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黎念卻不滿地說道:

“你不該最後說那句話的。”

夏秦滿頭問號,作為臣子,不應該關心國王嗎?

“他可是國王啊。”

“不,你不懂,女性拒絕男性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冷漠。”黎念說道。

夏秦不置可否,好吧,他對這個並不是很了解。

“嗯,是這樣的,我其實不是很懂。算了算了,看看他們討論的究竟怎麽樣吧。”

夏秦把注意力放在了長桌旁邊的幾個人身上。

“就得用馬賽,馬賽伯爵不僅是我們的人,就連駐守在馬賽的第三騎兵團也是我們的人,拿下馬賽輕而易舉。”一個麵容嚴肅,一臉冷峻的方形臉拍著桌子大吼道。

黎念解讀:“那是雅克-丹東,一名堅定的戰鬥派。”

“不行,你忘了土侖了嗎?就算選擇距離更遠的馬賽,那駐守在巴黎大教堂的基路伯依然能夠追擊到那裏。而且他的力量,一鍵就能讓數十人喪失生命,即便我們能在馬賽聚集出上萬人,那對他來說不過是砍瓜切菜。”一名穿著淺藍色禮服的胖子與他針鋒相對。

黎念說:“這是裏布埃爾-米拉波,他比較溫和,屬於溫和的戰鬥派。”

夏秦:還是戰鬥派。

丹東麵容猙獰,“那你們說說到底放在哪裏?難道就從巴黎開始嗎?”

“不不不,不要著急,丹東。”一名濃眉大眼,身穿軍裝的男子拍了拍他身邊丹東的肩膀:“我想,要不把起義地點放在諾曼底吧。即便基路伯趕過去,那麽在大不列顛的路西法,應該也能夠來得及保護我們。”

“這是騎兵少將夏爾-迪穆裏埃。”

“不能寄希望於外國,咱們這些覺醒了自身力量的人,也應當加入戰爭,不應該苟且於後方!”一位容貌英俊,但是額頭較寬的男子敲了敲桌子,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這位是羅伯斯皮爾律師。”

好家夥,不可被腐蝕者,雅各賓派的首領羅伯斯庇爾是吧?夏秦嘖嘖稱奇。

丹東卻依然是一副憋紅了臉的模樣,“那到底是馬賽還是諾曼底,又或者到底是巴黎?到底應該選什麽地方?”

羅伯斯庇爾正想點起煙鬥,卻看到一直站在桌邊聽他們討論的夏秦。

“莉莉婭小姐,您來了。”他放下煙鬥,有禮貌地行了一個紳士禮。

“國王陛下說,請您來參與我們的討論,不知道莉莉婭小姐你有什麽看法?”羅伯斯庇爾拍了拍手掌,示意眾人停下爭吵。

夏秦看著他們這副模樣,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了,為什麽後世沒有記載關於這場大革命的事情,可能就是因為失敗了,就像其他的起義一樣,被掃入了曆史的塵埃,沒有任何的音訊。

畢竟這是一個將魄力量所存在的世界,這種超凡的力量,能使得個人輕鬆地鎮壓底層的民眾,就像教會的天使,大黎的文臣武將……他們所掌握的力量不是普通的民眾聯合起來就能夠擊敗的。

這麽多的反抗都沒有,對教會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不過彈指間就被鎮壓。這些層出不窮的反抗,甚至不如路西法的背叛來得大。

但是這群革命者,還是有教會,以至於大黎的眾人,他們其實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種超凡的力量,其實也是來自於人民。

天使的力量從信徒的信仰中產生,文臣武將的力量從人民口頭相傳中誕生。

“我說,如果我們將天使的光輝掐滅,將他們的羽翼折斷,讓他們從高高在上的天堂墜落到泥濘不堪的地上,讓法蘭西的人民們看到他們的真相,這是否能有幾分勝算呢?”

“莉莉婭小姐,還請您慎言。雖然您的父親是結社的元老,但是這種狂言還希望不要在這樣嚴肅的會議中說出。”迪穆裏埃說道。

“不,迪穆裏埃,莉莉婭說得有些意思,不如我們聽聽怎麽樣?”羅伯斯庇爾對迪穆裏埃說道。

迪穆裏埃胡子翹著,嘴裏嘟囔了一句:“漂亮的女人慣會騙人”也不再言語了。

羅伯斯庇爾麵帶歉意:“莉莉婭小姐,請您接著說。”

夏秦清了清嗓子:“在說我的想法之前,我想詢問一下,在座的各位,人民現在對王權的想法或者說看法是什麽呢?”

羅伯斯庇爾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牆壁邊上坐著的路易十六,微微沉思:“雖然如今鹿邑陛下支持我們的行動,但是在人民的眼裏,王權和教權就是綁定的,如果我們想要解脫,教會對法蘭西的束縛,那麽推翻王室的統治也是必須而為之,隻是在我們能夠成功之後,對王室的保留這個還有待商榷。”

黎念說道:“其實路易陛下並不想做一名國王,在他看來,成為一名優秀的鎖匠,遠比做一位國王要來的輕鬆。在教會的把持之下,國王的束縛其實也很多,倒像是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隻不過這位金絲雀有點胖。

夏秦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說,我們的第一步已經很明確了。”

“什麽第一步?莉莉婭小姐,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丹東著急地詢問說。

“這場革命的成功與否,不是我們應當怎樣勝利,而是我們應該讓人民知道,我們確實的勝利了,讓人民知道,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使,也是會失敗的,也是會被戰勝的。”

“您的意思是說,讓人民失去對天使的信仰嗎?”

“沒錯,我們要讓人民知道,即便是神也是會流血的。之前的多次起義,最終留下來的都是堅定的骨幹,而追隨的人民在見到天使之後,大部分都已是繳械投降,跪地待擒了。”夏秦說道,黎念的認識在他的腦海中回**著,他說出來也是流暢無比。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讓人民知道我們贏了?”羅伯斯庇爾問道。

“這個嘛……”夏秦頓了頓,將目光投向了坐在牆邊的路易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