顧媽媽也大為驚訝，她帶著未來兒媳逛街，居然這麽湊巧就遇上了親家？等等，這個親家似乎有點眼熟……
尉遲爸爸愕然道：“小安，你怎麽在這？”不是說去見朋友嘛？怎麽，和一對男女走在一塊兒，而且相互間的年齡差有點大。
顧之承臉色沉下來，咬咬牙，沒辦法，這個餿主意是他想出來的，既然是自己挖的坑，那跪著也要填完。他搶先一步，陪起笑臉說：“伯父你好，我是小尉遲的男朋友。”
尉遲爸爸一臉懵逼，他上下打量著顧之承，從容貌到氣質，從穿著到打扮，不放過一絲細節，眼神裏先是疑惑，接著是遲疑，到了最後轉為的滿是驚訝：“顧之承？”
顧之承一愣，“嶽父”認得自己？
“哎呀，我就說怎麽眼熟，原來是浴池老師啊。”顧媽媽率先反應過來，親熱地打招呼。
“顧太太？你也在啊。”尉遲爸爸難得露出笑顏，和顧媽媽噓寒問暖。
看到雙方家長互相友好交談，尉遲安偷偷移步到呆若木雞的顧之承旁邊，小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顧之承眼睛眨了眨，回過神，壓低聲音說：“那是你爸？他好像是我小學老師。”
“啊？我老爸是你的老師。”尉遲安睜大眼。
顧之承腦子裏亂七八糟，開始理思路，照這個程序，那不就是他的“女朋友”老爸是他的小學老師，他和他小學老師的女兒談戀愛？這是什麽邏輯！
“顧之承啊，好多年沒見了，你都長這麽大了，不過樣貌還是和以前變化不大，變得更帥氣了。”尉遲爸爸嗬嗬笑著，看過來。
尉遲安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和顧之承保持距離。
“尉遲老師好。”顧之承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原先他還仗著大學導師的身份欺壓尉遲安，這會子碰上了自己的小學老師，被強壓一頭，莫不是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
猶記得他上小學時，沒現在這麽修身養性，行為規範，他那時候野得不成樣子，經常做惡作劇，和男生打架，揪女生小辮子，抓青蟲到同學的衣服裏，往老師背上貼畫了豬頭的紙條……也是因此，他沒少被當時的班主任——也就是尉遲安的爸爸，叫去辦公室訓斥。顧媽媽也被叫來許多次，雙方不熟也熟了。對於兒子的無理取鬧，顧媽媽一直采取著開明政策，認為孩子愛玩是天性，隻要正確指導，加以規勸，就能阻止他誤入歧途了。所以，該道歉的道歉，該賠償的賠償，不論顧之承從小到大做了多少壞事，背後都有顧媽媽來收拾爛攤子。
而顧之承，也沒有讓顧媽媽失望，他告別了叛逆期，也不再任性張揚、胡作非為，通過不懈努力考上了名校，成為T大的一位教師。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們，真是巧，”尉遲爸爸笑了笑，目光在三人臉上看來看去，最終停留在了尉遲安的身上，疑惑道，“小安，你怎麽和顧太太他們在一塊兒？”
“咳咳！”顧之承抬起左手握成拳，臉頰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他不好意思當著小學老師的麵，承認自己拐走了後者的女兒。
顧媽媽倒是沒那麽多顧慮，對尉遲爸爸笑著說：“親家，你還不知道啊？我們家之承啊，和尉遲戀愛了。”
“什麽？”尉遲爸爸驚詫萬分，愣了足足有三秒，才跳起來，“丫頭，你竟然背著我和你媽談戀愛！”
尉遲安欲哭無淚：“老爸，你聽我解釋，我和之承……啊呸，顧老師其實是……”
顧之承快步擋在了尉遲安的身前，鄭重其事地說：“尉遲老師，我和小尉遲在交往，今天是我約她來家裏吃飯的。”
“哦，”尉遲爸爸恍然大悟，“怪不得跟我說去看朋友，原來是去你家吃飯啊。”隨後露出悲痛的樣子：“果然女兒大了留不住，胳膊肘往外拐。”說什麽去看朋友，其實是去看男朋友吧？
“老爸！”尉遲安無奈地叫道。
“叫什麽叫，不就談個戀愛嘛，談就談唄，瞞著我和你媽是什麽意思？”尉遲爸爸瞪著自家閨女，仿佛是在責怪女兒沒有早點告訴他已經戀愛的消息。
尉遲安驚異道：“你不怪我談戀愛？”
尉遲爸爸轉頭看向顧之承，神情沒有一絲不滿，反而有些看好的意味，說：“之承是個好孩子，之前雖然頑皮了點，但我看他一直很不錯，是個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光是看現在就收斂了許多。”又用帶著深究的眼神在顧之承和尉遲安身上打轉。
顧媽媽堆起一臉笑：“哎呀，可不是，今天尉遲來幫我洗碗，之承聽說後第一個坐不住，也跟到廚房，幫著搶著要給尉遲洗碗呢。”
“媽，事情不是這樣的。”顧之承說。
顧媽媽瞪了他：“去，沒你說話的份！”又跟尉遲爸爸談笑起來：“說起來，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了，尉遲老師，真是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碰麵。”
“是啊，是啊，顧太太，你看上去比以前更年輕了。”
尉遲安瞅了瞅談得歡洽的家長，總覺得自己與之格格不入，不過好在，不是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站在身邊的顧之承，同樣和他們不是一代人。
估計，老媽是忘記了還有一個兒子。
他歎了口氣，轉頭對尉遲安苦笑道：“還想不想逛街？我帶你去吃點心。”
下午，尉遲安和尉遲爸爸被顧媽媽盛情邀請去了顧家，顧媽媽還順帶叫醒了正午睡的顧爸爸，一同來招呼客人。
顧之承二話沒說，拉上尉遲安就走，帶去了書房。
他算是領悟到，報複小學老師最好的辦法，就是拐走他的女兒。到時候，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
所以，當顧之承將魔爪再一次伸向尉遲安的身上的時候，尉遲安苦著臉，抱頭皺眉說：“顧老師，能別這麽玩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沒事答應我媽逛什麽街，結果遇上了你老爸，這下局麵不是那麽好控製的了。本來我還可以隨便唱唱戲，到時找個機會分手，這樣我們兩個都沒幹係了。可是，誰知道這回居然連你老爸那老狐狸都插進來了，我要是說分手，我媽肯定第一個不答應，到時好說歹說，沒得攪得我麻煩。”顧之承說著，身子傾過來，兩根手指一使勁，拔掉了尉遲安的一根白頭發。
“那你就想想辦法嘛，現在欺負到我頭上幹嘛？”尉遲安咬著牙，忍痛委屈道。
顧之承噘嘴：“父債子償，你老爸以前沒少教訓我，我現在要討債，報複回來不行啊？”
尉遲安已經隱約得知了顧之承曾經的光輝記錄，氣得幹瞪眼：“那都是你活該，在大學的時候就沒少針對我，你現在還有理了？”
“要怪就怪你白頭發不少，正好給我出氣。”顧之承說著，又拔了一根。
“顧老師，你這樣是虐待學生，小心我去告你。”尉遲安咬牙切齒道。
顧之承一哼：“我好怕呀，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現在期末成績都出來了，我已經拿到了滿分成績，難不成你還有本事修改？”尉遲安理直氣壯道。
“你還有理了？我……”顧之承正要說什麽，樓下已傳來尉遲爸爸的喊聲：“小安，我們該回去了！1”
隨後，又有顧媽媽的笑聲：“多留會兒也沒什麽，不如吃了晚飯再走？”
尉遲安黑著臉，她可不要再和這個變態老師一起用飯了，立馬衝向書房的門口。可是，在手即將伸到把手的那一刻，顧之承好巧不巧擋在了前麵，尉遲安的手一頓，漠然地說：“你想幹嘛？”
顧之承環抱手臂：“我還有話沒問你呢。”
“什麽話？”尉遲安皺眉。
“過年要走街串巷看親戚朋友對吧？”他含笑問道。
尉遲安遲疑地點點頭。
“你們家的親戚朋友都看完了嗎？”
尉遲安愣愣的點頭。
“看完了親戚朋友是要離開的吧？”
尉遲安凝眉點頭，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唇角一勾：“那不如把我也帶走吧。”
在回家的路上，尉遲爸爸時不時望幾眼自家的女兒，說真的，都大三了，她變化不少，不再將自己的心情表現在臉上，也不告知其他人，隻埋在心底，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他歎了氣，對尉遲安說：“小安，你和顧之承……”
“老爸，其實我和顧之承之間是清白的，我們……”尉遲安極力想跟解釋，可這在尉遲爸爸看來，卻像是在欲蓋彌彰，他說：“我知道，顧之承那孩子雖然偶爾任性了點，但其實是一個很
可靠的男孩，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了。”
“老爸，不是這樣的，我和顧之承不是戀人關係，”尉遲安走在了尉遲爸爸的麵前，對著他因上了年紀而長了皺紋的臉，認真而急切地說道，“我和他，是在演戲，我們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她要是再不把事情說清楚，那尉遲爸爸一定會誤會的。
尉遲安深吸口氣，在尉遲爸爸還沒反應過來前，鄭重其事地說：“我不喜歡顧之承，顧之承也不……喜歡我，我隻是幫他在顧阿姨那裏演戲，冒充他的女朋友，這樣他家裏就不會安排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