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不要跟本帥談大周律法,在玉門關本帥就是大周律法。”

賀天都眼眸裏閃過一絲譏誚之色,他向郭小路戲謔道。

“可以啊,這戈壁灘上的馬匪你們自己去清剿吧,小子遠走高飛就是了。”

郭小路雙手一攤,他毫不客氣地向賀天都說道。

郭小路本來是想跟賀天都講道理,誰知道對方卻給他耍無賴,他隻好比對方更加的無賴了。

“算了,等你將這些任務完成而說道。”賀天都並沒有因為郭小路那無賴的話語而動怒,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賞金呢,蠍子的頭顱已經帶來了,這賞金什麽時候給啊?”郭小路又向賀天都問道。

“這是本帥的親筆手函,你拿著這手函去找軍營的軍需官就行了,他們自然會將賞金給你。”

賀天都似乎早有準備,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箋遞向郭小路。

“謝啦!”郭小路接過那封信箋客氣地說了一句。

“本帥的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機會可不是常有。”賀天都又向郭小路鄭重說道。

“謝大帥抬舉,小子還是喜歡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

郭小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向賀天都擺了擺手。

賀天都目送郭小路的背影漸漸離開了,他目光閃爍不止。

“天譴之軀,你到底有怎樣的經曆,本帥真是很好奇。”

賀天都不禁喃喃自語道。

郭小路將那信箋放進了左手中的納戒,他不用擔心玉門關軍營不認賬。

走出那酒肆,郭小路牽著老黃馬行走在這片黃沙鋪滿的街巷之中。

“鐺,鐺,鐺……”,

一陣金屬敲擊聲傳進了他的耳中。

郭小路牽著馬走到了街巷的一個拐角,他看到一名衣著破爛的魁梧身影正在敲打著那赤紅的鐵塊。

這是黃沙鎮唯一的鐵匠鋪,這鐵匠鋪裏熱浪滾滾火星四射。

郭小路將黃馬拴在了鐵匠鋪旁一根木樁上,他徑直走進了那鐵匠鋪。

“快幫我拉一下風箱。”那名鐵匠見郭小路徑直走進,他也沒有客氣吩咐道。

“羅大伯,你這是在鑄造什麽,是兵器嗎?”郭小路很是好奇,他來到了風箱旁用力拉動起來。

“呼,呼,呼”,

風箱發出了呼嘯滾滾而起,那火勢化作了一條條火龍不住地吞噬著那爐子中的鐵塊。

“就是一些尋常的農具罷了,你羅大伯哪裏會鑄造什麽兵器!”

那鐵匠一邊敲打那通紅的鐵塊一邊向郭小路謙虛說道。

“羅大伯謙虛了,誰不知道羅大伯曾是擊退過北燕第一高手蠻菩薩的強者。”

郭小路打量著這名鐵匠,隻見他一頭淩亂的霜白發絲,身上隻穿著破爛的褂子,隻是他的一條腿卻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幹嘛!”

羅大伯的臉龐中流露出了一抹自傲,不過他的眼眸深處卻有幾絲落寞閃爍著。

“當年你們還有我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爹故去,你們幾個都成了殘疾,一身的修為廢的廢消失殆盡的消失殆盡。”

郭小路一邊拉著風箱,一邊向鐵匠問道。

“唉,你現在還小,當年的事你知道得越多對你沒有好處,等時機成熟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那鐵匠長歎一聲說道。

“鐺,鐺,鐺……”,

隻見那柄千鈞重般的大錘重重地錘擊在了那通紅的鐵塊上,一陣火星四濺,整個鐵匠鋪裏充斥著令人窒息的熱浪。

郭小路心中卻是無奈地長歎一聲,他借用了原主人的身份,自然是要為原主人做一些什麽。

黃沙鎮跟其他的鎮子不一樣,這裏大部分都是從邊關軍營中退下的傷兵殘卒,他們在賀天都上任之前就退下來了。

他總覺得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這麽簡單。

他感覺得出這些老兵的身上有氣機波動,那是殘留在他們體內的氣機波動。

鐵匠、鄭屠戶,還有老許,以及公孫月的父親公孫讚,他們的身上有修行的痕跡。

雖然被他們隱藏得很完美,但是郭小路還是清楚地感應到了。

“老羅,公孫回來了,喊我們去喝酒。”

就在郭小路與那鐵匠閑聊之際,一道粗獷的聲音傳進了二人的耳中。

一道身影直接走進了鋪子,他看到郭小路也在不由得一愣。

“你小子也在啊,正好晚上去公孫家喝酒。”鄭屠戶隻剩下了左手,他的右袖隨著那跳動的爐火而不住拂動著。

“那家夥怎麽有空回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羅鐵匠悶頭不住地錘擊著那鐵塊,然後不解地問道。

“小子,你先回去吧,我跟老羅敘敘舊!”

鄭屠戶直接向郭小路下了逐客令,這讓郭小路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先回去吧,呆會見。”那粗糙的老兵向郭小路使了個眼色說道。

郭小路知道這群老卒還有什麽事瞞著他,不過他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

鄭屠戶麻利地接過了那風箱,然後熟稔地拉動起來。

看起來了鄭屠戶沒少幫忙拉風箱,郭小路向二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小路這孩子已經成長了不少,是不是應該將真相告訴他了。”

鄭屠戶一邊拉動著風箱一邊向那悶頭錘擊鐵塊的羅鐵匠說道。

“我們的傳承不能斷,小路這孩子是最好的人選,隻是他已經有師門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我們的傳承。”

羅鐵匠悶聲悶氣地向鄭屠戶說道。

“也是,這孩子一走就是十多年,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也踏上了修行之路。如果郭瘸子泉下有知會不會怪我們沒有看好他。”

鄭屠戶長歎一聲說道,他眼眸裏盡是愧疚之意。

“斷槍門已經覆滅了,當年我們六人狙擊蠻菩薩,最後落得個兩死四傷的結局。當年如果不是郭瘸子舍身自爆重創了蠻菩薩,我們四人又豈能活下來。”

羅鐵匠停下了自己手裏的動作,他用鐵鉗夾著那鐵塊仔細地端詳著說道。

“這是一柄槍頭,你居然找到了寒星隕石!”

鄭屠戶湊了上來,他打量著那鐵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好不容易找到這塊寒星隕石,當然在好好打造一番,當年我們的兵器都在那次大戰中摧毀,這一次斷槍將重現大周。”

羅鐵匠舉著那快成型的鐵塊目光灼灼地說道。

“北燕蠻菩薩好像出關了,他的修為臻化超凡了,據說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那個境界了。”

鄭屠戶雙目裏同樣是流露出了濃鬱的戰意,他向羅鐵匠幽幽說道。

“想當年斷槍門鎮守邊關是何等的威風,北燕強者哪裏敢冒犯玉門關,時過境遷啊。”

“斷槍門早已經沒落了,我們幾個老家夥的修為也廢了。現在卻要將這些傳承強加在後輩身上,真是讓人唏噓啊。”

羅鐵匠臉上露出了一抹落寞的表情,他忍不住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