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晚上還不行的趙嶼,今個一大早,又行了。

估計是睡過一晚,精神頭養足了;也估計是徐羊還沒太睡醒,半夢半醒間,各種感覺都比較遲鈍,不像之前那般緊張敏銳。

居然迷迷瞪瞪間,把三壘就這麽給拿下了。

……

趙嶼事後心想:果然還是要睡在一起啊,要是昨個晚上他再那麽柳下惠的自覺走掉,哪能有現在的成果!

人內,有時候還是得厚臉皮一點,才方得始終!

歐耶!

總之趙嶼各種心花怒放各種溫柔體貼,早上神清氣爽蹦起床,準備好早飯。叮囑徐羊今天就請個假吧,別去上班了,好生休息休息。

畢竟,他把人折騰得也怪累的……

她那個工作,他早就不想讓她做了——太遠,時間體力全折騰在路上。

她身體本來就不咋的,不能過於勞累。

至於自己,工作不能停,他得盡快轉正,拿到全額工資——這樣才有底氣叫她辭職。

還有房子,也得等賺了錢,才能考慮再換個條件好些的。

現在的出租屋,上個廁所得跑去街道上的公共廁所——納還是個旱廁,臭氣熏天不說,一到晚上就黑咕隆咚。

徐羊害怕,又不好意思用尿壺,晚上都不敢多喝水。

況且現在夏天,一切還勉強湊活。

但燕京的冬天可不是吃素的,必須要換個有暖氣有家具能洗澡上廁所的樓房才行。

這一切,都需要——錢。

所以,即便再不舍得,也得爬起來去上班。

臨走的時候,趙嶼趴去床頭,把徐羊的腦袋從被單下挖出來——她一顆頭紅得像被擱在蒸屜裏蒸過,麵紅耳熟的,雙眼緊閉,伸手扒拉他:“你怎麽還不走?!”

他知道她在害羞,羞到現在都不肯露個臉出來,心下忍不住格外樂嗬,偏還想要逗逗她:“乖啊,在家等我回來,到時候給咱們小羊羊帶好吃的,吃得飽飽的,到時候……”

他吻去她耳朵上,熱氣撩人,嗓音低啞,“才有力氣……再開你的船啊……”

徐羊:“……”

她閉眼,掌心去推他的頭,羞赧得像個紅破皮的桃子:“臭流氓,走開!”

其實,今天的徐羊,也是快樂的。

快樂到請假是不可能請假的,快樂到連天空都是粉色的,快樂到就連紅綠燈,都在不停的往外冒心形泡泡——!!

三壘之後的二人世界,格外的甜蜜——甜蜜到都有些恬不知恥了。

甜蜜到基本上每隔一周,趙嶼就得加固下床,以免不小心哪天給搞散架了。

跟趙嶼合租的大熊,終於長出一口氣:“我就說嘛,貓跟前放條魚,還非不叫他吃,可能嗎?可能嗎?這本來就有悖人性天理嘛!”

順應自然,才是人之本性。

不過,再甜蜜的親親我我,也不妨礙有其他的事兒糟心。

徐羊今天過得格外不順——她工作的這家單位,是個掛靠在國家部門下的小公司。

公司很小,加上她也不過才6、7個人——但別看這麽小,內部矛盾卻是杠杠滴:總經理和部門經理,水火不容!

這上邊打架,受苦的是下邊人。

徐羊今個就被兩位上司折騰得苦不堪言,兩邊都叫她傳話,然後兩邊都挨罵。

她從小因為身體不好,父母親戚裏都是將之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念書的時候又因為是個乖乖女,連句老師的批都沒挨過。

談戀愛又鬼使神差遇上了趙嶼,雖說他不算個脾性多好的,卻對她也沒的說。

沒成想,一上班,倒成了個受氣包。

徐羊被罵得,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鬱悶到脹氣——同事馬大姐勸她:“小徐啊,你就是太老實。以後碰到這種事,多長個心眼。再遇上這種夾板氣,跑得遠遠的,讓他們自個掐去。”

馬大姐話說的輕鬆,她一個元老員工,可以事不關己隻喝自己的大茶;可徐羊一個剛入職的小職員,哪裏有這種不聽話落跑的特權?隻能是自己且消化著。

終於熬到下班回家——徐羊想著趙嶼最近工作忙,累得人都瘦了,想著買點排骨跟玉米,燉個湯好給他補補。

結果一邁進自己房東那家小院,就見自己的小北屋房門大開,**亂七八糟地堆滿了衣服——床頭空空如也,櫃子不見了。

徐羊都呆了,還以為遭了賊,結果一出房門,就見東廂房的那間小屋也敞著門——房子小,她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櫃子,正端端正正擺在東廂房的床頭!

之前東廂房一直是鎖著的,眼下看來,是成功租出去了。

房東大嬸正巧過來,還不等徐羊發問,就直接道:“哦,小徐啊,跟你說一聲。今個有人租了東屋,說是缺點家具,我就把你屋裏那櫃子騰出來了。”

徐羊:……

“那是我男朋友給我釘的櫃子……你怎麽、你怎麽——”

“什麽給你釘的櫃子,說笑話那?”

房東大嬸不幹了,“這是我家的櫃子好不啦??你租房的時候,本來就給你配了床配了桌子,已經夠可以了哦!現在人家租了東邊屋,床是人家自己帶來的,就缺個櫃子,我自己家的東西,我勻和勻和怎麽了?小姑娘家家的講話,可要講講良心的哦!”

趙嶼加班回來的時候,徐羊正把自己關在屋裏生悶氣。

徐羊胸口隱隱憋悶著疼,特別堵的慌——趙嶼看那一床的衣服,很快也弄清楚了原委。

他加班加到這個時候,累的夠嗆,也無心跟人掰持。

隻勸徐羊:“不就一個破櫃子麽,值當的生這氣?等這個月發了工資,我給你買個新的。”

但這話吧,壓根就沒勸到點子上。

徐羊的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儼然都朝他壓將過來,起身推搡:“你走,你給我出去!”

趙嶼一個冷不丁還真被推出了門去,就聽裏麵房門插銷一插,徐羊紅著眼睛擱著門玻璃衝他:“你走!”

然後窗簾一拉,頭一擰,再也不睬他了。

趙嶼:……

他人趴在門縫上,真心是各種好話都說盡了。但屋裏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最後燈都拉滅了。

趙嶼又累又喪,伏低做小了半天。

東廂房的新租客好像也是對情侶,大晚上的,一連扒開了好幾次門,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看他的笑話看得十分起勁。

趙嶼強忍著最後的耐心:“徐羊,別鬧了,你開門。”

屋裏還是毫無反應。

止不住的怒火中燒,趙嶼飛起一腳,哐一下踹在房門上。