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這一次元氣大傷,昏迷了幾日才睜開困倦的眼眸。
窗外天色大亮,一旁坐著的傅紹南沒有了往日矜貴優雅的模樣。
西裝褶皺,頭發耷拉,眼瞼困倦,胡茬顫出。
“你醒了。”
在蘇桐坐起來,傅紹南攙扶著她,給她墊枕頭,動作妥帖細致。
然而做完一切後,傅紹南又說了一句話:“阿慕是誰。”
蘇桐張大嘴巴有些驚愕,傅紹南哪兒聽到的名字。
阿慕,她怎麽會叫出這個名字。
蘇桐如果告訴傅紹南,阿慕就是他,是他的前世。
恐怕傅紹南也不會相信,甚至還懷疑蘇桐又說謊。
蘇桐懶得解釋,也不想要糾結關於阿慕究竟是誰的問題。
李玄慕已經過去,現在在蘇桐眼前的人是傅紹南。
她一筆帶過:“已經死了的人。”
李玄慕死了幾千年了,她可沒有說謊。
傅紹南並沒有因為蘇桐說‘死了的人’而神色放鬆,反而更加的陰鬱沉悶。
怎麽蘇桐心裏還有一個白月光?
他是白月光的替身!
見傅紹南遲遲沒有說話,蘇桐伸出手拉了傅紹南的手,說道:“哥哥是吃醋了嗎。”
讓蘇桐意外的是,傅紹南沒有否認。
見傅紹南介意的表情,蘇桐說道:“我隻把阿慕當哥哥,僅此而已。”
千年前哪怕擁有妄念和情愫,早被天下重擔束縛。
一個國君,一個大祭司,沒有結果。
傅紹南沉冷的聲音,分辨不清情緒:“可你也叫我哥哥。”
都是‘哥哥’。
蘇桐沒想到傅紹南這麽斤斤計較。
“叫你哥哥,是昵稱,和我把阿慕當哥哥,完全兩碼事。”
蘇桐想要告訴傅紹南,叫他‘哥哥’是特別的,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的。
傅紹南的眉色中的寒氣稍稍有了回暖,湊近蘇桐的麵前。
“蘇桐,別讓我發現你騙我。”
蘇桐小聲嘀咕:“我不會騙你。”
這是最後一次。
何況,她說的也不算是欺騙,是善意的謊言。
病房門突然打開,傅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孫媳婦我特的……”
傅老爺子話音停在嘴邊,手裏還拎著飯盒裏麵煲了花膠湯,結果推開門,從他的角度看到傅紹南和蘇桐兩個人似乎抱在一塊,還挺難舍難分。
這讓傅老爺子是該出去呢,還是出去。
傅老爺子默默地後退幾步,當作沒有出現把房門關上了。
同時還說了一句:“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啥?
傅紹南覺得莫名其妙,走到門邊把門拉開了,傅老爺子走了進來。
傅老爺子把羊口村的後續進展說了出來。
“朱珍花已經被抓起來了,她弄暈蘇桐被送去羊口村有人證親眼看到,買賣人口的罪名在吳婆子的配合下也做實了。”
“至於她女兒,已經被送到精神病醫院了……那張臉不知道怎麽變成那樣,已經沒有修複的可能,不過她成傻子了,也不知道算不算萬幸。”
末了傅老爺子來了一句:“朱珍花一直吵著要見你,你要去見見嗎。”
蘇桐搖頭:“不去了。”
她都可以猜到朱珍花想要見她說什麽。
無非又是老生常談,救命之恩要挾蘇桐救蘇雅等等。
她對老蘇家算是仁至義盡,架不住蘇家人自己找死。
雖然不見朱珍花,不過蘇桐作為拐賣人口案件的重要受害者清醒之後還是去了警局配合筆錄取證流程。
從警局離開的時候,蘇桐碰上了一個人。
蘇桐想要見麵卻陰差陽錯沒有遇見的星光娛樂的尤清。
尤清見到蘇桐便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因為蘇桐插手,尤清好不容易做火了【海大算命直播間】。
安排了托,把蘇雅的人設做足了,沒想到最後卻給蘇桐做嫁衣。
蘇桐走到了尤清麵前停下,說道:“看來尤姐你沒有聽我的介意。”
她選擇了一條不太明智的道路。
尤清翻白眼:“要不是因為你背靠大樹好乘涼,有傅家給你撐腰,你的直播間活得起來?有什麽好得意的。”
真當自己會玄學算命啊,可笑。
尤清鄙夷地切了一聲:“虧蘇雅還是你表姐,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幫家人。”
蘇桐直勾勾的視線盯著尤清的臉,探究的視線像是能夠扒開一層層的外衣,看到最深處的秘密,讓尤清感覺不太自在。
蘇桐問道:“【山童子】的木牌是從哪兒來的。”
尤清回嗆:“關你屁事。”
【山童子】的信奉可是秘密,不是誰都可以知道的。
蘇桐眼睛一眯,看來得用點手段才行。
掐了一個指訣,尤清眼睛部位被猛上了一雙手。
鬼遮眼的小戲法。
尤清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脖子上掛著的木牌,卻摸了一個空,低頭看脖子上空空如也。
【山童子】木牌不見了。
尤清看向蘇桐,質問:“我的木牌呢!”
她的木牌呆在脖子上,進警局的時候她還摸到了,怎麽和蘇桐說話的瞬間眨眼不見了?
尤清瞬間懷疑上了蘇桐。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
蘇桐雙手環繞,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尤清看到蘇桐這幅神色,蘇桐越是神色放鬆,她就感覺心裏越是窩火。
蘇桐故意問她【山童子】就是為了接近她。
現在是在警局,蘇桐居然敢這麽無法無天。
尤清抓著一旁的警察說道:“我要報警,她偷我東西!”
“你的項鏈?”警察的視線落在了尤清的脖子上。
尤清神色著急:“我的項鏈不見了,是我貴重的黑檀木牌,你們快點把她抓起來,搜她身,東西肯定在她身上。”
隻見脖子上掛著黑檀木木牌,就這麽明晃晃地在所有人麵前。
警察們一臉問號,她要不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話?
尤清很著急:“是啊,你們聽不懂嗎,東西是她偷的,肯定藏在身上了,你們趕快搜她的身,那個木牌對我很重要的。”
【山童子】必須喂養鮮血才能夠靈驗。
之前被蘇雅那個賤人偷走,差點就壞了她的好事。
現在尤清每隔幾個時辰就得往木牌上滴血,少了一次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反噬後的下場,頓時心慌恐懼遍布全身。
焦頭爛額之餘,尤清發現身邊的警察一個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