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嶼也是與人合租的房子,和他老鄉。

住的離徐羊租住的地方不遠,步行大概七八分鍾。

其實,別人對這倆人戀愛談了好幾年,都留在燕京就業,卻分別租房子住,表示十分的不解!!

這不沒事找事麽?矜持個啥勁呀?

不過,這問題,隻有他倆才心知肚明。

房子簡單收拾好了,為了慶祝,趙嶼請客湘菜館。

雖然徐羊摳門的隻點了兩個菜,但飯店裏的菜油都大,拌著米飯吃,再加上累了一天了,還是吃得十分滿足的。

就是吃完飯回到出租房,趙嶼給她燒好了熱水,讓她洗漱燙腳。又兌好了一保溫杯不燙嘴的溫水,擰好蓋子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最後,摸摸她的頭:“我走了?”

徐羊癟了癟嘴。

出租屋本來就黑乎乎,雖然趙嶼已經把自己的電腦給她拖來了,說平時可以放個歌租個電影碟片玩玩遊戲啥的。

但這畢竟不是先前熱熱鬧鬧的613,舍友們早已經四散而去。

現在,隻有徐羊一個人,在這個小出租屋裏,真的好冷清啊。

但徐羊隻是癟了癟嘴,很快就輕快道:“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趙嶼遲疑了下,又檢查了一遍門鎖。最後叮嚀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這個時候,智能手機的時代還不曾到來。

這個時候,是摩托羅拉和諾基亞稱霸的時代。

徐羊有一隻小小的諾基亞,是趙嶼送給她的入職禮物。

他自己用的則是一隻小靈通,信號很不咋的,一跑遠了,就接不到電話。

她一直想送他一隻翻蓋的摩托羅拉,現在最流行的!

但……還沒攢夠錢。

徐羊度過了畢業後,孤燈冷灶獨守空房的第一晚。

但往下,就慢慢習慣了。

畢竟不習慣也沒辦法,時間是永遠往前走的——她的學生生涯,已經結束了。

即便再不習慣,也要強迫自己習慣。

兩個人都要上班,徐羊上班的地方遠,要起個大早;趙嶼的公司雖然沒那麽遠,卻老加班,每每兩人下班回來,天都差不多黑透了。

這可是大夏天。

趙嶼會過來徐羊這邊,跟她一起吃晚飯——有時候是他下班路上買回來的成品,有時候則是半成品,隻需要加熱就好。

有時候,就煮鍋麵條。

趙嶼不知道從哪個老鄉那裏淘來一個煤氣爐子,又買了一小罐煤氣——出租屋哪有啥廚房,於是隻能擱在門口的屋簷下。

他們兩個頭碰頭吃過晚飯,說實話,常常連刷碗的力氣都沒有。

徐羊是通勤太長體力累,趙嶼則是工作忙腦子累——有時候他明明說拿碟片放個電影,兩人一塊看。

但電影播放了,他人往被子上一靠,等徐羊扭頭想討論討論劇情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徐羊這時候總是很糾結。

她知道他累,試用期嘛,都是當牲口使的。

他也想好生表現,盡快轉正。

……她關上電腦,給他蓋上毯子,守著他,等時間晚得不能再晚了。會小心地喚醒他:“你該回去了……”

趙嶼總是揉揉眼睛,坐**發一會呆,然後下床:“我去刷碗,刷完碗就走。”

嗯,徐羊的房東大嬸對用水盯得特緊!容不得一點浪費!徐羊刷個碗如果想要涮第二遍,她就會不高興。

所以他們倆連刷個碗,都得是偷偷摸摸的,得趁著月黑風高才敢動手。

有時候,也會遇上跟趙嶼合租的那位老鄉的抱怨:“我說,恁倆個累不累?大晚上的還要跑來跑去的,害得我老得去開大門!我這人是個光棍才沒辦法,你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來來回回折騰個啥??住一塊咋啦?你媳婦兒那那張床還咬人不成?”

徐羊垂著頭不吭聲,趙嶼則:“滾!搞得誰稀罕跟你一屋睡似的。”

不過老鄉也是個懂眼色的,看趙嶼那樣,立刻見好就收:“我稀罕!我稀罕成了吧?還得靠哥哥你來給俺分擔房租呢!”

這天下班路上,徐羊接到趙嶼的短信,說自己的加班,估計很晚,讓她不要等他。

等一路折騰回租房的地方,天色如常地已經擦黑了。

徐羊走得又累又餓,街角的地方有賣炸翅尖的小攤,油香味飄在鼻端——她不由停住了腳步,鼻孔忍不住使勁嗅了嗅。

也是租房後,徐羊才知道,這市麵上有炸雞翅膀的,也有炸雞大腿的,但炸翅尖——她還是頭一回見。

炸翅尖,顧名思義,就是炸雞翅膀的那個尖尖——這部位肉是沒有的,但是炸酥了入口很脆。

徐羊好奇買過一次,發現很便宜,3塊錢就足夠她配著吃個饅頭的——一小塑料袋拎回來,連碗都不用刷!

好吃下飯方便便宜!

簡直不能更好了!

但趙嶼不讓——他說自己五嬸娘家就是養雞的,翅尖這種東西跟雞屁股一樣!都是毒素堆積的地方,不能吃。

不過……此刻徐羊蠢蠢欲動,她真的餓壞了,這東西還這麽香——偶爾吃一次的話,應該也沒啥關係吧?

反正趙嶼今天又不回來!

徐羊做賊樣拎了一小袋炸翅尖,又買了一個饅頭——這就是她的晚餐。

一塊錢一杯的黑米粥她沒舍得買,覺得喝開水更好。

畢竟,還得攢錢給趙嶼買翻蓋的摩托羅拉呢~~~

肚子餓的時候,能有東西填肚子,她就很高興了。

回到出租屋,她甚至還翻出了一張趙文卓的武打片,準備邊吃邊看,簡直不要太舒服吆。

就在徐羊拿饅頭夾著炸翅尖大快朵頤的時候,趙嶼突然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個大塑料袋,裏麵目測是幾個白生生的一次性飯盒。

徐羊奇怪:“一?你不是加班嗎?”

“幹完了,老板今個發善心,還給點了加班夥食,帶回來給你嚐嚐,有好東西。”

他笑得特別開心,忙活著把飯盒一個個拿出來,小心往桌上放。

徐羊伸手,想神不知鬼不覺,把那袋已經所剩不多的炸翅尖,給藏去鍵盤下麵。

可趙嶼是誰啊,他那雙眼睛是開過光的,兩個都是2.0!

“徐羊!”

徐羊手不由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