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素煙!”焦晨醒怒道, “你瘋了!”
“快點放開我,給我解毒!”
遊芳塵的毒可不是鬧著玩的,時間久了,就是解了毒, 也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
“宗子, 隻要你好好指路,不浪費時間, 這毒, 以你的身體狀況, 及時解了, 是不會有問題的。”狄素煙笑著說道。
“當然, 如果你不合作, 時間一久, 真出了什麽事,就請不要怪我了。”
焦晨醒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兩個女人給製服拿捏了。
正當他想不管不顧反撲的時候, 安枝直接把他的四肢給卸了, 卸了!
這哪裏來的莽女,不知道他是誰嗎?
敢這麽對他!
顯然,安枝是敢的,就是知道他是誰,她才動的手。
她順手又把他的下巴也給卸了, 免得他喊人來, 她們被動。
這人滿腦子算計, 剛剛就看他眼神不對,要使壞的樣子。
卸了關節是最保險的了。
狄素煙見狀, 有樣學樣,把另一個人的關節也卸了。
不過,這裏動靜還是把人引了過來,是一直關注焦晨醒的老禪師。
安枝無感,出於對老年人的尊重,她到時候給老禪師貼張定身符,然後,把人放小塌上躺著好了。
狄素煙卻有些尷尬,正想要解釋幾句,就聽老禪師說道:“其他的弟子我都調走了,你們把人帶走吧。”
“老禪師?”
老禪師搖搖頭,沒有解釋什麽,隻說了一句:“今日之後,禪宗就沒有宗子了。”
焦晨醒原本以為老禪師是來救自己的,沒想到,他是來送自己的,直接把他送給這倆女人了!
不是,說好的不幹涉他尋找昆侖古卷的啊,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啊!
老禪師沒有再看焦晨醒一眼,念了句佛偈,又給了安枝一個信封後,就離開了。
要說老禪師對昆侖古卷沒有妄念,那是假的。
但他更加清楚,這天下大勢,不是區區一個禪宗能改變的。
即使得到昆侖古卷,淩駕於其他三家一宗之上,把嶺南控製在手裏。
最終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華國政府是不會容忍這樣的存在的。
他老了,手上的權利早就給了焦晨醒,他勸說過幾回,焦晨醒都不聽,他也沒辦法,隻能想辦法為禪宗留下一些香火。
既然現在有人製住了焦晨醒,他也沒有什麽舍不得的。
隻希望信封裏的東西能保全禪宗裏的其他人。
安枝大概能猜到信封裏的是什麽東西,把信封放到挎包裏,直接收到了係統空間裏。
“那麽,前宗子,請吧。”安枝說完,一把揪起焦晨醒的後衣領直接把人拎起來往外走。
狄素煙的力氣沒有那麽大,那就用拖的,直接把另一個人也拖走。
此時,焦晨醒和手下的那個人心裏同時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情緒。
還好老禪師清場了。
把兩個人扔上汽車後,狄素煙開車到了昨天她為安枝指點遊芳塵的路邊。
遊芳塵的毒要用遊芳塵的葉子來解,解毒效果最好的就是剛摘下來的。
誰能想到人人趨之若鶩的遊芳塵竟然就一叢叢長在路邊呢?
可即使知道了又怎麽樣呢?
沒有特殊的手法無法去掉遊芳塵的劇毒,無法入藥。
沒有特殊的培育方法,也沒有辦法提取種絲。
這一片遊芳塵的存在三家兩宗都知道,或者,確切的說,其他秘藥的下落,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那又怎麽樣呢?
“前宗子,現在就看你是更看重你的命,還是那批財寶了。”狄素煙也促狹的喊焦晨醒前宗子。
“那應該更看重命吧。”安枝默契接話,“畢竟命沒了,有再多財寶也沒有用啊。”
“那不好說,萬一前宗子要錢不要命呢?”狄素煙也笑著打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焦晨醒的臉更黑了才停了下來。
最後,安枝正正經經問了焦晨醒一句:“說麽?”
看著近在咫尺,卻沒辦法伸手去拿的遊芳塵,焦晨醒衡量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見狀,狄素煙就幫他把下巴複位。
“說吧,前宗子。”安枝說完,故意問狄素煙:“現在解毒還來得及嗎?”
“會有後遺症嗎?”
狄素煙看了下手表,肯定地說道:“應該還來的及,再晚點,我就不能肯定了。”
“後遺症是什麽?嚴重麽?”安枝又問道。
“在尚棲山!”焦晨醒說道,“今天才挖到那邊的。”
“前宗子,說得具體一點唄。”安枝言笑晏晏,眼裏卻沒有笑意。
“尚棲山北山山腳與山澗湖之間。”焦晨醒說完後,惡意一笑:“知道財寶下落的,還有這財寶的原主人。”
“你們得快點了,不然,可就沒有你們的份了。”
安枝心思一動,問道:“那批財寶的原主人是誰?”
“談舞。”
“誰?”安枝驚訝反問。
“談舞。”焦晨醒說道。
安枝此時心裏隻有三個字:明大爺!
明貴:謝邀,不必惦記。
狄素煙見他說了,摘了兩片遊芳塵的葉子塞到兩人的嘴裏。
重新把兩人拎上車後,狄素煙開車直奔尚棲山。
另一邊,談舞帶著她新收的小朋友也正在趕往尚棲山。
“談姐,咱們怎麽越走越偏了?”
“怎麽,怕我賣了你啊?”談舞微微往下踩了一下油門,車速又快了很多。
“您就是把我賣了,我也甘願。”
“我就愛你這張嘴,會說。”談舞沒有什麽誠意的誇獎道。
“那談姐你多疼疼我唄。”
“好,等我拿到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好好疼你。”
“您要去拿什麽東西啊?”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談舞轉了下方向盤,又問道,“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都帶了,您放心。”
“不過,談姐,我們帶這麽多的槍械和炸彈幹什麽?”
“以防萬一,殺人越貨。”
談舞說完這句後,就不再說話,專心開車,車速越來越快。
焦晨醒解了毒後,終於放下了心。
性命無憂了,心思也就活絡了。
“狄家主,談舞不是等閑之輩。”他說道,“不然,我們合作怎麽樣?”
“她有多不簡單?”安枝感興趣的問道。
焦晨醒:······
拜托聽話聽重點好嗎?
他話裏的重點是合作啊合作!
“非常狠辣的一個女人,所以,要合作嗎?我隻要”昆侖古卷。
焦晨醒的話又一次被安枝打斷:“多狠辣,殺人如麻嗎?”
她是真的很好奇。
說實話,如果不是立場敵對,安枝甚至覺得談舞這人還行的。
她前世要是有談舞腦子清醒,估計不會把日子過成那個樣子。
所以,當焦晨醒說起談舞的時候,她才會問這麽多。
焦晨醒不想搭理安枝,直接對狄素煙說道:“狄家主,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父親一直在拖你的後退。”
“狄家雖然大部分人拎得清,但也有一部分人對你讓你父母親離婚頗有微詞,加上你父親力保狄登峰,已經有幾個老古董在動搖了,對麽?”
“不如,你我合作,我隻要昆侖古卷,其他財寶都給你。”
“你有了這批財寶,在狄家的聲望就會更上一層樓,短時間內,你父親根本不可能動搖的了你的家主之位。”
狄素煙專心開車,當沒有聽見。
能不能坐穩狄家家主的位置,她根本不在意。
她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讓狄家以後都沒有家主。
狄素煙不說話,安枝有話要說啊。
“誒,我問你話呢?”安枝笑著轉過身子,“那談舞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說說唄。”
焦晨醒不耐煩,正要懟回去,看到安枝麵帶笑容,眼裏卻絲毫沒有笑意。
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就心悸了一下,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嘴巴已經說道:“她再年輕一點的話,可以稱得上一句蛇蠍美人了吧。”
安枝明白了,談舞給焦晨醒的印象非常單薄,就一個詞:狠毒。
她就不再說話了。
尚棲山北山山腳,兩輛黑色轎車同時停下,又幾乎同時從車上下來四個人。
安枝一眼看到一身紅衣,身姿妖嬈的女人,如果沒有意外,這就是談舞了吧。
她心裏暗讚了一聲漂亮!
按年齡算,談舞有小五十了吧。
這保養的,從背影看上去,絕對是個妙齡女郎的樣子。
談舞往她們看過來,一句廢話也沒有,眉頭一挑,直接拔出手·槍對著安枝她們就是一陣無差別的攻擊。
安枝:!
這確實是個狠辣的主,一言不合就送子彈,一般人還真消受不起。
安枝連忙往自己和狄素煙身上拍了張金鍾符,然後閃著子彈,快速往談舞所在的方向跑去。
狄素煙正想拉著安枝躲在汽車後麵。
結果,她的手還維持著拉人的姿勢,安枝已經掐上了談舞的脖子。
安枝:她也不想下狠手,是對方先下的殺手啊。
“別動。”安枝淡淡對用槍指著她的談舞男伴說道,“我能在你開槍之前擰斷她的脖子,你信麽。”
那男伴信不信,沒有人知道,但談舞肯定是信了的。
“放、下、槍。”談舞艱難說道,她知道安枝說的是真的,她現在已經呼吸困難了。
那男伴猶豫了一下,收起了槍。
安枝還防備著他發難呢。
人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車跑了,跑了!
安枝替人尷尬的毛病差點犯了。
狄素煙見狀,連忙上前奪下了談舞手裏的槍,又搜了一下她的身,接著如法炮製直接卸了她的四肢關節。
安枝:······
挺好,手法幹淨利落。
做完這一切後,狄素煙又把焦晨醒和他的手下駱生從車上拎下來。
談舞和他們六目相對,雙方都有些尷尬。
“挖財寶的人呢?”安枝問道。
“我怕有人動私心,去匯報情況前先讓他們離開了。”駱生說道。
“你倒是謹慎。”狄素煙加了一句。
經過剛剛的一唱一和,安枝對狄素煙的戒備和芥蒂少了很多,對她的欣賞倒是多了一些。
這是個為了心中的堅持能舍得下臉麵,放得下身段的狠人。
但,安枝喜歡這樣的女同誌,她喜歡看到各種類型的女同誌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談舞。
如果她不是繭的成員,如過她沒有作奸犯科,如果安枝不是第一軍的一員,對談舞,她其實是有些佩服與好感的。
不是所有女同誌都能活得這麽通透灑脫的。
當然,做錯了事情,還是要擔責的。
她甩掉多餘的心思,言歸正傳:“你們在哪裏挖到的財寶?”
駱生用眼神示意了一個方向。
安枝就跟據他眼神的方向走去。
“這裏?”她問到。
駱生點頭。
安枝用腳扒拉了幾下,把鬆軟的土扒拉開,下麵果然露出了一個木箱子。
“狄家主,能請你幫個忙嗎?”安枝問道。
“樂意之至。”狄素煙笑著回答。
她一開始對安枝雖然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多少善意,她能給的唯有誠意。
但這兩天相處下來,她覺得安枝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是很有趣的人,更加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
她剛剛明明已經感覺到自己被子彈打中了,但身上卻沒有一點傷口。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刀槍不入的本事。
而在她被子彈擊中前,安枝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不確定那一下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但她知道子彈傷不到她,肯定是安枝動的手腳。
安枝是個高手,還是個神秘莫測的高手。
這從她以詭異的身法躲過子彈,快速製敵也能看得出來。
狄素煙非常慶幸自己的決定,也非常慶幸來的人是這麽有實力的安枝。
此時此刻,她對自己的計劃更加多了幾分信心。
“麻煩你去附近的駐軍那裏找一下柯降齊團長,讓他帶人過來一下。”安枝說道。
這位柯降齊團長就是嶺南駐軍的收寶人,當然,收寶人是戲稱。
第一軍雖然人少,但每個駐軍都有一位團級以上的幹部作為交接人。
交接對象包括但不限於寶藏,人,槍械,藥材等等。
狄素煙複述了一遍團長的名字就開車尋人去了。
安枝搓了搓手,她要執行老規矩啦。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視線都在她這裏的幾個人,想了想,把他們都翻了個身。
這樣,就沒有人知道她拿了什麽了。
她也沒有選東選西,直接打來了剛剛被她扒拉出來的那個箱子。
裏麵非常樸素的放滿了黃金和珠寶。
果然是“黃金珠寶”盜竊案啊,安枝心想,這個名字取得真是惟妙惟肖。
安枝按照自己的喜好,把手伸向了其中一塊最大的金磚。
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的手忽然歪了一下,拿起了一塊顏色暗黃的玉玦。
啊這······
也行吧。
反正是白拿的。
她倒也不是不能把玉玦放回去,重新去拿大金磚。
但她覺得自己意外拿到這塊玉玦也是緣分,那就它吧。
安枝把玉玦放進挎包,準備直接放進係統空間,免得不小心丟了。
結果,放不進去!
安枝:!
她莫非又摸到寶了?
合上箱子,安枝心情頗好的蹲在談舞的麵前,問道:“聽說你是這些財寶的原主人?”
談舞正要說話,就聽安枝又說道:“可是我不信呢。”
談舞的下巴沒有卸掉,她直接冷笑道:“你當然不信,你要是信了,還怎麽明目張膽的私吞有主的東西。”
“那你願意說說這些財寶的來曆嗎?”安枝右手食指和中指悄然出現一張真言符。
“我可以幫著把你的話帶上去。”
“興許,這些財寶最後還是屬於你的。”
“我憑什麽相信你。”談舞冷笑,“成王敗寇,我認就是了。”
“但是,無論你是什麽身份,你這樣對我們都是違法的,快放了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安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覺得你不敢耶。”
“談舞,某組織高層,入某組織的契機,是結識了該組織的核心大佬······”
“住嘴!”談舞有些惱羞成怒,“你想怎麽樣?”
“我想知道這些財寶的真實來曆。”安枝說道。
其實她還想知道談舞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明大爺?
但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她雖然八卦,到底還是有底線的。
“這些財寶就是我談家的!”談舞說道。
下一瞬,一張真言符無聲無息貼在了她靠近安枝的手臂上。
“那是我爹領著叔伯們殺了一個山寨的人,得來的戰利品,當然是我們談家的!”
哦豁!
別說安枝了,就是焦晨醒和駱生看她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對了。
安枝是有些無語的。
同時,之前對談舞的好感消失得幹幹淨淨的。
她是喜歡颯爽自立的女同誌,但,首先,那女同誌的三觀得是正常人的三觀啊。
談舞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也很驚訝,但想收回來,已經不能了。
她知道自己是遇上硬茬了,立刻閉口不言。
安枝哪裏會如了她的意?
直接問道:“我記得,你不是嶺南當地的人吧?”
談舞不搭理她。
安枝也不惱,又說道:“我很好奇,你的父親叔伯是怎麽把這麽多裝著財寶的箱子運到這裏埋起來的?”
“離你老家近的山脈應該也有吧?”
“為什麽要興師動眾埋到這裏來?”
“我猜猜噢。”安枝隨口胡謅,“會不會,他們把東西藏在這裏,是因為,嶺南這裏有他們的滄海遺孤?”
“這些東西,是為了方便那位滄海遺孤取用,才不惜花費人力物力運送過來的呢?”
談舞越聽安枝的話,臉色越難看。
安枝雖然說的不全對,但也是七七八八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談舞沒忍住刺了一句。
安枝:······
她如果坦白自己是胡說八道的,不知道談舞會不會信?
不管她信不信的,安枝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但我就是喜歡說的態度,裝作要開□□大料的樣子。
談舞果然有點著急,此時,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往焦晨醒身上瞥了一眼。
安枝:破案了!
“這位滄海遺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吧?”安枝雖然用了問句,但語氣非常肯定。
焦晨醒一臉懵,什麽滄海遺珠?
跟他有什麽關係?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忽然就聽不懂華國語言了。
“宗子。”駱生說道,“不是,前宗子,他們說的滄海遺珠好像是你。”
焦晨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駱生微微轉開頭。
就聽談舞尖銳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會知道的?”
這件事情對她的刺激估計是比較大的,就看她惡狠狠盯著焦晨醒,冷笑著說道:“我的好侄兒,沒想到吧,咱們姑侄忙活一場,到最後都給別人做了嫁衣!”
焦晨醒整個人都懵了,談舞怎麽可能是他的姑姑?
他是土生土長的嶺南人啊。
不然,也不可能被老禪師收入門下的,家裏人也從來沒有提起過他有個姑姑的事情。
這一塊應該觸及到了談舞某個敏感的點。
都不用安枝提問,她自己就機關槍一樣把話都說了出來。
原來,談家從祖上開始做的就是殺人越貨的無本買賣。
估計也是壞事做多了,怕受報應,談家的祖上就分了一支出去,並且把那一支洗得幹幹淨淨的。
這一支的情況,談家的家主都非常清楚。
到了談舞父親那一輩,他打聽到消息,隔壁山頭山寨裏住的人據說是哪個大官家族遷到這裏的。
據說,這大官從前是個大貪官,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談家就決定在徹底從良前再幹一票大的。
這樣,以後的生活也能有保障些。
等他們殺了人,奪了寶後才知道,原來,這山寨裏住的不是什麽大貪官的後人,而是史上某個異性王的後人。
山寨裏藏著的財寶數量也比他們預估的要驚人。
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情做多了,什麽樣的人能搶,什麽樣的人不能動,談父心裏都是清楚的。
像這種異性王的後人,因為身份,也因為財富,很早就入了某些人的眼的。
他們不動手,不過是忌憚這樣的家族會有什麽後手罷了。
現在,談家蹚了路,這份危機就轉嫁到了談家身上。
談父和所有談家人商量過後,就決定把這些財寶運去嶺南,給留在那裏的分支。
這樣,他們真的出了事,這些財寶也不會便宜了動手的人。
若他們沒有出事,就更好了,熬個幾年,他們談家就直接遷居到嶺南。
到時候,那些財寶仍然是他們的。
這麽多代過去了,分□□邊的武力值肯定是拚不過他們的。
這些,都是談舞躲在窗棱下偷聽到的。
她那時候也很好奇,數量這樣大的財寶,又說是已經被人給盯上了的,她的父輩要怎麽把東西運出去。
既然能把財寶悄無聲息的運走,為什麽談家人不一起走呢?
這樣,不是人財都不失嗎?
其實,不是談家人走不了,而是不願意走。
他們住的宅子下麵還埋著幾代人的積累呢!
所謂鼠有鼠道,談家混了這麽多年,自然有特殊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財寶都運走了。
談舞一直偷偷旁觀著事態的發生,可惜,她不可能離開談家太久,所以不知道埋藏財寶的具體地點。
但是,她人聰明,把從長輩那裏聽到的消息整合了一下,又偷偷去翻看家裏的族譜和紀年史,終於確定了財寶大概的位置。
知道了這些後,她就開始準備逃生的計劃。
談家重男輕女的厲害,她怕真的出現什麽變故,自己會先被推出去擋刀。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當然,談家的其他人也沒有坐以待斃,也在準備著萬一有人動手,他們要麽甕中捉鱉,要麽全力反撲的事宜。
或許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談家人又悍勇,他們沒有人覺得自己會死在那場亂戰裏。
後來就是孟淮生說的,三方混戰。
所有人幾乎團滅,隻跑走了一個談舞,還有本身實力強大的李黑子。
談家宅子地下的秘密隨著一場大火被掩埋在廢墟之中。
這之後,就是死裏逃生,沒有安全感的談舞,遇上了身材魁梧,安全感爆棚的明貴,兩人一拍即合的事情。
談舞嘲諷的笑了笑,說道:“也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麽變故,我輾轉找到嶺南這支後人的時候,發現對方根本不知道財寶的存在。”
談舞是個很能沉得住的人,她沒有實力的時候,就暗中打探嶺南的消息。
就算知道了財寶大概的位置,也一直按兵不動。
直到,她在繭站穩了腳跟,這才借著任務的便利,或者遊玩的借口親自來嶺南查看。
就這樣,她也不敢動用繭的人挖寶,怕最後,這批財寶成了繭的囊中物。
於是,她想到了談家的分支,找到了焦晨醒這個在嶺南頗有些勢力的禪宗宗子。
讓他去幫她挖寶。
“那昆侖古卷呢?”焦晨醒焦急問道。
談舞露出一個輕蔑且惡意滿滿的笑容:“當然是騙你的!”
焦晨醒:!
奔潰!
他為了子虛烏有的昆侖古卷忙忙碌碌了一場,最後給人做了嫁衣不說,自己還失去了宗子的位置。
“不是說當年的黃金珠寶大案是三方混戰嗎?”安枝又問道,“第三方是誰啊?”
談舞看了安枝一眼,說道:“是R本人。”
安枝:?
怎麽哪哪都有小R本的事?
煩人!
“具體一點,是R本撲街浪人,還是哪個缺德家族?”安枝算了下時間,二十多年前,R本應該已經投降了,那就還有可能是,“殺千刀的R本特務?”
安枝捏緊了拳頭,想把小R本的人頭一個個都捏爆。
談舞搖頭:“當天出現的R本人都死光了,我聽不懂他們的鳥語,不知道他們是哪撥的。”
那也沒關係,反正知道是R本人就行了。
說著話,柯降齊就領著人開著車跟在狄素煙的車後到了。
安枝拿出了第一軍的證件給柯降齊看。
狄素煙瞄了一眼,這和安枝之前給她看的公安證件不一樣。
她很快收回了視線,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這是正常的。
柯降齊雙手交還證件,衝安枝敬了個禮,就帶著人拿著工具挖寶去了。
作為嶺南當地的第一軍收寶人,他這是第一次出收寶任務,果然就像同行說的那樣,渾身都是勁。
這些將來可都是被用於國計民生的!
談舞眼珠轉了轉,說道:“長官,我要舉報!”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
柯降齊說道:“不要叫長官,叫同誌就行。”
“同誌,我要舉報!”談舞從善如流改口,然後說道,“我舉報她!”
她用下巴點點安枝:“她剛剛把在場的我們都轉了個方向,肯定是私拿了財寶!”
談舞覺察出安枝的身份,就想給她扣一口鍋。
安枝心說這女同誌不愧是能從黃金珠寶大案中全身而退,還能混到繭高層的,洞察力和分析力都非常不錯。
不過,柯降齊和安枝對視一眼,都笑了一下。
他們都知道第一軍的老規矩。
項均當初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差點沒被口水給淹死。
他爭取了很久,第一軍也完成了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加上第一軍那時候犧牲的,傷退的又實在太多。
項均有空就去拍桌子爭取。
等安枝加入第一軍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那麽多的便利,和有些可以稱之為特權的東西。
那都是沾了第一軍前輩們的光。
所以,在這個破除封建迷信的時代,第一軍其實是有自己的祠堂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能叫祠堂,更應該叫英烈碑。
軍院後院封了頂,裏麵是一排碑林,上麵刻著犧牲的第一軍同誌的生平和所立的功勳,以及是為了什麽犧牲的。
探寶懸案組完成了上一個任務後,孟淮生師徒就會帶著酒帶著菜去碑林裏晃一圈。
先吹一波大牛皮,說自己出任務的時候怎麽怎麽英明神武,怎麽怎麽料敵先機,再怎麽怎麽破案起寶抓人。
然後,他就會拿出幹淨的棉布,一塊碑一塊碑地擦過去。
嗯,再看看,有沒有哪位同誌的碑銘上有什麽未解的案子的,挑選一個跟自己組別適配的任務。
既可以破案又可以為犧牲的同事做點事情,一舉兩得。
當然,那些很多跟懸案有關係,像安枝負責的這種探寶任務比較少。
談舞見眾人都沒有反應,就有些訕訕的。
她常常覺得華國的軍人都是一根筋,對自己的戰友同僚有著迷一般的相信。
她的挑撥離間在繭一挑一個準,但在華國軍人身上從來沒有成功過。
算了,累了,就這樣吧。
談舞直接擺爛。
反正,她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活得夠精彩的了,不虧。
最後,財寶和談舞幾人都被柯降齊帶走了。
他還把試圖開車逃走的談舞男伴也抓住了。
狄素煙在這次任務中出了很大的力,慢慢的,狄家的格局開始改變。
屈歲華非常關注狄素煙,最早覺察到端倪。
於是,他說服了家裏人,跟著把屈家的秘藥上交公家。
接下來,道宗和另一家收到消息,猶豫了又猶豫,最後也把秘藥上交了。
加上安枝離開嶺南前交給柯降齊的禪宗秘藥。
五味秘藥都到了華國政府手裏。
三家兩宗在掌控了嶺南數百年後,終於正式退出了曆史舞台。
但他們的生活還在繼續。
安枝和狄素煙偶爾也有書信往來。
狄素煙在屈歲華鍥而不舍的追求下,終於答應跟他試著處對象,當然他們離修成正果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走。
沒了家族的鉗製,狄素煙的父親狄遠終於如願娶了自己的老心上人,也給了自己心愛的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然而,家族在正式分家的時候,家主這一支所有的財產都在狄素煙手裏。
她直接掐斷了狄遠的經濟命脈。
不是有句話叫做有情飲水飽嗎?
她覺得自己的父親終於達成夙願,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以後就喝水填肚子去吧。
哦,也許,還有西北風可以佐餐。
要不說經濟是命脈呢。
這對連暗殺都沒有拆散的有情人在沒錢了之後,迅速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狄登峰母子甚至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從前沒有名份的時候來得暢快。
狄遠的心尖尖映虹還鬧過離婚。
狄素煙能讓她如願?
映虹這麽喜歡別人的丈夫,萬一她這頭跟狄遠離了婚,那頭就又勾搭上一個已婚男人,這不是造孽嘛。
另外,狄遠離了婚肯定還要再找,更造孽了。
他倆就別禍害其他人了,直接鎖死吧。
狄素煙就說了,她現在雖然不是家主了,但是處置個把人,暗中給人喂一口遊芳塵還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這話成功把映虹鎮住。
她可不是當年連暗殺都不怕,拚著一條命也要攀上狄遠過好日子的賣唱女了。
好日子過久了,人也怕死了。
這事就這麽被壓了下去,狄素煙閑下來的時候,也會隨口過問一下那一家三口的日子。
知道他們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當然,她也知道,從前族裏的長輩偶爾也會接濟一下狄遠,但礙著她的麵子,給得都不多。
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
把人逼死了有什麽好的?
她既要背負不孝的罵名,又沒有什麽實質的好處。
就這樣鈍刀割肉,看著這一家三口鬧騰,互相指責,空閑時當個樂子不好嗎?
當然,這是後話了。
嶺南的事情順利解決,安枝也踏上了回京城的火車。
她這第一次出任務,出人意料的順利,連放在係統空間裏的汽車都沒有拿出來過。
也不知道去抗洪救災的安瓊和去北疆抓人的孟淮生師徒是不是都像她一樣順利?
隻能說,安枝是所有人裏完成任務最快最順利的人。
安瓊那邊救災工作本來就是有統籌安排的,一切都在計劃之內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孟淮生師徒那邊就沒有那麽順利了,北疆的勢力分布比嶺南還要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距離他們順利完成任務歸來,應該還有一段挺長的時間。
安枝回到京城先去軍院向項均匯報工作。
一般情況下,項均都是在京城坐鎮的。
他出任務時間最長的就是追查繭了。
現在,他的主要工作也是抽絲剝繭,從外部瓦解繭。
安枝聽項均隨意說了兩句“破繭”計劃的進程。
繭那邊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有小部分的外部人員引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
這都是小事,也都在項均的意料之中。
總而言之,破繭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移平大峽穀也漸漸提上了日程。
項均先誇獎了安枝幾句,充分肯定了她的工作能力,然後說道:“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有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
“是!”
因為嶺南之行的異常順利,安枝現在對出任務有著空前的熱情。
要不是惦記著安立信,她恨不得現在就問清楚新任務的內容當場就出發了。
跟項均告別後,安枝就回了家。
她是突然回來的,到家的時候,家裏慣常一個人都不在。
安枝現在已經很能適應這樣的生活了。
她看了下時間,從廚房拿了個飯盒又衝洗了一遍,就直奔食堂打飯去了。
在外麵吃了幾天嶺南菜,回到京城後,安枝特別想念食堂裏的大白饅頭。
“哎,你不知道吧,安家那個抱錯的,要嫁給江副司令的兒子了。”
“啊?不會吧?兩人可差著輩分呢。”
“怎麽不會,聽說已經領證了,婚禮都定好時間了。”
安枝高高興興去食堂打飯,聽了一耳朵的八卦。
然而,吃瓜吃到了自家的身上,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這事跟她有關係,卻也沒有什麽大關係。
怕說八卦的人看到她尷尬,她決定貓在一個嬸子身後,繼續聽。
“你們消息太落後了。”有個一看就挺精明的嬸子湊過去說道,“我聽說啊。”
她話說道一半,眼尾瞟到了鬼鬼祟祟躲在同伴身後的安枝,突然就噤聲了。
“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啊,急死個人嘞!”
安枝也眼睛亮晶晶催促的看著她。
那嬸子“噗嗤”一笑,忽然發現安司令的這個孫女跟之間那個假的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心裏莫名對安枝生出了幾分喜歡與認同。
嗯,同為八卦人的認同。
她見人家正主不在意,就直接敞開了說。
“聽說安雯為了救一個小孩從老高的地方跳到大河裏。”
周圍發出一陣驚歎聲,旁邊聽到動靜的大娘又圍過來幾個。
就聽之前說話的大嬸繼續說道:“她托起了那個孩子,自己卻有點力竭,被剛好路過的江團一起拉了起來。”
她戰術性停頓了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和期待值都拉滿後,不等人出聲問,又繼續往下說。
“兩人被江團送到醫院,那孩子沒事,倒是安雯,據說跳下水的時候,臉磕到了。”
“毀容啦!”有人到抽一口氣。
“哎呀,都說了是據說,據說啦!你會不會聽八卦啊。”有人出聲道,“你別說話,打斷了思路,荷香嫂子連不上了怎麽辦?”
“就是,荷香嫂子,別理她,你繼續說,繼續說,啊。”
莊荷香也不在意,說八卦嘛,有來有往的才有意思。
“女同誌嘛,哪有不愛惜容貌的。”
“安雯就默默地哭,也不哭出聲,江團發現的時候,那可憐樣喲,眼睛都哭腫了。”
江繁都四十多了,自然是結過婚的。
隻是,他的妻子在戰場上犧牲了,隻給他留了個女兒。
不過,他女兒江蓉英從小在軍營裏長大,是個不折不扣的假小子。
是小時候哭鼻子的時候能吹出大鼻涕泡的主。
江繁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小姑娘能安安靜靜地哭,還哭得這麽惹人心疼的。
他笑著說道:“怎麽哭鼻子了?”
“剛剛跳水救人的時候不是很英勇的嗎?”
“我毀容了,嫁不出去了。”安雯帶著鼻音糯糯的說道。
江繁仔細看了下安雯的臉,確實,她的臉頰上有一條被石頭劃破的口子。
另外,他還從安雯的臉上看到了些微未完全褪去的烏青。
他得眼神深了深,笑說道:“不會嫁不出去,臉上的傷口不會留疤的。”
“真的嗎?你保證?”安雯怯怯看了他一眼,追問道。
“當然,我保證!”江繁耐心說道,“已經有點晚了,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安雯仿佛有些抵觸說出自己的住處,報了街名,就不往下說了。
等車停在路邊,她道了謝,把醫藥費塞給江繁後,就快速打開車門跑開了。
江繁注視著安雯的背影一會兒後,才下了車不緊不慢跟在了她的身後。
安雯覺察到了,她微微勾了勾嘴角,沒有回頭,快步回到了招待所。
“後來,聽說安雯在文工團裏被人欺負,偷偷躲起來哭,又剛好被江團給看見了。”
大家露出懂的都懂,心照不宣的眼神,表示,這瓜吃到了。
安枝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準備繼續吃瓜。
可惜,很快輪到莊荷香打飯了,她著急回家,說了句以後再說,就走了。
打完飯回家的安枝就有點迷惑了。
所以,上輩子,是荷香嬸子口中的江團讓安雯那麽囂張的?
她一直以為是孔文鴻來的。
他雖然是舔狗一枚,但最終若能抱得美人歸,跪舔一輩子,倒也算是圓滿。
合著,這是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版本啊!
不過,安枝一點也不同情孔文鴻,她甚至有點想看看,當孔文鴻知道自己的女神寧願嫁給一個年齡足夠當她爹的二婚老男人,卻不願意選擇他這個有著光明前途的一婚年輕人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嗯,應該會相當的精彩紛呈。
江繁娶了個花樣年華小媳婦的事情,他根本沒打算瞞著。
很快,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這可跟莊荷香她們閑聊八卦看熱鬧不同,這可是當事人親口承認的。
人家還說了,辦婚宴的時間已經定下來,到時候會給親友發請柬的。
孔文鴻收到請柬的時候,整個人都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