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李擎帶回來兩條一模一樣的腳鏈,鏈繩是編織的紅繩,銜接處是幾枚珠子和一顆稍大一點的鈴鐺。周引細細端量李擎給他的腳鏈,心裏明白等了兩天的懲罰不可能隻是戴上腳鏈這麽簡單,李擎一定想了後招折騰他。

他稍稍探出身體,李擎蹲在他麵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後頸,再熟稔地撚弄起他的胸口。他腆著胸脯由著李擎的手在上麵流連,脖子配合地往後仰,李擎忽而傾身向前,舔了一下他的喉結,及時將他泄露的喘息連同嘴唇一起含進嘴裏。

李擎鑽進衣櫃,周引被迫退到角落,後背抵著衣櫃壁。親吻時李擎拿走他手裏的腳鏈,他能感覺到李擎單手撐開腳鏈,箍住了他的腳尖,大手順著腳背一點一點往後推,腳鏈順利抵達腳踝。

周引先聽到的是聲音,李擎反複撥弄腳鏈上的鈴鐺,清脆的響聲回**在這逼狹的空間,掩蓋了急促的鼻息和破碎的呻吟。

唇分時周引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因為情動而濕潤的雙眸目視不清,李擎變成一個龐大駭人且完全覆蓋他的黑影,他用力眨眨眼睛,靠近的黑影又變回李擎,李擎的麵容終於清晰。

本以為李擎是要抱他出去,可李擎在這時解開了皮帶。周引按住欺身上前的李擎,他猜到李擎要幹什麽,可這裏實在太擠了,他想象不出在這裏要怎麽做。

“別在這裏,去**。”周引難得有些慌張,這一點慌張源於他也說不清的害怕,奇怪的是他們做了那麽多次,再野蠻粗暴的時候都不曾害怕,今晚這一次還沒開始就讓他久違地感受到恐慌。

他推了推李擎火熱的胸膛,很小聲道:“不能在這裏,我們回**。”

“為什麽不能?”李擎反問他,他囁嚅著開口:“太擠了做不了,不舒服。”

李擎說:“我有辦法。”

“嗚不要,不要在這裏!”周引奮力掙紮,在李擎的臂彎裏徒勞地扭動身體,腳鏈鈴鐺晃動不休,持續的響聲令他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忽然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感到害怕,當他被李擎翻轉過身體,李擎退出衣櫃,而他仍趴在裏麵,整張臉埋進枕頭裏。李擎搬動他的兩條腿,他的腰部以下留在衣櫃外邊,他竭力往衣櫃裏躲,可不管怎樣他的下身始終會暴露在衣櫃外。

他清楚他會以這個姿勢被李擎幹,在這個最接近於籠子的地方,他看不見李擎的臉,隻聽得見腳鏈的鈴鐺響。

鈴鐺每響一聲,他會逐漸忘了自己是個人,鈴鐺不停地響,他會越發覺得他是李擎豢養的一條狗。

周引無助地掉著眼淚,他的記憶儼然已經模糊,他棲身在漆黑逼仄的籠子裏,這個籠子偽飾成衣櫃的模樣,整整兩天他都在這裏度過,他在裏麵安然地吃飯、睡覺,反省李擎要他反省的過錯。

接下去他將會打開身體,他會叫,會疼,會掉眼淚。可是不對,他是卑賤的玩物,他不該有知覺,所以他忍住了眼淚,艱難地扭頭看了李擎一眼——

不知道每一條狗在被主人責罰時是否也會像他這般,搖尾乞憐,泫然欲泣。不知道他學得像嗎?李擎會滿意嗎?

隔天周引在**醒來,天陰沉沉,李擎在窗前站著,身上穿的是在家才會穿的短袖短褲,周引很高興,這意味著李擎這天很可能不用出去。

他從**坐起來,身體一動腳踝上的腳鏈就跟著響,他紅了紅臉,李擎聽到響聲轉過身,撿起床尾和地上的睡衣睡褲,打開衣櫃找了身新的衣服。

李擎掀開被子之前問他**穿了嗎,他說你摸摸不就知道了,李擎的手果真探進了被子裏,片刻後抽出來,“看來不用穿了。”

周引孩子氣地踢掉被子,抻長左腿,用腳趾頭勾住不知為何去了床尾的**,兩條腳鏈都戴在了左腳踝,鈴鐺一直響。

李擎看著他穿好**,再過來給他穿上短袖短褲,周引偷看李擎的臉色,在李擎抱他下床時可憐巴巴地問道:“你氣消了嗎?”

“看你接下來表現。”李擎臉上看不出喜怒,他領著人進衛生間洗漱,漱口杯裝滿了水,牙刷擠好了牙膏,周引刷牙,李擎將髒衣簍的衣服倒進洗衣機,倒了一瓶蓋洗衣液,然後按下啟動鍵。

周引一邊刷牙一邊想,一切恢複如常說明李擎應該不生氣了,隻是不知道等會兒還要不要回衣櫃裏待著。

洗漱完他被李擎趕出衛生間,李擎霸占了盥洗台手洗兩人換下的**,他想了想,還是回了衣櫃。他把枕頭墊在屁股下,昨晚被欺負得尤為慘烈,做完後他仍是那個姿勢,上身趴在衣櫃裏,下身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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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很久他還是動彈不了,大腦一片混沌,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最渴望的是李擎的憐惜,還是被那可怕的物事再狠狠搗一遍,他懂了什麽是食髓知味,也明白他越來越像李擎心裏他該有的模樣——

被玩壞了的愛人,被完全馴化的獵物。

李擎抱他起來,他伏在李擎的膝頭無聲地掉眼淚,他想告訴李擎,他真的被馴服了,他不會不聽話了。

周引抱緊自己的膝蓋,他聽到李擎走過來的腳步聲,李擎蹲下來看衣櫃裏的他,問:“這麽喜歡待在衣櫃裏?”

他訥訥地回答:“你說要待到我們搬家的那天。”

“我說了那麽多話你都記得嗎?”李擎麵無表情道。

“我會記得的,”周引撥動了一下腳踝的鈴鐺,怯怯地向李擎保證,“以後你說什麽我都會記得。”

李擎站起來道:“出來吧,出去買早餐,家裏的麵包吃完了。”

兩人出門,周引的腳鏈沒有摘下來,走路一直在響,方才電梯裏沒別人,一走出樓棟他便難為情地往李擎身後躲。

他握住李擎的胳膊,覥著臉道:“你背我,我走不了。”

李擎挑了挑眉,像初識那樣二話不說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他趴在李擎的後背,李擎托著他的大腿,他摟緊李擎的脖子,臉貼著李擎的頸側。

“別生氣了,”周引在李擎起身時開口,“昨晚你把我欺負得那麽慘,還不能扯平嗎?”

“不能。”

“喂!”

“別亂動,小心摔了。”

“以前你背我就不怕摔,”周引撇了撇嘴,故意拿話激他,“是不是年紀大了體力不行了?”

李擎氣定神閑,“今晚你就知道我體力行不行了。”

兩人去了小區對麵的甜品店,早上限量供應麵包和咖啡,周引從李擎背上下來,他站在門口等,李擎進去買麵包和牛奶。

回去周引照舊趴在李擎背上,他拎著早餐,李擎背著他過馬路、進小區,一路上坦然接受其他人側目。

周引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會背我到八十歲嗎?”

“背不動用輪椅推著你走可以嗎?”

周引很是爽快,“可以,沒問題!”

進電梯後李擎摸了摸周引的頭,“中午我媽會過來煲湯,我們走了以後,她跟李瑩可能會搬進來。”

周引點頭,“挺好的啊,我挺舍不得這裏,環境好,小區地段也好,那我們搬家不用帶走那麽多東西了。”

李擎稍微眯起眼睛,嘴角總算露出一點笑意,“小引,以後我們都不會回來了。”

李擎母親十一點多過來,帶了一大袋湯料包和一保溫杯的涼茶。周引喝起了涼茶,好奇打量著用透明袋分裝好的湯料,他隻認得枸杞、紅棗、香菇、桂圓和山藥,其他的統統叫不出名字。

“今天煲湯用的嗎?”

“不是,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湯料都分好了,方便你們以後煲。”

周引點頭如搗蒜,“我會學著煲湯的。”

他往次臥掃了一眼,李擎不知在做什麽還沒出來,他想去叫李擎出來,李擎母親叫住了他,“先別叫李擎,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聊一聊。”

周引闔上保溫杯的蓋子,正了正神色,“阿姨你說。”

“我問過李擎,他說你父母那邊還沒同意,”李擎母親打開塑料袋,拿出魚頭在水龍頭下清洗,“你跟著李擎,沒少受父母責難吧?”

“還好,他們管不了我。”

李擎母親用刀刮魚頭上的魚鱗,邊幹活邊跟他絮叨:“你是個好孩子,我看得出來,作為父母,我也理解你的父母,別怪他們。”

周引默不作聲。

“李擎當年跟他爸吵架,父子倆誰都不肯讓步,李擎也好幾年沒回家,他爸罵他有本事就別回來,但你猜這麽著,這次我從老家出來,是他爸催著我來的,他總說孩子在這邊沒人照顧。”

周引試探地問:“為什麽吵架?”

李擎母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停下手上的活,“高考完李擎沒回家,我跟他爸去看他,碰上他在酒吧給人打工,那家酒吧不是正經的酒吧,他爸看見很多男的勾勾搭搭,怕他學壞,叫他馬上辭工回家。”

“李擎沒答應,跟他爸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跟我們坦白他也喜歡男的。”

周引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李擎說他有男朋友了,不會分手的,他爸氣瘋了,打那以後父子倆沒說過話,”李擎母親頓了幾秒,“我聽李瑩說,你跟李擎是高中認識的,你不知道這事?當時不是你?”

周引不知該作何反應,心裏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他想向李擎母親解釋,李擎當初說的人是他,可他沒有這個臉麵承認,他那時在哪呢?

李擎趿著拖鞋走出次臥,周引扭頭望向李擎,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李擎衝他笑了笑,周引低下頭,眼圈驀地紅了,他知道李擎堅持留在酒吧的理由,是為了打聽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