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啪的一聲,劉桂枝粉嫩的俏臉上立馬腫起了五個手指印。
許三強突然發威,嚇呆了李東梅和她的幾個女兒。在她們眼裏,許三強就是一個連響屁也不敢放的窩囊廢,他隻配給他們洗襪子和**,他怎麽就敢打人呢?
最先回過神來的劉桂枝一看她激怒許三強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幹脆往地上一躺,她一邊撒潑打滾,一邊大聲的哭喊道:“我不活了,窩囊廢壞我名聲,他還打我......”
劉桂枝的大喊大叫,驚動了左鄰右舍。一時間,進來勸架的,也有跟著進來看熱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站滿了整個後院。
在眾人指指點點的勸說與嘲笑中,極其好麵子的李東梅瞬間變成了一隻瘋狗,她揮舞起手裏的鐵鍬大聲喊道:“打死這個窩囊廢,他死了我去坐牢。”
其實不用李東梅大喊,她的大女兒劉桂蘭和二女兒劉桂花早就提著家當撲了上去,三女兒桂梅稍微猶豫了一下,她提著一根扁擔從許三強身後繞了過去。
小院內來勸架的村民們被這樣的陣勢給嚇住了,他們不但沒人上前,反而都朝後退去。這不是一般的打架,而是拚命,他們都怕勸架時傷到自己。
李東梅手裏提的可是鐵鍬啊!還有老大劉桂蘭雙手緊握著一把生了鏽的斧子,這兩樣東西,隨便一樣放在許三強的身上,就算不死,他也會受重傷。
有些村民開始為許三強的人身安危提心吊膽,也有人唉聲歎氣,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替他說句公道話。
躺在地上打滾嘶吼的劉桂枝偷眼看著她的媽媽和三個姐姐,她每一聲的叫罵,就像是發起攻擊許三強的衝鋒號。
看著瘋狗一般的母女們朝著他撲了上來,許三強這才明白了過來,像劉桂枝這麽漂亮的女人,為什麽非要讓他來當上門女婿?原因是別的人還真不敢來。
好男不跟女鬥,但對於瘋狗他隻能是出手了。
許三強的腦子靈光一現,憑借著上世的記憶,他身子敏捷的竄了出去。隨著一聲聲的尖叫,沒等眾人看清,這幾個女人手中打人的家當全掉在了地上。
啪!這一聲是許三強打在李東梅臉上的巴掌聲。眾人是看的清楚,也聽的清楚。有人忍不住還長出了一口氣,有個膽大的男人還失聲問道:“這還是原來的哪個上門女婿許三強嗎?”
許三強一手指著神情有點恍惚的李東梅吼道:“老妖婆!我來你們家一年多,你帶著一家人虐待了我一年多。我們家是借了你們家一千塊錢不假,可我在你們家幹了一年多的活,磚窯上的工資一分不少的全給了你,兩相一抵,我不欠你們家一分錢。還有,我當眾宣布退婚,你女兒劉桂枝我不要了。”
“白眼狼!你原來在我家一直裝窩囊?行!你如果敢走,那我就去找你站不起來的老爸。”
回過神來的李東梅雙手捂著腫的老高的半邊臉頰,她還在做著最後的紮掙。
許三強冷笑一聲說:“你敢找我老爸胡鬧,我就滅了你們全家。”
“好!好!好!年輕人有種。你先大鬧我的磚窯,現在又當眾退婚,你好有血性啊?”
隨著洪亮的聲音,一個身材魁梧,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拍著手走了過來。他衣著光鮮,後背頭梳的油光鋥亮,這樣的人在農村還真不多見,關鍵是他的身後還跟了五六個年輕力壯,眼露凶光的男子。
許三強的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的大腦中立馬出現了陳貴兩個字。陳貴是向陽磚瓦場的大老板,他在東陽鄉絕對是個牛皮人物,據說他在秦東縣還有不少的生意和朋友,但凡和陳貴作過對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這其中的道理不說大家也明白。
“陳老板!我打陳貴那是因為他......”
“閉嘴!你和陳貴之間的破事,不值得我管。這是你爸當年做生意時借我的一千元錢,父借子還,現在你爸站不起來了,他說這錢由你來還。”
陳貴霸道的打斷了許三強的話,他把一張借條在許三強的麵前晃了晃。
許三強的腦子不由得嗡的一下,記憶告訴他,這事是真的。
“陳老板!你讓這個連**上都打補丁的窮鬼還你一千元錢?那怎麽可能?你還不如讓他在你的磚場幹活抵債。”
李東梅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她竟然給陳貴出如此惡毒的主意。
陳貴打量了李東梅一眼,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朝著許三強上前一步。他一動,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打手也跟了上來,一時間,一股無形的壓力直逼許三強。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人家秦瓊落魄時可以賣馬,他許三強有什麽可賣?一看許三強著急的束手無策,李東梅便和她的三個女兒在旁邊熱嘲冷諷,有些見風使舵的村民也開始對許三強指指點點。
忽然之間,許三強的眼睛落在了陳貴手腕上的一塊電子表上,大量的信息量立馬在許三強的大腦裏顯示了出來。上世有人就是借用內地信息不流暢的原因,倒賣電子手表賺了一大筆。雖說已經到了88年了,可秦東縣太落後了,這東陽鄉就更別說了,他要是能抓住這個商機的尾巴,應該還能賺一把。
“陳老板!你再借我一千元錢,我保證一個月之內,新舊賬加利息共還你三千元。當然,你如果沒有這個膽子就算了。”
許三強心裏有了主意,他便當眾激了陳貴一把。初生牛犢不怕虎,許三強的大膽做法,還真是讓旁人為他捏了一把汗。
陳貴咬著牙齒,他嗬嗬奸笑道:“我怕你個球,咱們白紙黑字立字據,不過一個月過後你還不上錢,那你爸在張楊村留給你的五畝川地可就是我的了。”
陳貴果然老奸巨猾,可這個時候的許三強沒有了退路,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陳貴的條件。兩人當眾立了字據,陳貴還讓人跑了一趟鄉信用社,給許三強拿來了一千元錢。
1988年的秦東縣由於交通不暢,信息相對閉塞的原因,發展還是相當的落後,就連一塊電子手表,能帶上的人並不是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這種東西進入秦東縣的量就很少,量少價格就高。許三強上世經曆過,他憑借著大腦中零碎的記憶,他覺得這是一條能讓他快速賺到錢的路子。
一拿到錢,許三強便提上自己的破包,在李東梅一家人的咒罵聲中快速的離開了劉溝村。
一輛南下運輸煤炭的火車上,許三強躺在黑乎乎的煤炭上,他兩眼呆呆的望著天空,心情非常的沉重。成敗在此一舉,他必須省吃儉用,精心謀劃。
火車走走停停,六天後才到達了SZ站。在這六天的時間裏,許三強共吃了十二個饅頭,最後的兩個上麵都長了毛,可為了能堅持到目的地,他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從SZ火車站走出來時,他除了牙齒是白的以外,他整個人渾身上下比煤炭還要黑。拚著最後的一點力氣,他一連找了五家小旅館,可人家一看他這個樣子,連門都不讓進。因為誰也看不出來,就他這樣一個人,破包裏還有一千塊錢。不過這樣也好,他帶著錢最起碼是安全的。
當許三強走到第六家小旅館的門前時,他已經餓的走不動了。索性往門前的台階上一坐,他還不走了,反正老子有錢。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打量了許三強一眼,然後用帶著濃重粵語的普通話問道:“你要幹嘛?是討飯嗎?”
“不,住店,我有錢。”
許三強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也沒有,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女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許三強帶了進去。
“你先洗洗再說。”
女人說著,便打開了一樓的衝涼房。許三強步子踉蹌的走了進去,他抱住水龍頭先美㺯的喝了一通。肚子裏有了點東西,他這才覺得稍微有了點力氣。
從衝涼房出來,許三強又是另一番模樣,雖說被曬的有點黑,換上的衣服有點老土破舊,但他已精神了不少。先在小旅館旁邊的小店吃了兩碗湯麵粉,又加了一盤炒河粉,等把肚子安頓下來後,許三強這才返回小旅店做了簡單的登記。
小旅館的老板娘叫阿玉,雖說膚色有點黑,但她模樣長的挺俊。既薄又短的吊帶裙下,把她美妙的身材更加凸顯的淋漓盡致。
一番交談下來,許三強覺得能讓他當時那個模樣進店的人,最起碼心地是善良的,於是他便把自己來S市的目的告訴了阿玉,並讓阿玉幫他忙,不管怎麽說,阿玉畢竟是本地人。
阿玉思量再三,便給她的一個堂弟打了電話。阿玉的堂弟一番活動後,便給許三強介紹了一個做電子表的工廠,而且這工廠離小旅館不遠,就在旁邊的一個村子裏。
情緒有點激動的許三強提上他那破舊的小包,在阿玉的指引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哪個組裝電子表的小工廠。天啦!說是工廠,其實也就幾個人。產品的式樣很單一,但價格很美麗。一打老板要價是十五元,最後經過討價還價,老板以每打十二元的單價給許三強賣了七十打。
一周之後,許三強坐著綠皮火車,背著個蛇皮袋回了秦東縣。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自己弄的像個乞丐。因為在哪個年代,社會治安較差,可以說是什麽人都有。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許三強把電子表並沒有在秦東縣出售,而是帶回了東陽鄉,三十斤小麥換一塊,當時東陽鄉的小麥一斤是三角錢。他知道家鄉的人都沒錢,但是糧食省省還是有的。
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八百四十塊電子表換成了兩萬五千多斤的小麥,他又把小麥雇車拉到了秦東縣,以每斤三角二分的價格出售,他又多賺了幾百塊。
當許三強懷揣八千多元錢出現在家門口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