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端起手裏的茶盞,座下的清遠宗宗主有些尷尬,端茶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是他還沒要到心裏理想的答案,讓他這般走了,實在是不甘心,秦淵心中冷笑,已經怕得連禮數都不顧了麽?

“宗主,弟子有急事稟告。”一個男子匆匆地從外麵跑進來,跪在地上,還沒呼出幾口氣,就吭吭哧哧地說了,眼見著清遠宗的宗主也在,這才掐下話頭,秦淵心中好笑,自己的弟子什麽時候這麽有眼色了,倒是有進步。

清遠宗宗主這次才算是真的坐不住了,站起來道:“那就麻煩師兄多多惦記我幾村的生死存亡,切莫衝動,三思而行啊,這個,師弟我就先告退了。”說著,就站起來想離開。

秦淵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好說好說,你慢走,來人,替我送宗主。”清遠宗宗主滿臉的不甘心又無可奈何,他沉浸在被人求的爽快感覺中半天回不過神來,心道這下三宗不都得看他的臉色了?

見弟子還跪在那裏不起來,心裏有些鬱悶,這會怎麽又這麽沒眼色,不知道趕緊滾蛋麽還在這裏做什麽?那弟子抬起頭來,眼看著清遠宗宗主的身影不見了,便道:“不好了宗主,有,有妖獸!”

秦淵皺眉,冷冷地看著,心道這個小弟子很麵生,不知道是哪一宗的,說話這麽沒有條理,“什麽妖獸,你慢慢道來,別急得跟有人催你命似的。”那弟子咽了口吐沫,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這才再次開口。

秦淵聽完,忍不住皺眉頭,心道這是什麽情況,難道跟夙滄之事有關?揮手讓弟子下去,他果斷給夙滄傳音,聽說夙滄似乎要再次突破成合體期,讓秦淵的壓力也很大,若是能夠依著這件事情的發展,說不定還有轉機。

秦淵一輩子都在致力於怎麽扳倒自己這個優秀的師弟免得威脅到他的地位,卻不知道在暗地裏使絆子的同時丟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臉,讓所有三宗門人都知曉他是一個多麽小氣的人罷了。

夙滄很快趕來,不僅是他來了,還帶著藍墨依,她現在就要求,兩個人既然已經成為夫妻,就應該坦誠相對,有什麽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反正她是沒什麽事情不可以讓夙滄知道。

夙滄介於平等觀念,其實就是被她壓迫的觀念,勉強同意,所以最近隻要是夙滄在的地方,她基本上都在,誰知道下一個自己會不會去死,總得多跟自己喜歡的人呆在一起吧?

秦淵一見到她就嘴角一抽,臉忍不住黑下來一大片,她心裏暗自好笑,難道是上次夙滄真的將秦淵弄成了個太監,現在一看到自己某個身體部位就隱隱作痛,說不定很快就能自創個葵花寶典之類的絕世武功。

額,想遠了,她走上前去行禮,秦淵趕緊扶住,說道:“不必多禮,二人快坐,剛才收到消息,說是宗門外西南角所在的城池,遭受到了妖獸的襲擊,本座就想請二位過來商議一番。”

意思很明顯麽,她心裏暗自腹誹道,這是在告訴她因為之前的麻煩沒解決,現在又有了新的麻煩,說不定還是因為她呢,紅顏禍水吧?她冷冷地看了秦淵一眼,扭過頭並不開口。

夙滄輕輕握了一下她的雙手,這個丫頭就是這樣,不喜歡的人,有時候連裝一下都懶得,麵上顯露無疑,根本就不想搭理的模樣,弄得別人怪尷尬的,秦淵現在就是如此。

夙滄接過話頭,“師兄說的,是妖獸攻擊城池,還是集體行動傷人?”西南角的城池是能夠深入繼清宗腹地的重要城池,一旦失守,後麵將一發不可收拾,而在他們後麵的村莊和城池必然也會受到妖獸的侵襲。

想到此處,秦淵和夙滄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秦淵將聽到的一切告訴他們,原來這事情還是自己門內的一個弟子發現的,匆匆忙忙地跑來找秦淵匯報,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日剛過午時,一些修煉之人正好去踏青,就去了那城池外的城郊處,在城郊走了一陣子之後就碰到了妖獸,其中正好有人還沒有收靈寵,自然是高興非常,就聯合幾個人一起收拾了。

誰知道後麵又一次遇到妖獸,接著等級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等到他們深入城郊腹地的時候,才發現,從不遠處的山峰中湧出來密密麻麻的妖獸,大小不一,各個都紅著眼睛仿佛魔化了一般。

那些人因為逃跑不及時,已經被妖獸潮吞噬,其中一個人同來報信的弟子交好,臨死前捏碎了傳音符,讓他知道自己出事了,這個弟子是個額有情有義的,就想過去查看一番,究竟發生了什麽。

誰知還沒接近那城池,就看到漫天的妖獸已經在城池之中了,很多無辜之人都飽受牽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沒有看不到隻有想不到,這個弟子這輩子亦是從來沒見過那麽多妖獸,太嚇人了。

他反應快,被一個妖獸攻擊後,就往回跑,幸好跑得快,逃過一劫,沒有被追上,就趕緊匆匆來這裏報信。秦淵聽罷,心裏有些拿不準,不知道是不是殺相錯所為。

這才將她和夙滄叫過來,其實就是想借用夙滄的腦袋,因為掌門大人自己不願意動腦子,就她心裏便是這麽想的,至於夙滄怎麽想,她就不知道了,有用的時候,反而想起他們來了。

夙滄思考片刻,也是沒想出個什麽來,隻是覺得此事甚為蹊蹺,而時機又趕在要和殺相錯動手的時機,她疑惑地看著夙滄,想知道他是怎麽分析的,夙滄過了半晌,才道:“時機很像,作風不像。”

眨眨眼,“你是想說這個時候他肯定會做什麽事情的,並不是那種敵不動我不動的人,對不?”夙滄點頭,倒是這個小丫頭懂自己,哦不,她已經不是小丫頭了,是他的女人,隻屬於他。

“那你說風格不對,是他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風格的事吧,那這事就絕對是他做的,他一向最愛的就是別人不做的他要嚐試看看,別人討厭的他就會喜歡,別人感覺怪異的他會覺得獨特,這事太像是他會幹的了。”

說到這裏,她才驚覺自己吐槽得有些多,對上夙滄似笑非笑的眼睛,總感覺好像是有股子酸味,“喂,我是在說缺點,你們倆這是什麽意思?”夙滄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額,就剛才的問題繼續討論。

就在三個人還沒討論個所以然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又一次有弟子匯報了,“宗主,宗主!不好了,不好了,我們西南角方向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一大批凶獸,如今已經頂不住了,要求我們趕緊派人手過去,莫不然那邊就要頂不住了!”三個人同時站起來。

秦淵趕緊上前一把拉住這人的袖子,說道:“這些妖獸都是從哪裏來的,為何會突然襲擊人呢?”夙滄淡淡地解釋道:“因為被人控製,他想讓對付誰,就得對付誰。”秦淵鬆開那人的袖子,說道:“罷了,你起來,我們馬上增派人手過去,你且安心,”那人千恩萬謝,感激不盡,秦淵立刻拿起傳音符,通知所有的人參加戰鬥。

這一次是真的戰鬥了,而夙滄則是在她耳邊說出了她想知道的話,“但是殺相錯,不會這麽迂回的,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出的主意,推測的話,那個拓跋的嫌疑最大。”

她一陣猛點頭,沒錯沒錯,她心裏也覺得那個人的嫌疑很大,幫助不願意做事的殺相錯做事,應該是很無聊的事,這個人卻樂在其中,而他們卻還是要趕著這樣的好機會,試驗一下人家的招待。

她心裏想到了拓跋,夙滄也是如此,兩個人對視一眼,夙滄淡淡地道:“我們也去前方看看,師兄,你就帶著眾位門人兄弟死守宗門,隻要我宗不被突破,其他地方的村莊暫時還是安全的。”

秦淵聞言歎息一聲,“也罷隻好暫時如此了,委屈你們兩個,有你在前麵,我放心很多,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及時同時我,切莫一個人逞強啊!”他跟個長者一般又囉嗦一陣子,才算是消停,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直到後來,秦淵才後悔在浪費的這點子時間裏,差點玩完整個三宗門人,差點把自己的老命氣掉半條。

她和夙滄迅速趕往西南角的城池,思想裏的城池應該是個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斷壁殘垣不說,基本上沒有一個能夠正眼看的建築物了,她心中暗自驚訝,妖獸都已經會撞牆了?

夙滄拍拍她的腦袋,“你在想什麽呢,不要跟我說你以為之前的城池就是這個樣子,它現在,隻能算是一片廢墟。”這還就罷了,主要是有些家夥們,根本就不是衝著城池來的,所有的凶獸都湧向同一個方向。

它們的眼睛全部是紅色的,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一股腦地往不遠處的繼清宗奔去,見到任何阻攔它們的東西,不論活的還是死的,不論是不是建築物還是樹木,全部都以撕裂的形式破壞。

她看得驚心,“這些凶獸不對勁,好像是被人下了咒失去理智,不是說妖獸除非必要是不會隨意攻擊人的嗎?”夙滄點點頭,“都是拓跋幹的,我想,咱們就算是在這裏阻攔,怕是也沒辦法拖太久,他們的目標,還是我們的宗門。”

這是想不動用一兵一卒就將他們給打趴下的陣勢麽?她心中暗自吃驚,太牛了,這麽殘忍的方法,錯殺一千也不放過,果然是魔人的做派,一點都不管普通人和無辜修道者的死活。

她衝下去,說道:“不能任由它們這般四散逃離,我們得幫這些無辜的人,”不然造業就都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了,夙滄已經出手,她也毫不遲疑,將大白和果凍,還有灰寶都放出來,該幹嘛就幹嘛,實在不能讓活的,就隻好讓它們死。

奈何他們二人想得太簡單了,若是簡單的獸潮,確實沒辦法對付高階修士,尤其是到夙滄他們這個等級的,他一揮手,就能砸出去好大一片坑,讓那些妖獸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