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揮揮手道,
“還有沒有其他人證?”
那小廝點頭道,
“還有幾個,說是要為葉小娘子撐腰的。”
聞言,縣令的麵色這才好看了些,
“帶上來吧。”
沒多會兒,那小廝便帶著幾人進了大殿。
葉引玉回頭看去,卻發現是崔嬸子和平日裏交好的幾個村民,不由心頭一暖。
看到葉引玉,崔嬸子便過來拉著葉引玉的手道,
“引玉丫頭別怕,誰是誰非大家都看得清楚,有冤屈你就說出來,大家都給你做主。”
葉引玉點點頭,心裏湧動著一股子感動,
“謝謝崔嬸子,引玉不勝感激。”
“啪”
驚堂木的聲音再次響起,葉引玉等人這才轉頭看向首位。
“你們幾個姓甚名誰,與葉引玉和李崇文都是什麽關係,如實招來。”
崔嬸子最先上前,許是不知該如何行禮,竟學著男子的樣子拱手鞠躬,
“啟稟縣老爺,民婦是清遠村崔家婦,與葉引玉和李崇文皆是無甚關係,今日來便是想要為葉姑娘證明清白的。”
縣令點頭,聲音也放緩了些,
“之前葉引玉說,昨日入夜時分,李崇文曾砸過葉引玉家的大門,可有此事?”
“回大人,確有此事!”
“那你跟本官說說,當日都發生了何事,孰是孰非必要實事求是,若發現有添油加醋,本官必不輕饒!”
“是,大人。”
崔嬸子把昨日的事都說了個清楚明白,並沒有任何偏頗,卻沒想到,便是如此也讓李崇文坐不住,
“大人,昨日之事學生那樣做是有原因的。”
“啪”
這一次,縣令麵上有著明顯的怒意,與剛才緩和的語氣不同,這一次再無顧及,
“你的原因難道就是編了一個葉小娘子路上弄出什麽霧氣來害你們?李崇文,好歹你也是個學子,但凡是讀過書的便應知曉,人力是無法弄出霧氣來的!你卻為了攀咬一個婦人竟連這樣的謊話都能編排出來,簡直混賬!”
說到激動處,縣令更是站了起來,大聲吼道,
“你倒是出去問問,有沒有人相信沒有人在場的情況下有人能恰好在那個時間段弄出霧氣來。但凡你能弄出來,本縣馬上給葉引玉抓起來!”
李崇文見縣令發怒了,當即弓著身子不敢直起來,隻嘴中含糊的低聲說著,
“學生知錯。”
直到現在,李崇文還是不明白葉引玉是如何控製了那段路上的霧氣,若非如此,他早就過來告狀了,哪裏還容得了葉引玉在這撒野?
見李崇文這個樣子,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幫忙的學子們,此時一個個都啞火了。
更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始懷疑李崇文是否真的是被冤枉的。
雖然之前李崇文說的激昂澎湃,但如今事實都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信。
葉引玉上前一步,垂著眸道,
“大人,李崇文先是欲害我名聲在先,後汙蔑我在後。民婦雖才疏學淺,卻也堂堂正正,如今無故被人如此糟踐,若大人不為民婦做主,民婦實是不知該如何繼續在清遠村生活下去。”
“還有縱火一事,民婦手上證據不足,還請大人派人調查,嚴懲惡人!”
縣令點頭,
“你的訴求本縣具已知曉,縱火一事本縣定會讓人徹查,至於李崇文一事……”
說到此處,縣令轉頭看向李崇文,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
“李崇文,你可知罪!”
聽聞此話,李崇文那看似平靜的麵上隱約有崩裂的跡象,抬起頭道,
“大人,此事雖是學生考慮不周,可最終也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更是沒有對葉引玉的名聲造成影響。若是大人因此便做實學生的罪名,學生不服!”
“不服?”
縣令冷笑一聲,
“你可知昨日若非是葉引玉的未婚夫在,那葉引玉的名聲會成什麽樣子嗎?一個不小心,沉塘都是有可能的。你如此行徑,便是本官說你要害人性命也是說得過去的,夏雲律法裏明確寫明了,男子害女子名聲受損,輕者杖責三十,重者邢五年!你是覺得,本官罔顧律法還是昨日的事從未發生?”
李崇文還欲分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終隻能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崇文的同窗中有一人站出來,許是自知李崇文並不占理,語氣頗有些軟,
“大人,就像李兄剛才說的,他雖行事頗有不對,但卻並未造成嚴重後果。加之李崇文品格貴重,才高八鬥。是難得一遇的好苗子,吾等學子願意為李兄作保,學生覺得,此事可從輕發落。”
縣令聞言眉頭搞搞蹙起,並未馬上說話。
反倒是葉引玉開了口,轉頭看向沒有說話的那幾個學子,問道,
“幾位學子,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李崇文的人品如何你們如今看得清楚,若他日後再犯大錯,曾經為之作保之人可是要連坐的。今日之事若未有定論,李崇文差點載到我一個小女子手上,必定會懷恨在心。若有朝一日被我抓到把柄,各位,你們的前程可也要一起埋進去了。諸位,若確定為李崇文作保的話,便主動站出來,若沒想明白,便站在原處即可。”
葉引玉的話也是那幾個學子此時擔心的事,李崇文的事他們雖不是太清楚,可李崇文已經幾次出手對付葉引玉的事,他們倒是清楚的很。
這次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葉引玉看著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下次載到她手上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裏,那幾個學子便再不敢上前來,悶在原地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李崇文目眥欲裂,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幾人,此時卻像鵪鶉一樣垂著頭,不敢看他。
葉引玉冷眼看著李崇文孤立無援的樣子,心中滿是痛快。
”啪“
驚堂木的聲音嚇了李崇文一跳。
“李崇文,你可知罪?”
李崇文抬眸,抿著唇仍然一言不發。
縣令沒等到李崇文的回答,沒有耐心的對旁邊的師爺說道,
“讓他簽字畫押。”
師爺早就準備好了罪狀,拿著走到李崇文的麵前,才剛遞過去,便聽見外麵一道凜冽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挾著殺伐氣勢的中年男人。
看到此人的一瞬間,李崇文終是鬆了口氣,身上的緊張也隨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