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說明,如果選擇這裏作為登陸點,真的打起來,這座堅城絕對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此時艦隊還是停留在外海,遙遙地離開海灣還有四五裏的距離,城中還沒有反應,巨鼇蟹已經快步走上了船頭:“女皇陛下!方公爺!屬下巨鼇蟹願率領本部人馬,先打頭陣!”
他這麽一請戰,連藍鯨王都笑了:“巨鼇蟹,我知道你一直驍勇善戰,但現在情況還沒摸清楚,這片大陸很大,怎麽就知道這座城的主人就一定是殺害你手下的凶手呢?”
巨鼇蟹愣了一下,這員海城國以驍勇善戰而聞名的猛將撓了撓腦袋,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方雲暉擺了擺手,此時情況未明,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能派船貿然過去,反倒容易引發了殺戮,還是讓譚嘯風去一趟比較保險。
譚嘯風帶著孟樹強,乘著一艘快艇,如飛般地向港灣盡頭的城池而來。船上,為了表示友好,還帶了一些大周和海城的特產商品。
眼見小艇上譚嘯風和孟樹強的背影,方雲暉心中不禁有些想念起董霜華來。自己這次遠航,為了自己封地上的局麵更為穩定,把董霜華這個戍衛軍軍師留在了惡獸城。像眼下這種形勢,如果有董霜華在就好了,她本身實力不俗,而對情況的把握和處理,絕對比實力強橫的聖武者和副師團長軍人出身的孟樹強應變能力要強得多了。
孟樹強挺立在小艇的船頭,他的身份這時候是前往這座城池談判的正式使者,而譚嘯風一副侍衛親兵的打扮,站在他的身後護衛。再加上小艇上的十來個親兵和水手,搖著小艇船輕帆快,瞬息之間就抵達了城下。
這座建立在港灣之上的城池,麵對正西方的海灣方向,全部西側城牆是全石製結構。與惡獸城不同的是,惡獸城臨海的東麵城牆是完全建在沿岸的陸地上,隻留下兩個非常非常小的門與城內接通,而這座港灣城的海水一直通到城內。換句話說,它的西門與正常城門大小相同,是水門,看來這西門也是城內重要的通道之一。這麽做,固然交通更加便利,但對整個城的防禦來說,就不如惡獸城了。並且,它的城牆雖然看起來堅固,但卻比惡獸城矮了不少。孟樹強雖然沒有去過惡獸城,但聽當時圍堵惡獸城的韓闖做過大致的描述。這個時候想起韓闖,孟樹強內心底不禁是一聲歎息,韓闖可以說是為了周龍彪而死,同為南洋四狼的自己還去刺殺方雲暉去替他報仇,而此刻,周龍彪竟然陰險地拋棄了自己,自己轉而向方雲暉效忠,世事變幻,真是一聲歎息。
此時小艇已經開到了城池西麵的水門下麵,城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隻是在牆垛之後,陰森森地伸出百十長弓的箭頭,清一色明確地指向了小艇。
孟樹強在甲板上跨前了一步,迎風立在船頭高舉雙手,放開武鬥氣朗聲向城上喝道:“我是太平洋艦隊海軍陸戰獨立師團長孟樹強,從遙遠的大洋彼岸來的,想求見一下你們的城主!”連喊了幾聲之後,水門後水閘聲響,閘門抬高了大概有兩米左右的距離,高度剛剛好容許小艇通過。
自己
的這艘小船穿過水閘的時候,孟樹強暗自納罕,這麽就進來了?不知道是這座港灣城守城的人比較單純、比較好客,還是聽懂了自己的話?
正狐疑不定之間,水閘之後的河道遠遠地彎向城市的中心,小艇就沿著水道一路前行,水道的兩岸,迅速地趕來了不少手持兵刃的士兵,其中不乏很多箭已上弦的弓弩手。
孟樹強仔細地觀察著這些全神戒備的士兵,他們的身形普遍比大周人略略地矮一點,看起來也略顯纖弱,皮膚微微有些發古銅色,不知道是因為海風吹太陽曬的,還是生來如此。整體軍紀保持得較好,小艇通過的過程中,兩旁肅立監視的士兵都不出一聲,但從剽悍程度來說,比大周帝國的主戰兵團和方雲暉最近加緊訓練的戍衛軍,都差出了一個等級。
經過了估摸有半小時左右的城內河道行程,這條水路的盡頭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大又略顯簡陋的碼頭,士兵拱衛之下,一個都統製模樣的人騎乘在一匹類似於水牛狀的坐騎上。他身上的鎧甲包括周圍士兵的裝束,讓孟樹強感覺很別扭。這是相對比較典型的大周兵部製服,但很多細節,比如鎧甲的鎖扣,徽章的樣式,頭盔的弧度等等設計得都不合理。如果方雲暉這時候在小艇上的話,估計他馬上頭腦裏就會下意識地跳出一個詞來:盜版!對,就是盜版,這種服裝的設計就好像是抄襲大周帝國而沒有抄得完全一樣。
在已經過去的近兩個月海上航行期間,方雲暉也曾經饒有興致地跟孟樹強等屬下談起他對新大陸上可能存在的土著一些猜測。當然了,在這些猜想當中,方雲暉把自己儼然當做了一個航海家,而估計生存在新大陸上的人,構思則完全脫胎於大航海年代歐洲人對美洲或者澳洲的理解,方雲暉甚至用了“土著”這個新奇的字眼。所以在孟樹強的印象中,這裏的人應該是**著上身,頭上插著羽毛,手裏拿著土製長矛並且會用管子吹出毒箭的家夥。可眼前的景象卻完全不是那樣的,從他們的城牆和水閘,弓弩和製服,雖然文明程度比大周帝國低,但卻已經完全達到海城國的水準了!
“對麵小船上來的是什麽人?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太平洋艦隊的師團長嗎?”那個騎著水牛狀坐騎的都統製一問出這樣的話來,孟樹強大吃了一驚。聽他這話,雖然陰陽怪氣地字眼都要不正,但卻的的確確地是大周帝國的語言!這裏與華州大陸遠隔重洋萬裏,別說這片陸地沒有藍鯨王的帶領無法找到,就算找得到,水上堅城這種型號的船艦設計建造,是才是近十年的事情,以前的船隻類型,絕對無法抵達這裏——當然太平洋艦隊由方公爺這種天才設計建造就另當別論了——那麽,他們怎麽會說大周語言的?
孟樹強在船頭向著那個都統製簡單地做了個捶胸軍禮的動作,大聲說:“我們的確是太平洋艦隊的人,來自西北方萬裏的地方,我的主人是大周帝國的領主重臣、朝廷紫荊花公爵方雲暉大人,漂洋過海來到這裏,先派我們前來通好!”
孟樹強剛說完這一句,耳朵裏就聽到看起來頗為軍紀嚴明的士兵隊伍裏,幾乎是同時地發出一陣低低
的驚呼。
“這個人說他自己是來自西北方一萬裏外的地方?”
“神明啊,那不就是傳說裏麵的上邦麽?我聽說咱們的祖先就來自那裏。”
“這可是上邦來使呀!這的有這樣的事情?”
“你看,他們的這艘船,還有鎧甲的樣子,比我們好像厲害不少”
即便這些士兵的話腔調都聽起來有些怪異不舒服,但小艇上所有的人都隱約地可以判斷出來:他們的的確確說的是大周語言。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來到這裏的大周人的後裔!
都統製翻身下了另類坐騎,以一種近乎亢奮到聲嘶力竭到亢奮的嗓音大喊:“我們歡迎你,朋友!歡迎到達州的南洋國來,達州帝國永遠是我們的親戚!”
孟樹強聽這都統製的意思,大有拉關係攀親戚的意思,並且他說的是“達州帝國”,而不是“大周帝國”,不知道是語音的發音關係,還是這裏就是叫做“達州”?總之不管如何,孟樹強為使者的太平洋艦隊代表,在這座港灣城裏受到了極為隆重的歡迎。
孟樹強和譚嘯風等一行人眾,馬上被接到城裏的主城堡裏去了,甚至於一個自稱為“達州南洋國王廣臣伯爵”的胖子親自接見了他們。聽了孟樹強對太平洋艦隊的簡單描述,那王廣臣伯爵大感興趣,甚至有些諂媚地款待了使團之餘,把孟樹強帶來的貨物樣品進行了逐一的細致研究。
“真了不起,你們看這絲綢的紡織麵料,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可以說得上是神的傑作!”
“再瞧瞧這紙張和這硯台,到底什麽材料製成的?在我們達州南洋國已經失傳了!”
“我可以用聖潔的達州女神名義起誓,這是我生平所見過的最鋒利的刀!”
此時此刻,孟樹強以下、代表艦隊而來的使者團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這片大陸,至少這個港灣城裏,絕對是大周帝國人傳承下來的後裔。雖然經過了許多年,這裏人的膚色、發色身形都有了改變,但他們的習慣和傳統,還是以大周為主體的。而且,有些文明雖然與大周帝國不同,朝著一些歧路上發展,另外很多東西都已失傳,但他們也是在不斷發展著的!
譚嘯風聽到這個伯爵說到最後一句,知道他是個虔誠的聖殿信徒,而且聽起來狂熱程度比大周帝國裏有過之而無不及,厭惡之餘也有些微微地擔憂。
約莫足足過了有大半天之後,孟樹強才帶著自己的人馬回到了太平洋艦隊的旗艦上,並且把港灣城的城主也帶了來參拜,這點讓方雲暉大出意料之外。
“第一,我必須更正你所說的話。即便有口音問題,但是你們的確把稱呼說錯了。大周帝國!是大周帝國,不是達州,知道麽?”方雲暉先更正了這個胖子伯爵的一個原則性錯誤。
麵對著自己先祖光榮大陸上來的正宗方公爺,王廣臣伯爵得知自己大陸上傳承了這麽多年,一直以誰的達州血統更為純正為榮的人們,竟然連祖先的名字都以訛傳訛地說錯了,很有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馬上諾諾連聲,把頭埋得非常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