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屋子裏隻剩下了蘇桐、朱珍花和蘇雅。
朱珍花大眼瞪小眼,傻愣了好一會,切了一聲。
“什麽老祖宗,別以為你那些玄門道法對吳婆子有用就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沒用。”
蘇桐不免溢出嘲諷的笑意:“對付你已經不用玄門道法,從你的麵相上看,你馬上就有牢獄之災。”
朱珍花怒吼:“你……你敢咒我!”
氣勢洶洶地走到蘇桐麵前,抬手準備一巴掌落下去。
蘇桐目光閃過冷色:“你鬧夠了吧。”
朱珍花定住了,但是很快發現蘇桐的視線不是看向她的,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視線越過了朱珍花朝身後看過去。
朱珍花回過頭發現蘇桐是在看著蘇雅。
蘇雅黑著一張臉,整個人沒入黑暗中,讓人看不清瞳仁中的神色。
“為什麽!為什麽要幫她們,她們明明死有餘辜,你為什麽不出手殺了吳婆子和朱珍花。”
朱珍花驚駭瞪大眼睛,全身泛起冷意。
這個聲音不是蘇雅的。
何況,蘇雅在說什麽,殺了她?
蘇桐說得極為緩慢,目光牢牢地鎖定蘇雅,又更像是鎖定了蘇雅身上的那個東西。
“蘇雅明知是你的內腹肉,還吃下藥引,是她該死,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對付我。”
蘇雅尖銳刺耳的聲音嚎叫:“蘇家人都該死,你也一樣,是你讓我母親消散世間!”
朱珍花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昂視的角度中終於看清了蘇雅的眼神。
冷漠帶著刺骨的殺意。
她不是蘇雅!
是……那個靈貓的孩子,取了內腹肉作藥引的貓精。
蘇桐搖頭:“我送她入輪回,你卻冥頑不靈。”
朱珍花也發覺了蘇雅的不對勁,腳蹬了幾下,退到了蘇桐身邊:“小雅……小雅怎麽了,她怎麽了。”
蘇桐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怎麽了?我說過,自作孽不可活!她現在是貓精,不是蘇雅。”
朱珍花其實已經看出來了,但是親耳聽到蘇桐這麽一說,隻覺得手腳冰冷發顫抖。
“內腹肉是阮糖拿來的,找上小雅做什麽,要報複衝著阮糖去啊,欺軟怕硬的家夥,我小雅是無辜的。”
朱珍花的話刺激到了【蘇雅】。
它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像一頭貓一樣死角著她,張開獠牙發出嬰兒般的叫聲。
蘇桐眸色凜冽一閃,這個時候了朱珍花還把過錯推到阮糖的身上。
“阮糖給你內腹肉的時候,告訴過你們那是什麽東西吧。”
明知是靈貓後代的內腹肉,為了容貌服用藥引子。
等於是她主動承擔了因果罪孽。
蘇雅被阮糖擺了一道,被賣了還幫忙算錢,愚不可及。
朱珍花的確知道。
那個時候蘇雅隻想著臉恢複,沒有顧慮那麽多。
“你廢話這麽多做什麽,你不是會玄門道法嗎,快救救你表姐,這貓精敢作惡,快滅了她。”
事已至此,朱珍花還命令起蘇桐?
不給她一點顏色,她還上房揭瓦了。
蘇桐踹開朱珍花,不留情麵。
“設局把我騙來,還打暈我賣給傻子,自作孽不可活,還想我救你們?夢還真會做呢。”
現在蘇桐就是蘇雅唯一的救星。
被踹了一腳,朱珍花變臉:“你這白眼狼,你是想要害死蘇雅啊,小心你奶奶的棺材板蓋不住!”
蘇桐眼底劃過涼意,到了現在還在用恩情要挾她。
隻是當務之急是蘇雅,她深吸口氣說道:“你是自己離開還是要我出手。”
趴在地上的【蘇雅】叫囂:“想我離開,做夢,我就算死也要拉著蘇雅墊背。”
“死性不改,無可救藥。”蘇桐手鬆開,紙蝴蝶衝著蘇雅飛去。
【蘇雅】雖然不知道紙蝴蝶是什麽東西,但是感應到了紙蝴蝶的危險,拔腿就往外跑。
紙蝴蝶一變千,【蘇雅】剛跑到門外就被蝴蝶包裹了身體。
身上燃起了藍色的火光,【蘇雅】在火光之中扭曲掙紮哀嚎:“啊,救命啊。”
地上掙紮的【蘇雅】變回了原本的音調,模樣也不再猙獰,而是痛苦害怕的求助。
“媽,救我!蘇桐要害死我啊。”
朱珍花生怕蘇雅有個三長兩短,神色著急帶著遷怒。
“你幹了什麽!快滅火,滅火,你沒看到你表姐在求救嗎。”
蘇桐神色無悲無喜,一動不動,幽暗的藍光襯得他更加的詭異。
朱珍花心疼不已地要衝過去,蘇桐一句話說道:“滅魂蝶,針對的是魂魄和鬼物。”
朱珍花遲疑了,難道她被騙了。
蘇雅大叫:“媽,你怎麽相信蘇桐的話,你忘了她是怎麽對我們蘇家的嗎。”
朱珍花氣得跳腳,威脅:“小雅要是有任何閃失,你也別想活了!小雅,我的小雅啊。”
朱珍花不顧一切,衝向蘇雅。
黑暗的四周衝出來了穿著製服的人群,一把將朱珍花壓在了地上。
朱珍花見到警察倒打一耙,大叫:“警察!快救救我女兒,蘇桐放火要燒死我女兒啊。”
警察壓著朱珍花,嗬斥:“安靜,哪兒有火呢。”
“發什麽神經,你們打暈蘇桐帶到羊口村,販賣人口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還想往受害人身上潑髒水。”
朱珍花發現,躺在地上的蘇雅身上的紙蝴蝶已經燃燒殆盡,火光也消失了。
蘇雅雙目瞪大一動不動地躺著,並沒有死亡,隻是她的魂魄被貓精重創。
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哈喇子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徹底變成了傻子。
這還不是更恐怖的,當朱珍花想要爬到女兒身邊看到……
蘇雅半張臉上正常,另外半張臉像是一頭貓。
仿佛是經過了一場手術,縫合起來的一頭怪物。
朱珍花再也繃不住大叫:“啊!”
警方包圍現場,蘇桐抬頭穿越人群,看到了迎著風而來的傅紹南。
懸著的心安放下來,她雙腿一軟,嘴巴不受控製的念叨:“阿慕……”
在蘇桐倒下的瞬間,傅紹南將她抱在了懷中,幽暗的眼神凝起寒霜。
“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