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洲表情僵硬, 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師父……”林川收緊手臂,可醉酒後的無力感沉重地襲來,讓他急迫地動作也變得輕飄飄的。
“我好想你啊……師父……你別走……”
“……”謝停洲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腦海中冒出無數離奇的想法, 又都在瞬間被自己一一否定掉。
太荒謬了, 怎麽可能……
林川還在喃喃地喊著他:“師父……”
“林川,你看清楚, ”謝停洲按住林川的肩頭,強迫他清醒一點,“我是誰?”
林川茫然地眨了眨眼:“師父。”
“……我叫什麽?”
林川卻突然笑了:“謝停洲啊。”
“……”
謝停洲放開手, 有些茫然地直起身,站在床邊。
為什麽林川認得出自己,卻又喊自己師父?
視線茫然地掃過房間, 很快定在了一個地方。
謝停洲雙眼猛然睜大, 視線瞬間被那個黑色的木牌占據。
那是個比普通牌位要小一圈的牌位, 就放在林川的床頭,木頭看起來極富質感,雕工精致,上麵用小篆寫了三個字:謝停洲。
謝停洲的視線轉回**的林川,林川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嘴裏卻還在念著“師父”兩個字。
師父……謝停洲……
林川的師父……叫謝停洲?
和自己……同名同姓?!
以往的很多被忽略的細節此刻飛速在謝停洲腦海裏閃過, 林川說自己的師父已經去世了,說自己跟著他學了五年的武,每次提到這個“師父”時,林川的神情都滿是懷念和悲傷。
那時謝停洲以為林川隻是哀痛於師父的離世, 卻沒有探究過林川眼底深藏的那些愛意。
林川對他的師父……是愛?
那他把自己當什麽?當……他師父的替身嗎?
巨大的荒謬感席卷全身,謝停洲有點頭暈, 站立不穩地後退兩步,又被什麽東西絆到險些摔倒,勉強扶著一旁的櫃子才堪堪站住。
他轉身看向地上,是一個黑色的袋子,被自己踢散了,裏麵的金紙和金元寶散落在地上,刺眼的金黃色讓謝停洲雙眼都開始發紅發脹。
所以……從頭到尾,林川喜歡的都不是自己!
是自己一廂情願,以為是那個獨一無二,眼巴巴地湊上去給林川機會,自以為是地等著林川靠近……
可是在林川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和他師父名字相同、也許相貌也有些相似的人而已!
林川看向自己時,從來都不是在看謝停洲這個人。
謝停洲嘴角勉強一彎,似乎有些想笑,可嘴角很快又不受控製地垂了下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房間裏一片死寂,隻有林川清淺的呼吸聲均勻響起,他已經徹底熟睡了,即使謝停洲此項隻想把他立刻拽起來問個清楚,也沒有機會了。
謝停洲緩慢地移動腳步,走到了林川的床頭,那個黑色牌位就靜靜放在那裏,離的近了,木頭的紋理看的更加清楚,謝停洲判斷出這塊牌位造價不菲,價格起碼在五萬以上。
腦海中像是突然撥動了另一根弦,謝停洲猛然想起來,林川曾經說過他花錢買了樣東西,欠了別人七萬,連身份證都押在對方那裏。
而且他為了還錢,曾經在同一時間打了兩份工,即使受傷也毫不在意。
武替那樣危險的工作,林川執意要幹,並且從不休息,也是為了盡快還錢。
七萬……如果這個牌位要價七萬,似乎也並不讓人意外。
身無分文的林川,願意為了一塊牌位花這麽大的價格,足見這牌位代表的人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很多細小的細節都在此刻串聯起來,卻都在指向一個殘忍的真相。
林川喜歡的,從頭到尾,都是他的師父,他那個名叫謝停洲的師父。
自己呢?
謝停洲出道十一年,被無數人愛過、也被無數人嫉妒過,見過惡意的目光,也見慣了諂媚的眉眼,卻都沒有此刻麵前這個小小的牌位讓他懷疑自己,讓他覺得自己可笑。
他以為的洶湧愛意,原來隻是寄托在他身上的影子。
真正的那個人,才有資格得到林川毫不保留的愛。
而謝停洲,隻是個……替身而已。
酒精在腦海中開始發酵,謝停洲酒量不好,這些年也十分克製,可今晚喝的那一點酒卻好像催命的毒藥,激的他頭腦發暈、站立不穩,臉色也愈發蒼白,眼眶卻是血紅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又硬逼著自己收了回去。
謝停洲艱難地轉身,扶著身邊一切能扶的東西,慢慢往門口走去,手背青筋畢露,用盡了力氣撐著自己不摔倒。
過程中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尖銳的邊緣猛然劃傷了他的手心,他卻毫不在意,將受傷的手捂在胸前,任由手心的血一點點順著指尖滴到身上,硬撐著回到了房間。
進門的瞬間,卻像是卸去了全部的力氣,謝停洲踉蹌幾步,猛地閉眼,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
林川第二天醒來時,頭疼的非常厲害,心跳也很劇烈。
他一邊後悔昨晚一口氣幹的那一杯酒,一邊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來的。
難道是謝停洲把自己送回來的?
腦海裏空空一片,林川艱難地爬起來洗漱,穿好衣服就去敲響謝停洲的門。
他記得謝停洲昨晚也喝了幾杯酒,謝停洲酒量不好,不知道昨晚休息好了沒有。
奇怪的是,他敲了兩三分鍾,門裏也毫無響應。
“……沒起床嗎?”林川低頭看了眼手機裏的通告表,今天上午謝停洲沒有戲,也許還在休息。
可謝停洲一向自律,他還記得上一次喝多了的謝停洲第二天依舊準時起床,今天竟然破例了?
林川隻好又回了房間,收拾床鋪時,餘光卻注意到桌子上似乎有些異常。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桌子,上麵的東西擺放的有些淩亂,卻似乎少了一把裁紙刀。
那是他為了疊元寶特意買的,昨天用完沒有把刀尖收回去,就直接放在桌子上,此刻卻沒有了。
……刀呢?
林川一時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又翻了翻地上的袋子,再看看牌位,卻都沒看到裁紙刀。
這時,林川突然動作一僵,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猛然抬頭,目光定在了床頭的黑色牌位上。
呼吸瞬間停頓,林川直直看著牌位,意識到自己昨天竟然忘了把牌位收起來。
如果是謝停洲送他回來……一定會看到的。
林川的心跳瞬間加快,腦海中的血液衝上臉龐,瞬間就顧不上找裁紙刀,慌忙摸出手機,下意識給謝停洲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卻沒人接,林川閉眼深呼吸了幾下,又打給了王海青。
電話那頭有些吵鬧,王海青似乎在一個人很多的地方,聲音也放大了不少:“怎麽了?”
“海青哥……”林川猶豫了幾秒,開口道,“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
“我啊,”王海青說,“怎麽了?”
“……”林川猛地鬆了口氣,又問道,“哦……那你……沒看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吧?”
“有啊。”
聽到這句話,林川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
“你怎麽把刀具亂放啊?就那麽放在桌邊,劃到人怎麽辦?!”王海青越說越激動,“我把刀扔了!”
“……”林川愣了一下,沒想到王海青隻注意到了這個,“哦”了一聲,“抱歉啊,我、我下次不會了,對了,謝停洲還在房間嗎?你早上見到他沒有?”
“……呃,沒有啊,誒呀行了行了,我這裏還有事,先掛了啊!”
王海青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正迎上娜娜擔憂的目光:“是林川?”
“嗯,”王海青神情糾結,看著娜娜遞過來的報告單,“老板幹嘛不讓我說實話?他手都傷成那樣了……”
娜娜抿了抿嘴:“可能是怕林川擔心吧,而且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別說了,今天早上可嚇死我了,”王海青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一進門滿地的血,老板整個手都是紅的,我特麽以為他喝多割腕了!”
“胡說什麽呢,”娜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謝哥才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呢,他可比我們惜命多了。”
兩個人坐在急診室的門外,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已經戴上口罩、低著頭看劇本的謝停洲,他的神情倒是十分平靜,仿佛被刀割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隻是在那種平靜中,莫名多了一種冷漠,看起來周身氣壓十分低沉,看著劇本的眼神也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你說他早上都那樣了,路過林川的房間還能讓我進去把刀拿出來,”王海青滿臉不解,“那刀上全是血,我慌都快慌死了,他怎麽那麽淡定。”
娜娜安慰他:“沒事的,不是都包紮好了嗎?醫生都說了不影響行動,就是失血有點多,需要補補。”
過了一會兒,醫生過來示意他們可以走了,謝停洲從**下來,走出了門。
王海青上手要扶他,卻被他推開了:“不用,我沒事。”
“對了,剛才林川打電話了,問你去哪兒了。”王海青說道。
謝停洲身形一頓,轉眼看向王海青:“我的事情,不用跟他講。”
王海青點點頭:“你放心,我沒說。”
“不止這件事,”謝停洲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以後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他。”
王海青一怔,娜娜也是一驚,兩個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驚詫和疑惑。
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謝停洲臉色煞白地暈倒在客廳,手上的傷口也流了那麽多血,醒來後他卻隻字不提,甚至不讓他們告訴林川。
難道謝停洲和林川吵架了?
沒有給兩個人仔細詢問的時候,謝停洲上了房車後就閉眼休息,不再說話。
兩人也隻好安靜下來,一路回了酒店。
……
林川在房間待了一會兒,總覺得隱隱不安,聽到走廊傳來說話聲,立刻聽出了王海青的聲音。
他開門走出來,卻隻看到謝停洲進門的背影,隨後門就被關閉了。
王海青和娜娜轉身,看到了林川,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林川開口問道:“你們出去了?”
謝停洲不是在房間嗎?他什麽時候出去的,自己怎麽不知道?
“哦……有點事,”王海青咳了一聲,“怎麽了?你有事找老板?”
林川點點頭:“他現在方便嗎?”
“這個……”王海青猶豫了幾秒,娜娜開口道,“謝哥下午還有戲,他忙著背劇本,你……找他什麽事?”
“也沒什麽……”林川眨了眨眼,“他昨晚喝酒了,我想問問他有沒有事,既然他忙,那就先忙吧……我回房間了。”
他轉身要走,突然又腳步一頓,看向兩人:“對了,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繼續拍攝了。”
歇了十幾天已經夠久了,不能再耽誤劇組的進度,不然謝停洲會更忙。
王海青點點頭:“我回頭會告訴朱導,讓他給你重新排場次。”
林川謝過他,轉身回了房間。
……
下午他打算去拍攝片場看一眼謝停洲,卻發現他沒有到場,據說是請了假,過兩天才來。
謝停洲是個公認的勞模,暴雨天氣都能繼續拍攝的人,怎麽會突然請假?
越想越覺得奇怪,林川再次回了酒店,敲響了謝停洲的門。
這次門很快就開了,謝停洲開門看到是他,眼底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後將門往外又推了一點,隻露出半邊身子:“找我有事?”
“你怎麽了?你生病了嗎?”林川的語氣有些急迫,“我聽說你請假了。”
謝停洲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沒事。”
“可是……”林川皺著眉頭,“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謝停洲臉色蒼白,沒什麽血色,眼眶卻是紅的,整個人都隱隱透露出狼狽和虛弱,看上去就像剛生了一場大病。
謝停洲聽到他的話,臉色卻更怪異了,開口也帶了幾分冷漠:“和你有關係嗎?”
“……”林川猛地一愣,看向謝停洲的眼底帶了點無措,“……我……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謝停洲嘴角勉強一扯,露出個有些難看的笑容來,“你擔心的,真的是我嗎?”
謝停洲突然冷漠的態度讓林川有些茫然無措,他有些不明白謝停洲話裏的意思,但謝停洲也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謝停洲往後退了一步,將手放在門把手上,“與你無關。”
“……”
他眼看著謝停洲冷著臉關上門,愣在走廊足足有五分鍾,才有些僵硬地回了房間。
到底怎麽了?
他想到昨晚蘇遙生日宴上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再想到養傷的這十天裏沒有幾乎聯係過自己的謝停洲。
是因為自己受傷,耽誤了《九洲繁花》的進度,謝停洲生氣了嗎?
還是因為別的事情?
可他翻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這中間出了什麽問題。
林川再次給朱長武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的傷已經好全了,可以開始拍攝了。
為了不再給謝停洲添麻煩,他還快速地從酒店搬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第二天正式開工時,隻有娜娜帶著房車過來了,林川看了眼空****的房車,心口莫名有些發酸。
由於養傷的時間積累了不少戲份,朱長武特意將這些打戲集中到一起拍,林川這一天忙的幾乎連口水都喝不上,等他收工時已經是深夜,隻剩下娜娜還在等他。
林川十分抱歉:“不用等我的,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沒關係,”娜娜揮揮手,將帶給他的晚飯又熱了一下,“你今天辛苦了。”
林川大口吃著飯,目光卻不受控製地看向空空落落的房車:“謝停洲……這幾天很忙嗎?”
“是啊,”娜娜收拾著廚房,突然動作一頓,看向林川,神情有些猶豫:“林川,我想問你個問題。”
林川抬頭看向她:“什麽?”
“你……”娜娜眨眨眼,“和謝哥吵架了?”
林川搖搖頭:“沒有,怎麽了?”
娜娜“哦”了一聲:“也沒怎麽,就是感覺這幾天……謝哥有點奇怪。”
“而且海青哥這幾天也特別忙,卻又不讓我知道他在忙什麽……”
娜娜想了想,又補充道:“謝哥最近很少提到你了,以前他總把你掛嘴邊的 。”
還有一些信息她沒有告訴林川,比如自從那天受傷後,謝停洲就再也不讓他們在自己麵前提到林川,聽到林川相關的消息時,也表現得很不對勁,神情會瞬間冷下來。
這些異常太過明顯,娜娜曾經私下問過王海青,卻隻得到了“不要多問”的答複。
“……”林川捏了捏手裏的筷子,心底莫名有些悵然,“我也不知道,可能……他隻是拍攝太累了。”
“也許吧……”娜娜歎了口氣,“謝哥就是因為太工作狂,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要是他還恢複成以前那樣一個人的狀態,那也太辛苦了。”
“……”
林川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吃的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裏卻在反複想著娜娜的話。
要是謝停洲恢複成了以前自己一個人的狀態……
這似乎……不需要假設。
林川苦笑了一聲。他和謝停洲畢竟不可能一直合作,王海青說過,這部戲拍完,謝停洲要轉戰一部現代懸疑推理劇,不需要替身,自然也不需要林川。
與其說是習慣了和謝停洲這樣朝夕相處,不如說是因為拍攝需求才讓他們有這麽密切的合作。
一旦合作結束……他和謝停洲都會走上原本並不相幹的軌道。
林川突然有些沒了胃口,草草吃完飯盒裏的最後幾口,房車也正好到了目的地。
林川拎起隨身的挎包下車,走到門口時停頓了一下,看向娜娜:“對了,以後不用來接我了。”
娜娜一愣:“啊?”
“往後這段時間我會特別忙,夜戲很多,時間也不固定,你們不需要來接我了。”
“對了,欠謝停洲的那七萬塊錢,我也已經打到王海青的銀行卡上了,麻煩他替我交給謝停洲。”
娜娜皺起眉毛:“哈?所以你就是和謝哥吵架了對不對?”
林川笑了:“真的沒有。”
“那你怎麽不讓我來接你?還這麽急著還錢?”娜娜聲調都提高了,“那飯呢?你不是還要點餐嗎?”
“不用了,”林川朝她揮揮手,“哪能總占謝老師的便宜啊,我已經有錢了,自己買。”
不再給娜娜反對的機會,林川徑直下了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謝停洲酒店房間內。
房間裏安靜極了,偶爾響起手指劃過屏幕的聲音,謝停洲臉色冷淡,低頭看著手機裏的資料。
“就這些了?”
“嗯,這是能找到的和林川相關的全部資料了,”王海青解釋道,“他人際關係簡單,外出記錄也很少,不過學習成績從小到大都很優秀。”
謝停洲看著畢業後的空白記錄:“這裏怎麽沒了?畢業以後去幹什麽了?”
“他提前一年畢業,據說是已經簽了工作合同,但 。”
謝停洲的手指猛然收緊:“車禍?”
“是的,不過似乎不嚴重,因為他在醫院隻住了幾天就出院了,但沒有去公司報道,而是……直接去了重化市。”
“……重化市?”謝停洲垂下眼眸,“什麽時間?”
“就是今年夏天。”
謝停洲想到第一次見到林川時的場景:“他……去找我?”
“對,那之後沒幾天,他就來了影視基地,開始做武替。”
謝停洲沉默了幾秒,突然皺眉:“不對。”
他抬眼看向王海青:“那他是什麽時候去學的武術?”
王海青搖搖頭:“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照資料上來看,他從沒有學過武。”
“沒有學過?!”謝停洲雙眼微微睜大,“怎麽可能?”
林川明明親口說過,他跟著那個師父學了五年的武,後來回家去做了武替。
想到那個“師父”,謝停洲的眼眸又黯淡了一分:“你的資料確定無誤嗎?”
王海青忙點頭:“這是我托人拿到的,不可能有錯,而且他也不認識什麽武術高手。”
話說到這裏,兩個人都沉默下來,這聽起來太詭異了,林川這樣的成長軌跡,卻在大學畢業那一年突然有了巨大的變化,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這時,謝停洲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娜娜的名字。
謝停洲接起電話:“送回去了?”
“是的謝哥,對了,林川說……”
謝停洲將手機離的近了些:“他說什麽了?”
“他說,以後不用去接他了。”
“……”謝停洲頓了幾秒,問道,“還有呢?”
娜娜:“別的……就沒說什麽了。”
“……”
謝停洲突然笑了,笑容很淺,幾乎隻聽得到氣聲。
那笑容看得一旁的王海青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他還從來沒見過謝停洲露出過這樣的神情,比戲中發怒冷笑時還要冷。
“好,很好。”
謝停洲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那就不用再管他,從今以後,都不用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