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送你一件免費的衣裳,你會珍惜嗎?”薑鈺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了,完全無視她那張臭臉。

她確實是要做慈善,所以她努力地把成本降下來,但不代表,她白給。

更何況這錢不是她的,是她借最愛的。

她是好人,但是好人也要吃飯。

所以薑鈺並不打算搭理她,也不準備說是要打造自己什麽偉大的慈善家,她從一開始就表明了自己不可能會免費。

“我肯定會珍惜,”慕雙雙攔住她的去路。

“那你珍惜去吧!”薑鈺笑著給她行了個禮,今天打理了一天的生意,不想再跟她吵了。

慕雙雙現在的性格越來越極端。

更加令人厭煩。

“你讓人去演那些戲曲,已經扭曲了那些百姓的思想,想讓他們去向往權貴,”慕雙雙仿佛站在一個正義者的角度去指責她。

“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麽理解的?”薑鈺耐著性子跟她談一談。

“每個人就是每個人,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怎麽能說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公主。”

這個主題確實是要活成自己最喜歡的樣子,成為自己的公主。

但此公主非彼公主啊!

薑鈺早知道她是來找茬的,但不知道她是來找那麽愚蠢的茬的,非得抓的這一句台詞播放,就是看不慣她好。

“我並不認為我設計的這些台腳是想表達向往權貴的意思,你那麽激動,為什麽不想想自己呢?”薑鈺反駁道。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巴結權貴。

哪怕是她和富商的事情敗露了,但也阻止不了,但總是去照顧那些權貴。

巴結就算了,還把自己弄得那麽掉價。

親自去找他們,名為其曰,給足了對方麵子,可是她並不知道,說去勉強的事情,就會越顯得掉價。

她明明有那麽好的起點,卻從來不抓住。

“這些香皂一直都是權貴才用得起的,你這是在誘導百姓們花錢,有這些銀子,早就可以多吃幾頓飯,”慕雙雙道。

“就買了個肥皂就被稱為向往權貴,你怕不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這些是你的所想。”

這肥皂在過往確實是那些大戶人家用的東西,百姓們有的也確實會因為這個點因素去購買,就是為了模仿他們能力之內的權貴生活作息。

這點她不可否認。

這點也是商機的來路。

“我沒有!向往權貴是沒有用的!怎麽可能會因為用一個肥皂就能夠成為更進一步接近權貴!”

可是慕雙雙現在對於這個詞過於敏感和激動,因為她可能自己也發現,這次已經離不開權貴,但也看不得其他人平民成為權貴。

平民怎麽能那麽容易成為權貴呢?

隻是因為薑鈺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例子,已經遮住了她的鋒芒。

剛開始那會兒,她提出了最古老的女性獨立,現在又完全忽視了這個。

“肥皂這個並不是任何一個階級的代言詞,因為他們需要,所以我會努力地把成本降低,但我不會白送,因為我不是那種爛在地裏的好人,”薑鈺一字一詞地給她講清楚了,“況且這些是有利於對抗疾病的,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她的出發點本來就是好的。

“明明辦法有那麽多種,為什麽非得要跟權貴扯上關係?”

“況且,在那個戲曲裏麵的當家主母天天耍著小性子去忤逆婆婆,去各種所謂的打臉身邊的人,這哪裏還有女德的樣子?”

就連女德這兩個字,現在都被曾經還是書中的大女主的慕雙雙搬了出來。

想起來小說中的女主。

其實除了拋棄自己的最愛之外。

其他的地方,至少在人品道德這一方麵還算可以,當上皇後後,所想的都是女性的獨立,作用可能不大,但也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而現在看起來她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腦子也給壞掉了。

“女德女德,你跟我談這個,那我就來跟你談一談,您作為一國之母又怎麽做出典範呢?”薑鈺道,“你和柔貴人的那點事,有誰不知道?”

古代的女德如同那種裹腳布一樣,困住了無數女子的靈魂,包括男子三妻四妾,如果當家祖母不同意,那就是不遵守女德,婦德。

是會被周邊罵爛的情況。

如果女主的婆婆還在的話,估計每天都會因為這破事吵起來。

男主新納了妃子,所有人都知道慕雙雙恨透了對方,幾乎都是不敢吱聲在她麵前提起。

柔貴人和她之間的對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善妒這個詞,又如何講。

隻是因為,女主現在是一國之母,他所做之事就是典範,她所說的話就是標準。

所以她又想用女德這兩個字困住其他人的靈魂。

但她不明白她的麵前是薑鈺,在他手裏吃過那麽多的虧,一點長進都沒有。

可是,她是恨的,女主光環落到了其他人的頭上,照亮了其他人的路。

所擁有過的失去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

“你知道在這深宮之中,如果不打好點關係,又怎麽在那裏有一席之位?”

“你知道曾經最愛的人娶了其他的女子,我又是怎麽樣的感想?”

“你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嗎?都是不屑,憑什麽你可以這麽輕易的得到一切?!我們明明都是一樣的!”

慕雙雙看起來有些情緒激動,他想起了很多不堪的往事和最近的頻頻不順。

明明曾經的她才是那麽的光彩靚麗。

“我們不一樣,我們從骨子裏麵就不一樣,”薑鈺否認她的話。

“你難道真以為祁昭會對你有多好嗎?隻是現在一時起興罷了,你別忘記了,你隻是我的一個替身!他冷血且自私……”

前麵那麽多薑鈺眼底都掀不起一絲的波瀾,可是所有的前提都是她不能觸碰自己的底線:“說我就算了,憑什麽說我的最愛?很多時候,為什麽不看看自己做了些什麽?”

“你的初心又在哪裏?”

她照著鏡子的時候,還能從鏡子中看到多少分從前的倒影。

一樣的麵容,腐朽的靈魂。

她忘記了來時路,也看不清去往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