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宋遲帶著宋屹來到了傅辭麵前,“小辭啊。”

傅辭回過頭,見是宋尺喊他,而宋屹跟在身後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看著有些懨懨的。他禮貌點頭,“宋叔叔。”

傅家和宋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喊一聲“宋叔叔”也不為過。

“聽說你和小屹是校友,這可真是緣分啊。”傅辭一聽頓時就知道了這個老滑頭的打算,這是要打感情牌啊,前段日子宋家有單生意想要和傅氏合作,隻是傅氏這邊覺得這個項目風險太大,回絕了,如今看來,宋家還沒有死心。

隻是還不等傅辭答話,宋屹就已經不耐煩地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走了。

宋尺身為一個商人臉皮自然是厚的,遇到這麽尷尬的情況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小屹性格一向這樣,小辭你不要往心裏去。”

傅辭當然是笑著說:“沒關係,宋叔叔,我哥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找他,那我先走了。”

宋尺連連點頭答應。

等傅辭走遠了,宋尺的臉色才猛地沉了下來,他心裏滿是惱怒,果然是私生子,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這邊,宋屹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狠狠一甩,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他是真沒想到他那所謂的父親會帶他去找傅辭,他也無法想象,今天晚上一過,傅辭會怎麽看他,會不會覺得以往的相處都是算計?

他人生十幾年,沒有得到過多少溫暖,如今好不容易接收到了一絲善意,是不是也要被收回去了?想到這,宋屹的心裏滿是苦澀。

——

隔日清晨,家裏的阿姨敲響了傅辭的房門。“小少爺,您幾個朋友來找你了。”

傅辭將頭從被子裏埋出來,有些愣神地看了好幾秒的天花板,明顯還沒回過神。

朋友?什麽朋友?他思維緩慢地想。

過了一會兒才記起昨天答應了幾個朋友一起聚一聚,他看了看手機,才七點鍾,這麽早,發什麽瘋?

傅辭皺了皺眉,從**爬起,慢騰騰穿好衣服,一下樓就看見他那幾個朋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敘言就在其中。

隻是,裏麵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宋屹也來了?

傅辭有些訝異地想。

周敘言是第一個注意到傅辭已經下樓的人,“阿辭,你醒啦。”

“傅辭你終於醒了,我們在這等你都等了半個小時了!”另一個人跟著嚷嚷。

“半個小時?你們六點半就過來了?毛病?”都是一起長大的人,傅辭罵他們毫無心理負擔。

那人被罵得一噎,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周敘言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阿辭你別理他,我們才剛來,哪裏等半個小時了。”

“我,我這不是運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嘛,敘言你也是的,每次都幫著這家夥說話。”他不服氣地狡辯。

另一個人催促傅辭,“阿辭,快點去洗漱,我們今天的行程可是很滿的,你不能耽誤我們時間。”

好家夥,還行程,當自己是總裁呢。

傅辭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翻了個白眼,在眾人的催促下去洗漱去了。

而從始至終,宋屹都坐在沙發的一角沒有說話,他看著傅辭全然無視他和別人打打鬧鬧,心裏滿是酸澀。

他想,一定要和傅辭解釋清楚,要不然他會失去傅辭這個朋友的。

等傅辭整理好自己並順便吃了個早餐時,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了,他在一群人哀怨的眼神下慢悠悠地拿紙巾擦了擦嘴巴,“走吧。”

“祖宗,終於可以走了!”

而傅辭在周敘言身邊,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在他偏後方向的宋屹,有些疑惑,“宋屹這是?”

周敘言知道傅辭想問什麽,他解釋道:“今天早上宋家不知從哪得知我們要聚在一起玩,宋尺打電話給我爸說讓宋屹跟著我們一起玩,於是他也就跟來了。”

他並不知道傅辭和宋屹兩人是認識的,因此他說:“估計是宋尺讓他來和我們湊近乎的。”

傅辭聽了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麽。

有錢人的玩法無非就是那幾樣:飆車,泡吧。但由於有一小部分人不適應酒吧那嘈雜的環境,於是去酒吧的想法就此作罷,一行人來到山上的跑道飆車。

傅辭:“大白天飆車,你們也是個人才……”

有一人染著一頭紅毛,看起來很是**不羈,聽到了這句話,他肆意笑道:“賽車玩的是刺激,但刺激的東西有的時候玩太久了,也就膩了,我就想體驗不一樣的感覺。”

“再說了,傅辭,你這麽久沒賽過車了,估計手都生了吧,我們這不是體諒你嘛。”

傅辭笑著錘了一下那紅毛的肩膀,“那就比比,看誰能第一個衝到終點。”

紅毛挑了挑眉,笑容張狂,他說:“比就比。”

這山腰跑道是有一個車庫專門給他們放跑車的,幾人來到了車庫,都上了自己的跑車,宋屹第一次來玩,在此之前也從來沒玩過賽車,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傅辭在車裏看到他這一幅小可憐的樣子,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有點心軟了,他將頭探出窗外,對著宋屹的方向示意,“愣著幹嘛,快上來啊。”

宋屹猶豫了幾秒,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傅辭,咬了咬牙上車了。

等宋屹坐上來後,傅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正拿著賽車的頭盔不知所措。

他的手離開方向盤,把宋屹的身體掰過來,那雙迷茫的眼睛正對上了傅辭的視線,傅辭將頭盔打開,罩在他的腦袋上,那雙略帶著呆愣的眼睛在頭盔裏居然顯得有些呆萌。

傅辭覺得有些好笑,他提醒道:“坐好,要開始了。”

宋屹這才反應過來,耳尖霎時就紅了,不過很快,這抹紅色就轉變成了慘白。

跑車如離弦之箭猛地衝了出去,隨著山道的曲折而左右晃動,宋屹無數次覺得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

傅辭從餘光中瞧見他的狀態,安慰他道:“不需要擔心,這個山道不算險,而且白天賽車的危險性遠遠低於晚上,不會有事的,放心。”

宋屹看著身邊這人遊刃有餘的模樣,心神放鬆了些。

傅辭雖那麽說,但還是將車速放慢了些,這也導致了後麵的車找準了時機,一台一台超過了他,傅辭最終是以倒數的成績到達了終點。

紅毛早就下了車,在終點處等著了,他倚靠著車門,嘲笑:“不是吧,傅辭,上了個大學連車都賽不利索了啊。”

傅辭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貧嘴。

宋屹正有些腿軟地從車上下來,聽到這話,心裏有些愧疚,他知道傅辭是為了照顧他才拿倒數的。

紅毛問:“再來一場?”

傅辭眼神不經意間看了眼宋屹,拒絕了,“不來了,最近不想玩刺激的,你們就不能組織些正常的娛樂活動嗎,比如釣釣魚打打麻將什麽的。”

紅毛不可思議,“不是吧!傅辭,你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嗎,我們還年輕,現在玩這些,我們老了玩什麽,老了玩賽車?”

話雖如此,但他們一行人都知道這是傅辭在照顧宋屹,雖說他們大多看起來沒個正行像個紈絝子弟,但其實心地也壞不到哪去,不至於欺負一個可憐的私生子。

商量了一下,幾人決定還是去附近的一個釣魚場,那算是一個人工養殖湖。

一群公子哥什麽遊戲沒玩過?賽車喝酒蹦迪,他們都嚐試過,並且部分人對此樂而不疲,但唯獨沒試過釣魚這種養生的娛樂方式。

一行人從釣魚場不遠處的一個商鋪那裏買來魚竿,笨拙地操控著,手忙腳亂,尤其是紅毛,正煩躁地捋順不小心纏在一起的魚線。

來這釣魚的基本都是些老大爺,看著他那眉頭緊鎖的模樣,笑嗬嗬指點道:“小夥子,釣魚講究的是一個心性,首先呢,心態就是要放平,你別著急,慢慢來。”

一些沒魚上鉤的大爺甚至還放下魚竿,上前來幫忙了,一時之間,這邊就顯得有些熱鬧,紅毛在一群老大爺裏麵,看著居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傅辭看著這一幕,覺得還挺有喜感,目光稍微一轉,卻看到宋屹抱著魚竿,身處人群之外,離這邊有不少的距離。

他招了招手,示意宋屹過來這邊。

宋屹成功被他吸引了目光,他看著湖麵,猶豫了一瞬,但還是走了過來。

而此時,紅毛的魚線終於理好了,他的眉頭不由放鬆了下來,難得對釣魚這項活動產生了一絲興趣。

這幾天來這釣魚的人不少,附近的魚餌已經被賣光了,周敘言去其他地方買魚餌還沒有回來,紅毛索性找剛剛幫他的大爺借了一點過來。

大爺也是個豁達的人,直接給了一半的魚餌給他們。道過謝後,紅毛興致衝衝甩線,也不在乎形象了,直接盤腿坐在地上等魚上鉤。

傅辭就在他不遠的地方,宋屹站在他身旁。

傅辭問:“你要不要試試?”

宋屹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這個。”

“我也不會。”傅辭還想再說些什麽,電話鈴聲突然就響起來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他哥打過來的。

他對著宋屹歉然一笑,走去一邊接電話了。

他哥打電話過來也沒什麽大事,無非就是讓他在外麵玩注意安全。

還沒聊上幾句,傅辭就聽見了湖邊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聽著像落水聲,還未等傅辭反應過來,就聽見紅毛叫喊的聲音,

“臥槽,宋屹落水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個好日子,再加一更——

祝寶子們看書愉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