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倆和好了???”
“這才多長時間啊, 你倆就這麽和好了??”
“是他主動提的,還是你,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怎麽感覺我才出去玩了幾天回來就變天了呢。”
課間十分鍾, 許琳達在電話那頭震驚個沒完。
辦公室外嘈雜一片。
祝雲雀單手在鍵盤上錄著學生成績,聞言忍不住勾了下唇。
其實不怪許琳達震驚。
就連她自己昨晚躺在**都覺得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於她跟陸讓塵就這麽和好了。
像做夢一樣。
不僅僅是破鏡重圓,還是一種很新鮮奇妙的感覺。
像是重新體會到初戀的滋味,那種忐忑難安, 又忽上忽下的心情, 也隻有少女時代才經曆過。
就連當下忙完,祝雲雀也會忍不住分神,去想陸讓塵現在在做什麽。
俱樂部那邊出了點糾紛,他昨晚處理到很晚, 之後還帶幾個隊員出去吃了頓飯,這些都是陸讓塵在微信裏簡短交代的。
後來陸讓塵應該是忙完了,給她打過電話, 但祝雲雀那會兒睡著了,就沒接到。
她沒接, 他也就沒再打。
等陸讓塵睡醒的時候, 祝雲雀已經因為起來晚,匆匆忙忙打車去了學校。
到學校,兩人僅靠著短信斷斷續續地聯係著。
她知道他又出去談合作了,他也囑咐她午休要好好吃飯,聊天內容看起來倒是挺稀鬆平常的。
想到這些, 祝雲雀說,“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麽誇張, 我跟他和好才一天不到。”
那話隱約透著幾分不確定似的。
許琳達聽著一樂,說,“怎麽著,你還想反悔啊。”
祝雲雀說,“不是我反悔。”
她抿抿唇,“我不會反悔的,是他。”
許琳達意外了一下下,“祝雲雀,你怎麽還沒自信了,這麽短時間你就能讓那家夥回心轉意,說明他壓根兒就放不下你,你有什麽怕他反悔的。”
“……”
或許是曾經失去過一次,再得到就會患得患失;又或許是曾經的那些障礙,並沒有真正清除解開。
祝雲雀總是有一絲絲的沒底氣。
她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但也覺得許琳達說的有道理,是她自己太愛多想了,也許陸讓塵今天隻是很忙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
祝雲雀不自覺輕鬆起來,又跟許琳達說了會兒,直到許琳達弄清楚兩人和好的經過,兩人的電話才斷了。
許琳達那邊要忙著剪輯視頻。
她跟她說不了太多,但還是給她在微信留了句,說:【放心吧寶貝,聽你描述的,陸讓塵這家夥心裏早期待跟你和好了,今天可能是忙,沒顧得上你,要不就是他故意的,在這吊你胃口呢】
祝雲雀忍不住問:【為什麽要吊我胃口?】
許琳達秒回說:【你沒吊他胃口嗎?】
“……”
祝雲雀竟真的心虛了一刹。
許琳達又說:【你想想你倆之前,你那勁兒,又靠近又遠離的,也就是陸讓塵吧,要我我都恨死你這輩子都不跟你好了】
這話說得幼稚,但真實不糙。
祝雲雀禁不住笑了下,說:【行,我知道了,我錯了】
許琳達發了個白眼的表情包,說:【你跟我說有啥意義,你跟你家陸讓塵說呀】
頓了下,她說:【保準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親親抱抱舉高高】
撂下這句,許琳達就真去忙了。
祝雲雀也該去忙的,她等會兒還有兩節課,可不知道為什麽,視線就這麽落在她最後那句話,怎麽都不願移開目光。
也說不上那一刻腦子怎麽想的。
她就真的,破天荒的,主動給陸讓塵發了兩條信息。
一條是:【你在幹嘛呢】
另一條是:【陸讓塵,我想你了】
……
那天陸讓塵一整天都在處理俱樂部合約的事。
隊裏有幾個隊員,條件好的,被其他俱樂部看上,要解約走人;條件不好的,家裏不同意練了,說賺不到什麽錢。
這事兒其實俱樂部的經理人就能解決。
可俱樂部是陸讓塵一手成立的,那些隊員也是他一點點挖掘過來的,陸讓塵沒道理當不知道,就還是回去處理了。
他這人,辦事從不拖泥帶水,也不願意幹什麽強扭的瓜不甜的事兒。
做專業俱樂部的人那麽多,他從來不可能拴著誰不走。
走就走了,他不留戀,也不壞人家,按照程序該走的走了,他就放人。
隻是對那個條件不好的,陸讓塵還是忍不住多說幾句。
他說的時候,一屋子隊員就在那兒聽著,要走的那孩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陸讓塵還是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又夾雜著幾分過來人的成熟和睿智。
他一條長腿撐地,身姿鬆鬆垮垮地坐在辦公桌上,說,“要走也可以,咱今天就把合同解了,但你想過沒,你今天走了,往後這輩子,你就再沒勇氣朝這兒踏一步了。”
“我也沒什麽好勸你的,畢竟你的情況我沒經曆過,我這廟也沒多大,不可能給所有人遮風避雨,我隻是想說,人生很長,不隻有苟且,還有自己真正熱愛,真正想做的事。”
“趁年輕,多闖闖,總沒錯。”
“當然,我這人也沒那麽虛偽,”陸讓塵收起那副混不吝的樣子,正兒八經道,“我跟財務那邊溝通過了,從這個月開始,你們所有人的基本工資都上調一千,剩下的,其餘績效和獎金,也都上調百分之十。”
聽到這話,所有人均是一愣,包括在旁邊打水聽閑話的鄧哲。
鄧哲瞪著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呢,那些混小子就興奮地叫起來,一個個說老大萬歲,傻裏傻氣得不行。
那個要走的孩子也愣住了。
他淚眼朦朧地看著陸讓塵。
陸讓塵也看著他,跟著就笑了下。
那天下午,最後決定走的就隻有隊裏成績最好的那個,天高任鳥飛,陸讓塵從不耽誤任何人。
至於成績不好那孩子,最終還是留了下來,想再試試。
一夥人又熱熱鬧鬧地下樓找教練訓練去了。
辦公室裏留下鄧哲和陸讓塵,鄧哲都驚奇了,說陸讓塵,你丫怎麽回事啊,去年不是剛上調過工資嗎,你再這麽上調,那群混小子混吃等死也不怕餓著了。
他說這話是真替陸讓塵擔心。
可陸讓塵呢,心情好得不止一點半點。
他優哉遊哉地靠坐在椅子裏,挑眉看鄧哲,說,“怎麽,嫉妒?不然你也進來幹點兒什麽,我給你開工資?”
鄧哲那人心高氣傲的,聽這話直接氣笑,說你丫的滾。
陸讓塵聽了跟沒聽似的,淡扯著嘴角,終於有時間看一眼手機。
這些年,他認識的人不少,平時找他的人有很多,所以手機界麵的信息從來都是堆成一堆。
他是真沒想過,祝雲雀的會夾在裏麵。
他本來是想著給這姑娘發條信息,問問她忙完了沒。
畢竟兩人昨晚約好的,今天約會,他等她下班去學校接她,而且她那性子,陸讓塵覺得她起碼要等時間差不多才會找自己,也就沒急。
結果呢,他不急,人姑娘急了。
還給他發了兩條微信。
看到那條“想你”,陸讓塵眉梢一抬,跟著嘴角就泛起明晃晃的笑痕。
他那人,內斂沉穩慣了,很少這樣笑。
還是那種挺心無旁騖的笑。
也是真沒想過,這姑娘主動起來,會這麽主動。
嗯,不錯,會說想他了。
隻是那神色,似乎**漾得有點兒明顯。
以至於鄧哲看到他這樣都愣住了。
等大概猜到是個怎麽回事兒後,他才兀地一樂,說,“陸讓塵,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發個微信就給你樂成這樣。”
可能是有“天大的好事”頂著,陸讓塵輕佻眼梢覷他,說,“你要羨慕就直說。”
“……”
“不然我也可以晚上組個局,讓我女朋友把許琳達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聽到這話,鄧哲頭疼得都快哎呦喂了。
他一麵被陸讓塵那句“女朋友”酸得直倒牙,一麵又被“許琳達”這名字嚇得,連說兩句“你可別,饒了我”。
陸讓塵嘖了聲,說,“鄧哲,我發現你這人還挺絕情的。”
“絕情個屁啊,”鄧哲都無語了,“你以為我是討厭她嗎,我討厭她幹什麽啊,是她討厭我才對,而且我現在這樣,我——”
說到這,鄧哲挺泄氣地歎了口氣。
又笑了下,說,“人現在過挺好的,又是富二代,又網紅,我這麽一個開超市的,沒必要出現在她麵前,給她添堵,再自討沒趣。”
這話說得幾分心酸和無奈。
陸讓塵神色微滯,轉眼就聽鄧哲揶揄他說,“而且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大情種啊。”
他笑說,“人許琳達,過得好著呢,怎麽可能還想起我。”
幾句話說得連浴缸裏的魚都沉默了。
末了,陸讓塵挑挑眉,說,“行,那我就不跟你操心了。”
說著,他挺惦記地瞧了眼手機。
隻見祝雲雀那兩句話還安安靜靜地躺在屏幕裏,像觸手可及的珍寶。
無聲勾了下唇。
陸讓塵低眸給祝雲雀回了幾條語音信息。
就隻給她回了。
回完後,還給她消息設置成了置頂。
眼看著距離她下班,還有四十多分鍾,又抄著車鑰匙起身,跟鄧哲打了個招離開了。
這個時間,祝雲雀剛上完這天的最後一節課,回辦公室。
剛進門,就聽張樂瑤跟另外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聊天。
那女老師是教高一的,辦公室本來在樓下,但因為跟張樂瑤關係好,就經常過來。
祝雲雀對她並不眼熟,也沒什麽招呼可打,直接回了自己座位。
可能是她走路聲音太小了,也可能是那倆人聊興頭上,反正這倆人根本沒注意到她回來。
張樂瑤喪氣地說,“進攻什麽啊,那天我們集體去了,他根本就不在,我連他人都看不到。”
女老師輕輕啊了聲,“那你給他打電話了嗎,沒問他為什麽不來?”
“打了呀,”張樂瑤沒好氣兒地說,“我當時就打了,問他怎麽不在,結果你猜他說什麽,他說,你誰?”
倒是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女老師先愣了一下,跟著就沒人住噗呲一笑。
笑得肩膀都顫。
張樂瑤被她笑得直皺眉,哎呀一聲,說有那麽好笑嗎。
聽出她語氣不開心,女老師就收斂了,說抱歉啊,抱歉。
張樂瑤淺白她一眼,說,“不過也沒所謂了,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單身。”
正接著往下說什麽,結果下一秒就看到安靜坐在位子上批改卷子的祝雲雀。
還是那副無論是站還是坐,都頂好的儀態,恬淡溫雅的模樣,好像任何事都不足以分走她的心神,永遠冷清又溫柔。
倒是沒想到她這會兒在,張樂瑤堪堪一噎,也不知道自己剛剛丟人的事兒被她聽去幾分。
但轉念一想,丟人的又不止她一個。
她有什麽好尷尬的,要難受大家就一起難受。
於是幹脆把話題扯到祝雲雀麵前,她揚聲說,“誒,祝老師,你也在啊,剛剛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被她這麽一叫,祝雲雀筆尖微頓了下,終於抬起頭。
其實剛才張樂瑤說的那些話,祝雲雀都聽到了,可她這人太懶了,所以就幹脆裝作沒聽到。
她眼神挺淡的,說,“怎麽了。”
見她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張樂瑤一下開心了,她八卦地起身湊到她辦公桌前,靠在那兒說,“你聽說你前男友最近那事兒了嗎?”
或許是她用詞兒太直白。
那個跟著過來的高一女老師都跟著尷尬地抖了下唇。
正想暗示一下張樂瑤。
卻不想祝雲雀淡然得很,她說,“什麽事。”
張樂瑤興致上頭,說,“就他有對象了那事兒啊,你沒聽說嗎。”
說著啊了聲,“啊對,可能你倆最近都沒聯係吧。”
“……”
到這裏,祝雲雀就知道這個話題已經沒必要聊下去了。
垂了垂眼,她眼神重新落在卷麵上。
可這反應,讓張樂瑤更興奮了,可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覺得祝雲雀肯定在失落,就更想跟她往下說。
於是她說,“哎,其實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麽早談上,早知道這樣,我之前就不跟你說那些話了,搞得咱倆都生分——”
話到這裏。
祝雲雀抬眸看她說,“誰跟你說他談了的。”
張樂瑤眼神定了定,說,“他打電話親口說的呀,就那天我們去俱樂部玩,等了好久他都沒到,我就給他打電話。”
她隱藏掉陸讓塵問她“你誰”的那句,撇撇嘴說,“我問他什麽時候回俱樂部啊,我都要走了,結果他就說,哦,送女朋友回家。”
聽到這句。
祝雲雀心緒突然起伏了瞬。
她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兩人還沒有和好的跡象……所以是那個時候,陸讓塵就已經準備好了麽?
思及此,心下泛起微妙的漣漪。
祝雲雀抿了下唇。
跟著手機就響了兩聲,全都是陸讓塵發來的微信語音。
而這會兒,張樂瑤正裝模作樣地安慰她說,“反正你也別想他了,他這人,這樣的條件,身邊肯定是不缺女人的,說不定還是那種花花公子呢,今天一個嫩模,明天一個網紅的,像咱們這種正兒八經根正苗紅的老師,人家說不定還覺得無趣,到時候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樣,他還不是會三心——”
後麵看似安慰的話還沒說出來。
這邊祝雲雀就已經下意識地點開陸讓塵的語音,而就在語音播放出來的那一秒,張樂瑤震驚得差點把舌頭吞進肚子裏。
——是陸讓塵的聲音從祝雲雀的手機裏冒出來。
第一條,男人聲息曖昧:“祝雲雀,我發現你這人撒起嬌來是真會。”
第二條,他磁嗓哼笑:“想我?想我什麽了?想我怎麽親你嗎?”
是真沒想到他發個語音能這麽不正經。
祝雲雀聽聞的瞬間,腦中的弦一繃緊,當即掐斷語音。
然而為時已晚。
男人標誌性慵懶語氣和散漫聲嗓,已然暴露無遺。
張樂瑤驚掉了半條命似的看著祝雲雀,雙頰像是被人當麵扇了一巴掌那般火燒火燎,說,“你、你、你和陸讓塵複合了???”
到這會兒。
祝雲雀也沒什麽好再隱瞞下去的。
眸底隱約蜜色在浮動,她抿了下唇,挺鑽牛角尖地接上張樂瑤剛剛的話題,“陸讓塵不喜歡嫩模和網紅。
“……”
收回目光放在試卷上,祝雲雀語氣幾分暗藏的傲嬌,說,“他隻喜歡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